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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篇 |我睡了隔壁的小狼狗

 凌霜降 2020-07-18

小故事

我睡了隔壁的小狼狗

1我是寂寞老女人

那天我喝了一点酒,进电梯的时候,似乎看到有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胸看。我瞟了他一眼,认出了他是楼上那个小男生,有次在电梯里听他讲电话说还没有找到工作,寄居在亲戚的空房子里。

单身没钱的男人可真不容易,生理需要没有办法解决,于是练就了这么一双饥渴的眼。

进了门,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酥胸半露脸色绯红的自己,觉得自己其实也挺饥渴的。

电话响了,是萧楠:宝贝,睡了吗?

我顿时疲累更甚:没有。在想你。老公,你想不想我?

萧楠在那边深情款款:想。想得都快没魂了。

那你来看我!

······你知道,现在不行。

我当然知道不行。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知道,三更夜半,你不可能把一个男人从自己的合法妻子身旁叫过来陪你睡。所以我低低的,乖乖的,无限委屈地答:好。

他说:你要乖。过完节我去找你。

我嗯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关系,眼泪已经掉出来了。

于是我顺着这点委屈,给人在大洋彼岸的马小钻打电话:马小钻,你给我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去偷人!

马小钻低低地说:正工作呢,我一会给你打。

马小钻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宝贝,醒了吗?闷了就去找朋友玩玩,还有半年我就回来了。

我还半浸在昨夜一夜春梦的春潮泛滥中恍惚,梦里并不觉得自己委屈,只是觉得口渴,饥渴,全身的肌肤都在呐喊着我需要拥抱我需要爱抚。

我三十三岁,是个内心和身体都寂寞得快要发疯的老女人。

我还能再等半年吗?

2 漂亮小狼狗

在电梯里,我又遇见了那个饥渴的小男生,打扮得像要去面试的样子,我若是那个面试官,一定对他没好印象,黑西装灰领带,打扮得那么老气,一点动力都没有。

他看着我,看了一会,笑了,露出洁白的牙。讲良心话,他长得很好看。令我不禁猜想他死板西装里那些年轻的结实的狂放的肌肉,像一个漂亮的小狼狗。

我太饥渴了。我别开眼睛,不再看他。

用英文介绍下你自己。

我死死地盯着这张紧张的好看的脸,尽量放淡语气。

除了紧张一点,他英文倒是说得很地道。世事无常的意思是说,早上在电梯里我还告诫自己如果我是面试官一定不收他,现在我就坐在他的面前真的成了面试官。

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旁边的同事笑了:你不必紧张,苏经理很看重才华。

他确实有才华。所以,尽管我觉得他没有朝气,我还是收下了他。

月末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他第一天上班,忙得一团糟糕。晚上是庆功会,又是一顿乱喝,我不可避免地喝多了。

进电梯的时候,我已有些站不稳,其实若是一个人回家,我还是可以站稳的,关键是旁边站了一个漂亮的男孩,他还一脸关切一脸焦急地扶着我,于是我就不想站稳了。

我知道,似我这样极具熟女气质的女人,是很吸引他这样的小男生的。何况,他这样饥渴。

我知道睡比自己大半轮的小男生不对,睡自己的男下属更不对。可当莫卡把我抱进屋放在床上的时候,我的手出离了理智,柔软地,煽情地,性感地像蛇一样地纠缠住了他正要放开的手:别走,陪陪我。

于是,我就把这个饥渴的邻居,漂亮的男生,乖巧的下属给睡了。睡得畅快淋漓,睡得尽兴尽致。

近两年来,我的欲望从未如此富足过。

3老男人的性爱品质

莫卡绝对是一个好情人。

至少比萧楠要好。他没有女友,没有老婆,他离我只有一层楼的距离,不管我什么时候找他,他都会来。甚至我不找他,他也会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在性事上,他总是兴致勃勃,总是激情不断。他的吻热烈,缠绵,整夜整夜地纠缠我的身体,不眠不休。

萧楠一进门,便皱了皱眉头。他来得不凑巧。两个小时之前,我刚刚把莫卡打发走。屋里的空气,还有着一点激情的余味未退。男人有时候,也很敏感。

但萧楠没有扭头便走,只是去了厨房,给我做了一顿饭,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怜爱地帮我拔好耳边散落的头发: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得深情,似乎眼睛都要红了。

