![]() 房子东边不远处,那个柏树圪塔儿,依然还是老样子。几棵虬曲的柏树,虽然脚下满是乱石、料礓,依然顽强的站在那里。从年龄上说,它们比父辈们都大,每当看到他们时,自然是心怀深深的敬意。 圪塔儿下边的沟里,除了几排白杨树外,都成了收不了多少庄稼的田地。儿童时代,那汩汩gu流水的草湖,婆娑多姿的杨柳,淙淙cong有声的清泉,翠绿幽静的竹园,以及泥洞里、圆叶菜下,偶尔举起的螃蟹夹子,都成了永久记忆。 那时一到春夏,沟里绿荫匝za地,树上好鸟齐鸣,歌喉婉转,十分动听;树下几个小伙伴,聚潭、做水轮儿,玩得很是惬qie意,满脸满手的黄泥巴,那色彩直亮到今天的梦里。 走上申家坡,年幼时也叫槐树坡。每逢春三月,花开时节,串串珠玉,招蜂引蝶,煞是好看,现在却成了一些小片的地,几行红薯窝、几耧长势不好的麦子。 回头看去,老村儿骨架依稀。从上院的后窑到下院的前门儿,还隐隐有个轮廓。后窑的几孔窑还在,住过人的已经坍塌。几株老枣树,苍然地守在那里。 唯沟沿上的木兰树,虽大的不在了,然新发的丛枝却也茂密,很有一些生气。老上屋由原来的出檐,变成了普通瓦房,且已有坍tan迹了。东屋已扒,西屋尚有人住。 院里的那棵梧桐也显苍老,一边的大枝已经朽折了。 梧桐树的果实很神奇,或三或五整齐地站在瓢形的边沿上,当一缕秋风吹过,梧桐瓢儿/由深绿变成金黄,而后飘落下来,引得我们疯抢着那向往的喷香。也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拾得一些的,很是骄傲,因为这树在那时很是稀少。 下院从/老上屋到老南屋,一个院落都不见了,仅仅还有几间六七十年代建的房子,现在也无人居住,这里的后辈们都在西边另起了漂亮的新居。但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有一点点惆怅和悲凉。 ![]() 好在剩下的半边树皮以及它支撑下的两根大枝儿,又发出了一些柔弱的嫩芽,在昭示着它的顽强生命和默默抗争。 昔日它们比肩而立,是那样的雄健、高大,傲视人世沧桑。看惯了风云变幻,经历了时代变迁,看顾了我的祖祖辈辈,如今即使它再苍老、再高迈,在我的心中依然是不灭的圣像! 走走停停,看看走走,想了许多许多。岁月无情,新陈代谢。槐树从小到大、到老,风风雨雨,经磨历劫,终归尘土。 小山村里,亲人们一辈辈地走来,又一辈辈地走去,极其自然,平凡。不管树木还是人类,都不过是浩渺尘世间的一粒微尘,走来走去,衔接点上的怅惘wang和依恋,仅仅是一种情怀表露,显得十分苍白和无奈,那么,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尊重过程,珍惜所拥,上下尽心的微薄看顾了。 啊,该回去了,我记挂着病床上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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