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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有记忆以来，识见过无数个月明之夜。一般而言，十五的月亮往往高远。十六的傍晚，东边低低的夜空，时常高悬一轮硕大的黄月亮。我不知其他地方是否这样。 我们这里，因着干燥，晴空万里很是多见。尤其在宁静的冬夜，四周异常清冷，一轮皎洁的月亮，孤悬暗蓝的天空，一个人走在黑黢黢的公园里，前面是大片大片灰白的泥土地，是寂寥，亦是冷清。 冬夜的月亮，也总是透着鬼魅。在带哭腔的西北风的怒号声中，透过遮蔽严实的棉窗帘的缝隙，偷窥萧索的庭院时，远远的月亮，时常以一种讥讽的姿态望着你，它表情闪烁，暗藏机心。 冬夜所有的恐怖，就在月光的暧昧里。那时作为小孩子的我们，再不敢靠近窗台，逞一时之勇。我记得在上幼儿园时，那时在幼儿园住宿。有一夜，我突然半夜醒来，鬼使神差地去撩开窗帘向外张望，朦胧中看到院中有两个人在偷拆幼儿园的自压水井。这惊人的一幕，困扰了我整个的少年期，曾一再把我从恶梦中惊醒。那种浅白的月光下的景象，直到这时依然清晰可见。 美 有一年夏天的中午，我常常在不意间和一个陌生女子对面，又忽然而别。当时我的工作压力很大，下班后，边想着工作，边忙不迭地走。总是在有意无间突然间与一双眼睛对视住。片刻的痴呆，马上把眼光避过去。 几次之后，我的心慌乱得很。渐渐的，总想在那个时候碰到她。一旦错过，特别失落。而远远望着她过来，又不知所措。她仿佛也负担不起的样子，远远低下了头，而在对面的一刻，忽然望着我，我慌得像做了贼突然被当场抓住。她身材颀长，举止娴雅，时常撑着一柄淡蓝的遮阳伞，梦一样从我身旁飘过。我羞愧无比。 这一个夏天就在这种渴望与失望中悄然而过。随后的一些忙碌将身子占住，当我再念及她时，再也没有看到。 如 我曾经写过一个安静而略带忧伤的女子，这个字便是我给她取的名。因为是女孩，便又加了草头。与她相识是在一个春日里。 那天，是暮春时节阵雨过后，园子里残红委地，新绿迎人。在清凉、潮湿的氛围里，我颇发过一番感慨后，踏着纷坠的落红走回家去，那时，她正在等我。 她是那种生性安静懂事的女孩，生长在普通百姓家里，姊妹众多，经济拮据。没有许多书读，更没有人可谈心，青春迷惘与惆怅化做缕缕诗行，写满厚厚的笔记本。 晚上，伴着窗外零落的春雨，我翻看着这少女忧伤的心情，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一段时日的交往，她突然退出了我们的圈子。理由是什么，我现已记不大清，好像当时便没有弄懂。或者是因为要嫁人吧？ 当时她领过一个男朋友在我们聚会时，但大家都不看好他。我好象听过说她因为要嫁人的原故，所以从我们中退出，但没有追问，或不便追问，所以成了现在的疑问。她现在还好吗？从那以后，我一直再没见到她。 玉 日暖玉生香。好象有这样一句。如果没有那就是我的望文生义了。玉应该是一种冷艳之美。坚硬、温润。坚硬是它的冷，温润便是它的艳了。冷而艳，使人可望而不可及。 文人擅于造义，冷艳的美玉，在日光下一晒，接受些日精月华，便生起香聚敛起人气来。这时，玉便是山人的梅妻鹤子，诗人的钓叟莲娃了。 而此时我们的月亮美艳如玉，应是镶嵌谁的额头？－－玩笑了！齐秦有一句歌：高山上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我特别欣赏。借用一下，这轮美艳的月亮，是挂在我们心间的一面湖水，为我们的心跳动荡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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