想勾起我的内疚么?我也想深情地回他一句什么来着,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内疚,若他是马小钻,我还会觉得我背着他睡别的男人真不对。可他不是马小钻。他只是马小钻的好朋友,马小钻出国前托他照顾我,结果他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到了床上。当然,也是我愿意的。一开始我以为我真的能做两年的圣女,结果一年之后,我就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就默许了萧楠爬上了我的床,允许萧楠温柔地绵长地熟练地技巧地吻我,我似一触即放的花,在他身下哗一声开了,开得盛大而灿烂。

我很杀风景地问:萧太太收到礼物开心么?

五一是他老婆的生日,是我陪他去买的钻石项琏。他顺便,还送给我一条手琏。当时挺高兴的,现在却知道了区别,老婆是项琏,情人是手琏,不一样的。

他要留下来陪我。我说不用。

是真的不用。因为我的漂亮小情人莫卡说了好了晚上会来。

萧楠还是陪着我磨蹭到了十一点,他想做。而我不想做。

最后还是做了。

我以为自己不会兴奋,可我还是兴奋了。四十岁的男人萧楠虽然没有奔放的激情,可懂得怎样更好更细致地讨好女人的身体,这恰恰是二十几岁的莫卡所不具备的性爱品质。

我其实,不算非常寂寞。

我只是贪心。

4当情人遇上情人

十二点半,我打开门,一半柔情一半满足地送萧楠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门边一脸苍白的莫卡。

萧楠没有看莫卡,反而示威似的,俯身亲了我一下才进电梯。

我在在门边,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我没关门,进屋去,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支猛吸一口,然后递给把跟蹲在门外的莫卡:抽不?

漂亮的小男生猛地站起身,飞快地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手里的烟,刚才擦过他的衬衣,眼看就熄灭了。我盯着那点火星看,看了好一会,以为它干脆灭了,它却跟我作对似的,又燃了起来。

莫卡转而又似刚才那逃跑的速度跑过来,一把把我摁进怀里,我的下巴刚巧撞在他的胸膛上,恶狠狠的一下响。

我挣扎着,不是因为多么坚贞,而是因为他的拥抱害我咬到了舌头。他却忽然放开我,就那样顺着我的身体,滑下去,蹲在我的面前,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尽情尽致,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我惊讶地发现,看着他哭的样子,我心底滋生的居然不是同情不是怜爱亦不是愧疚,而是,一丝丝的淡而坚韧的厌恶。

不过是成年人的你情我愿,你要用哭来要胁我么?

这一点厌恶不大,不少,刚巧足够我向后移开脚步,一步,两步。然后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害我咬破了舌头。

我漂亮的小情人这才温柔起来,他站起来,伸出手抹掉我嘴角那滴血,然后轻轻地,温柔地将我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曾对莫卡讲,也不会对莫卡讲:我与你,只是露水情缘。我以为,这一晚之后,他就会懂了。

我也未曾对萧楠讲,以为不用对萧楠讲:我与你,也只是露水情缘。我以为,萧楠一直都懂。我要等马小钻回来。在我等待的过程中出现的男人,都只不过是譬如朝露的欢情。

萧楠似要抢什么似的,来得更勤,走得更晚。我已不太同他欢好。我说:萧太太是个好女人,你需对她好些。我以为我讲得够明白。萧楠却假装不懂:等我。我会和她离婚娶你的。萧楠讲这话的时候,深情款款,完全忘记了,我是马小钻的妻子。我根本不需要他娶我。

当萧楠第三次讲要娶我的话后,我终于不再有耐心:我不需要你娶我。并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

我讲是很理智,很冷静。然后我就看到了萧楠那张被幸福婚姻喂养的饱满圆润的脸,慢慢地胀成了猪肝色,他原本放在腰上的手,慢慢地收起,渐渐地握成拳头。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忽然害怕,萧楠会否是一个暴力狂?我以舌尖抵住上牙龈裂开嘴角露出专门练就的职业微笑:别说这些了。她都打了两次电话来了。

