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读者评论《姜汤说女人》
最近，一位朋友从北京捎来一本新出版的书《姜汤说女人》。作者从各方面娓娓道出女人的许多内在特质，他以男性的眼光客观地审视女人，不仅告诉读者什么样的女人会使男人着迷，而且也坦率指出什么样的女人会让男人趣味索然。仅管书中没有告诉女人如何使魅力天长地久，这本书仍然有其难能可贵之处。可以说，《姜汤说女人》是现代中国女人的幸运，至今为止，社会上鲜见这类关怀。 在现代中国文学作品中和现实生活里，我们不难看到现代中国女人的困惑和挣扎。无论多么成功的女性也常常为如何做女人而智穷。
我很关注中国青年女作家的作品。从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开始思索， 到虹影的《K》，还在思索。因为我与她们同命运，即"寻父"和"寻夫" 的命运。细观许多中国现代女人的人生，无论在书中，还是在生活里，缺爱的女儿很难逃脱"寻夫"的命运。女人生命中最早获得的异性肯定来自父亲。一个被父亲厚爱过的女人，在恋情中会表现得自然和自信。而缺乏父爱的女人会有苛刻的情感要求。因为她们幼时未满足的愿望统统要在恋人身上补回。这样一来，不是吓跑了恋人，就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十六年前，我离开中国去德国读书，发现西方女人很少在男人面前撒娇，而这几乎是中国女人的通病或者"武器"。 小时候，我曾羡慕别的女孩子能在父亲面前撒娇，而我不能。成年后，无论跟华人还是跟洋人，不能让我撒娇的恋情都短了命。今天，四岁的女儿在她父亲身上爬上爬下撒娇时。她父亲会偶尔不耐烦。我便对他解释，满足女儿这时的童心童趣的意义，他今天看不到，但有一天，女儿会感激他。一个美国女友生长在穷工人家庭，她高中毕业典礼那一天，所有的女生光彩夺目地在男友的陪伴下翩翩起舞，而她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漂亮的衣裙。这一天本会成为她人生的挫折，可是，她远在外地加班的父亲穿着唯一的一套西装赶来祝贺女儿。他手挽着女儿骄傲地步入舞池，他称赞女儿是全场最漂亮最迷人的女孩子。这一天便成了她一生受益的鼓励。
姜汤的书中提到，男人喜欢女人味很足的女人。遗憾的是，我领悟出它的时候已四十岁了。经过几年的努力，我至今也没学会女人味，但总算明白了，女人味是成熟的女人所具备的内在特质，是从内心深处往外散发的韵味。这，就是女人永久的魅力，是女人生命中最大的财富。
近几年来，结识了许多优秀的基督徒。其中使我受益非浅的有美国新泽西洲的一群查经班的姐妹及台湾著名传道人冯志梅 (我只认识录音带里的冯志梅)。从认识她们的第一天起，我就被她们深深地吸引。因为，那是一群我经历到的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她们并不是一群艳丽的女人，可是，她们的魅力远远超过我所见过的最漂亮最成功的女强人。
几年来，我一直在琢磨她们的温柔和魅力，期望有一天也能成为她们。然而，"这事甚难。"在我忧忧愁愁地要放弃的时候，我仍然盼望我的女儿能成为这样的女人。就在这样的时刻，神让我领悟到，如果作为母亲的我不能做这样的女人，女儿怎么可能成为这样的女人呢？做到有女人味的第一老师就是女人的母亲。如果母亲是一个成天与父亲打闹不休或冷战的女人，其女儿即便有天大的决心，立志做不同于母亲的女人，也会在今后的亲情关系中遇到巨大的挑战。因为面对日常生活中的矛盾，她没有行为楷模，没有学习过有智慧的解决方法。在甜蜜的时刻，他们是男人温柔的小绵羊，在生气的时候，就成了"恶鸡婆"。婚后不像初恋，恐怕做"恶鸡婆"的时候会有增无减。我曾在《法兰克福报》上读到过一篇谈中国女人的文章，描写的就是这类女人。尽管男人爱她们，可是受不了她们。我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在"恶鸡婆"现形的时候，不仅破坏了一切美好的存在，而且也会深深地伤害对方。避免伤害最亲密的人，是这类女人最迫切需要补的功课。
这个查经班的姐妹大都来自基督徒家庭，有过优秀的母亲。而今天，她们也都是好母亲，并有令人羡慕的好女儿。在她们身上，我看到做一位好母亲对女儿是何等的祝福。有一位姐妹，每当与丈夫约会看电影或喝咖啡，都会认真打扮后赴约。她的女儿在年少的时候不理解妈妈为什么这么不怕麻烦。当她二十岁有了心爱的人，不知如何能使这份爱天长地久时，她才明白，她的母亲曾是最成功的情人。她才恍然悟到，为何已是老夫老妻的父母还能恩爱如初。另一位姐妹，常常大声地在孩子面前赞叹丈夫的优点，使她的孩子非常地以父亲为荣。冯志梅姐妹在丈夫出差的行李中放入她和孩子们写的充满爱意的纸条和小惊喜，让丈夫出差期间有了一个又一个的温馨的经历。这些事虽小，却流露出她们对丈夫的敬重和仰慕。