萧楠打开门的时候,嘴上还叹着气,似要回头来跟我说一句什么类似深情的言语,一只年轻而愤怒的拳头从门外冲了进来,正中他的下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莫卡就冲了进来,抓住他的领子又是一拳头。

萧楠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有一点慌张,有一点痛恨,有一点痛快,看着两个男人在我门后的玄关处扭打在一起,撞倒了置物架上那只花瓶,萧楠深情款款带来的那些玫瑰率数散落在地,成了乱红一片。

我没有过去拦,不是看两个男人为我打架觉得得意,而是觉得幼稚:再不停手我就报警。

说完这句话后,我愣了愣,为自己的决绝。

两个男人停了手,然后,在他们悍悍的,悲愤的表情中,我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把灯通通熄灭,在偌大的房子进入了完全的黑暗,暗寂的空气中,我忽然听见一个女人悲切的哭泣声,声声撕裂。

那是我自己的哭声。

5 老女人有老女人的处事方式

半个月后。

我静静地站在门后,直到门外的萧楠离开。打架事件之后,我已经决定不再给他开门。

上周,看到莫卡的辞职信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批准了。我再也没有在电梯里见过他。因为,我搬家了。我的新房已经装修好,旧房子与旧房子里的情人,我将一并抛弃。

这就是因为身体寂寞而出轨的老女人处理情的人最佳方式,我要开始新生活了。

搬入新家的第一天清晨,我看着测试棒上那两条鲜红的线,整整有两分钟,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三年前因为宫外孕,我切除是一边输卵管,差点绝了马小钻要孩子的念头,就我这样的情况,还撞上了避孕套百分之五的失败机率。

我的运气真他娘的好。

马小钻的电话真不是时候:老婆,下个月我就要回来啦。

我想欢呼雀跃来着,可我竟呜咽着,说:这么快呀。

马小钻当我说反话:老婆乖,等老公回去,一定好好疼你。

挂了电话,我马上盘算着,如果今天我就去医院做手术,等马小钻回来的时候,我能做好准备了吗?

我一边抹干眼泪,一边打电话请假,然后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去医院。三十三岁的老女人,便应该有老女人的理智,三十五天,我希望我能扼杀混乱,然后宛若新生。

但我刚打开门就被一个男人抱住,他脚边的行李箱极其刺眼,他的惊喜也让我心神俱碎:“老婆!你亲爱的老公回来了!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我知道我会因为我的放纵付出代价的。

但我不知道,这报应来得这样急这样快。

我想,我和马小钻要完了。《完》

小狗粮

母亲节一周前,小情人就开始和Z先生商量给我买什么礼物,而且坚决不告诉我,都是悄眯眯地商量的,但我觉得他们讨论的重点也不过是:

“妈妈最喜欢什么?”

“钱。”

“但是我上次已经送过钱了呀。”

“妈妈喜欢很多的钱。”

“好吧。”

诸此之类的内容。

然后,昨天除了在课外班给我唱英文歌之外,他还给我一个礼物――花了五百块压岁钱买的一个银镯子,而且用粉红色的盒子包装--没错了,直男送礼最爱的颜色--给我的时候可得意了:“爸爸,我给妈妈送礼物了,你给妈妈送了什么?”

Z先生:“妈妈是你的妈妈,又不是我的妈妈。”

小情人:“那你给你的妈妈送了什么?”

Z:“…………忘记了,一会我打个电话吧。”

小情人:“你太不懂事了。我今天早上就已经给奶奶打了电话了,妈妈还给她送了礼物呢。”

Z:“……我错了。”

我:“所以你为什么不对你太太好点?”

Z:“太太千秋万代,今晚我请客吃饭。”

小:“我要吃火锅!”

Z:“今天是妈妈的节日,应该听妈妈的。”

小:“好吧。妈妈,我们吃火锅好吗?”

我:“好!”

Z碎碎念:“你们昨天才去吃了火锅呀,媳妇儿你不是说上火了吗,你昨天还吃了樱桃,樱桃也上火,小心嘴又要烂了……”

老Z呀,我知道你因为没有礼物收不太平衡,所以我原谅你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去吃火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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