女人的第二种老师是社会的文化环境。文化环境能培育出或毁灭掉众多好母亲。 我生长在文革时期的中国四川，我们的母辈们多是文化低的家庭妇女。那时，四川女人确实很苦，如电影《牧马人》中，十七斤粮票就能买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做媳妇，这不是杜撰或夸张的故事。而我们的母辈们把她们的不幸统统归咎文化水平低、经济不独立等原因。她们积极地参与破除男尊女卑，连中国传统女德也一并铲除。整个社会再也无人关心如何做女人，女人们做男人，超过男人成为时代的新风尚。二十年后，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讽刺，谁学位越高，挣钱越多，地位越显赫，越缺女人味，越找不到幸福。可生理和心理上她们仍是女人，需要男人，需要异性的情感对接。在以往的岁月中，我读书和工作都很成功，可是在感情上，挫折却像影子一样跟随着我。在大学里，我一直是学生会的文化部长，是个活跃的人物。可是，没有男生追求过我。多年后，一位非常成功的男同学告诉我，当年的男同学都怕我。过去的我其实在做男人，直到今天，我仍然缺乏女人的某些特质。当大部份女人被问到："你丈夫做什么，会使你最觉得被爱？"她们会说："被抚摸，被拥抱。"而我认真想过之后的答案是："给我权力做一些决定。"
今天，在我非常满意的婚姻里，我最努力、也最难做的一件事，就是顺服的功课。而我亲身经历过顺服之后的祝福。在女儿出世之前，我对查经班的带领人梁月衡姐妹说，生了孩子后我要再工作，可是，我的洋人丈夫不同意。月衡姐妹开导我半天，让我去了解做一个经济上独立的妈妈会使家庭有许多遗憾。但是她说不服我。最后，她无可奈何地说；"你们大陆来的都很会辩论，我辩不过你。但是，我相信顺服之后有祝福。"不知为什么，她的这一句话降服了我。后来的几年，我做了全职妈妈，不仅培养了与女儿的亲密感情，而且成功地帮助女儿打下了良好的人格基础，我非常庆幸地看到她成为一个自信、有安全感和爱心的孩子。而我的童年却正好相反，我一岁半就被父母送进全托幼儿园，每周六晚上回家睡一夜，周日下午又被送回幼儿园，直到我六岁的时候，才回到家中生活。从我记事开始，我妈妈就不断地抱怨我对她不亲近。今天，我自己做了母亲，才明白我当年为什么对她不亲。正如冯志梅所讲，对于零岁到六岁的孩子，爱等于时间。做母亲种什么收什么，种的是"事业"，你就收获"事业"，种的是"亲情"，你就收获"亲情"。
美国现任总统的母亲芭芭拉?布什有一段往事，在她丈夫任总统期间，美国的维斯尼女子大学邀请她参加一次毕业典礼。此事引起了全体毕业女生的不满。她们要求请一位靠自己打出一片天空的女性来发言，而不要靠丈夫获得知名度的布什夫人来做报告。由于校长难以撤回邀请，布什夫人如期赴约走上了讲台。她的第一段话就是："年轻的女士们，有一天，当你们步入我这个年纪，你们不会因为曾经错过一次升职的机会，或失去一次生意上的交易而后悔。但是，你们会因为未能投资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培养与丈夫和孩子的美好关系而后悔不已。"
这一席话不仅让全场鸦雀无声，而且也道出做女人的秘诀。我的许多女友爱她们的家庭，但更爱她们的工作。有的女人更是以家庭为理由，不放过任何出差和加班挣外快的机会。也许在人生的晚年，她们可以收获到家人的理解和尊敬，但可能收获不到让人羡慕的亲密感情。
我是一个典型的四川女子，在家中，好事做完，牢骚发尽。这群查经班的姐妹们只做一件事就胜过我对丈夫所做的一切好事，就是她们对丈夫的年年月月的满意。她们并不是不了解丈夫的弱点，但她们懂得报怨不能降服对方，理解和接纳才能让人有更好的表现。用姜汤的话说，这是聪明不外露的女人。月衡姐妹常用脑袋和脖子的关系来比喻夫妻在主里的合一。曾经一度"屈尊"而做脖子的我终于明白，那个被我不断报怨的脑袋( 我的丈夫)为何转不动。而临驾于丈夫之上的女人永远不会有安全感，是活得又累又孤独的女人。冯志梅姐妹也常劝戒妻子们应还给丈夫应有的尊严。当妻子能最佳地顺服神对家庭的安排，我们的丈夫就会比许多有地位，有财富的人更有安全感，更有成就感。
还有一个领域，我认为对女人也很重要，即情商。情商低的女人不可能女人味很足。情商主要来自遗传和家教。在打骂声中长大的女人不会有较高的情商。缺爱的童年孕育不出美丽的个性。正如倍受虐待的儿媳妇多数会成为虐待儿媳妇的公婆。情商底的女人千万不能找情商底的男人，否则，婚姻会是地狱。幸运者找到情商高的丈夫后，也要不断医治童年的伤害，并且不断地学习提高情商。我是在打骂声中长大的，我最羡慕那些吵架都能轻言细语的女人。我喜欢过的男人均喜欢这样的女人。当我受到误会时，受到委屈时，不提高嗓门，就说不出话来。嗓门一高，别人就认为你在发脾气。然而，在打骂家庭中长大的人很难理解到语言声音会成为对别人的暴力，很多人受不了这种暴力。在我们的童年，没有条件学习把负面情绪从大脑皮层输入语言中枢，通过语言得以疏导。相反，父母的暴力已破坏了我们的这项功能。一有负面情绪，语言中枢反而短路，情绪只能在激昂中找出路。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我们不能再让年迈的父母来为我们今天的不幸负责，更不能让别人来握着我们喜乐的钥匙。我们必须学习管理自己的情绪。靠着神，那些难以做到的事都会成为可能，让我们活出一个崭新的生命---- 一个有女人味的女人。
写下这些感言，愿能抛砖引玉。希望更多的人来写关怀中国女人的书。中国社会美好的未来将寄望于一代优秀的中国母亲，而不取决于杰出的女强人。
新加坡 傅海嘉 2001年10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