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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阿坝高原

 さくらのさいた 2012-02-26

春雪 . 阿坝高原

 

 春雪 <wbr>. <wbr>阿坝高原

                         鹧鸪山下,汽车碾着厚厚的冰雪,小心翼翼前行

  

 

 1.

我从来没有去过马尔康。作为阿坝州首府的马尔康都没有去过,就等于没有真正去过阿坝。因此,马尔康是我的一个空白,一个盲点,一个相约已久但还没有机会见面的朋友。近日,我终于抓住一次公干的机会,成全了阿坝之旅。

从成都去马尔康,映秀、汶川是必经之地。也就是说,阿坝高原这一部大书,映秀、汶川就是封面。5.12已经过去3年多了。映秀、汶川,虽然仅是两个地名,但是,至今,只要一提及,对我依然有针刺之痛。当“映秀”的标牌出现在都汶高速路边时,它更像是不祥的按钮,一旦触及,令人伤痛的意象就会联翩而来。车子进入岷江峡谷,被掩埋的老317国道,兀立的断桥,滚落河中的巨石,路边比比皆是的巨大塌方体,像是血淋淋的伤口,被重新撕开,对那场人间大难进行现场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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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川境内,岷江河谷,遍体鳞伤的山体,在诉说5.12的惨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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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汶川县城穿城而过,隔着车窗拍下大禹屹立的身影,覆盖我关于汶川的记忆 

 

天气也与此相呼应。进入阿坝境内就天昏地暗,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格外耀眼。刚才的零星雪花,也渐成纷纷扬扬的大雪。

驱车疾进。映秀擦肩而过,汶川也擦肩而过。我不是对它们没有兴趣没有感情,是行程太紧,更是因为我不愿意再去触碰伤口,消化那些难以消化的东西。我要尽快,将阿坝这最沉重的一页翻过去。

后来才知道,这场春雪,也是阿坝高原去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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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客的主人在桃坪羌寨门前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羌红与哈达,也许,代表了藏、羌两大民族?

 

2

过汶川县城就离开了岷江。溯杂谷脑河而上,与桃坪羌寨相遇。

在文艺圈子,尤其是摄影圈子,桃坪羌寨是一个被频频提起的一个地名,一个令发烧友们随时准备出发的兴奋点。

多年前我曾经来过。森严的碉堡,迷宫般的巷道,高低错落的石砌民居。石头的堆垒,一色的灰黑,镀着厚重的一层历史底色。那座高敞的堂屋,弥漫着强烈的烤羊肉和熏肉气息。昏蒙灯影里,主人给我展示了祖传的银器、黑陶餐具和酒器。还有那个才从旅游学校毕业、准备发展家乡旅游的女孩子,穿一身华丽的羌服,在灿烂的阳光下,以金灿灿的玉米棒子和红艳艳的辣椒为背景,对镜梳妆,为我这个蹩脚的摄影师作模特。像盛装的公主现身,像天上的仙女下凡,她惊艳得可以上任何杂志的封面。

桃坪往事,历历眼前,又梦境一般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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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禹,是羌人共同的祖先。不屈的精神是羌民族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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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建的桃坪“羌寨”,是灾后重建的成果,承担着发展旅游产业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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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老寨,家家门前的木桌,在雪中等待旅游旺季的到来

 

车子在公路边停下。热情的阿坝同行说,这就是桃坪羌寨。

面对雄伟的牌楼,崭新的“羌寨”,我深感困惑,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啊。

飞舞的雪花里,走出一个苹果一般红艳的女子。她自称易西关。并且解释,她是易中天的易,西施的西,关之琳的关。她说,我很悲惨,既没有易中天的智慧,也没有西施的美貌,更没有关之琳的成功。

易小姐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片建筑群,是另建的新桃坪羌寨,是灾后重建的成果。

我马上明白,这不是我记忆中的桃坪羌寨,而是,一个替身。

我曾经听说,与周庄一样,桃坪羌寨已经很商业化。连《百度百科》也说,近年来,去桃坪羌寨的游人与日俱增,也让这个不大的小山寨充满了“商业”气息,这些变化,多少有些让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也许,这个“替身”,正是代“人”受过,为我曾经造访的桃坪羌寨,作为屏障?它的任务或许就是,挺身而出,将桃坪羌寨的商业职能大包大揽,而让真正的桃坪羌寨独善其身?

披着理县朋友刻意准备的羌红和哈达,走过簇新的桃坪羌寨,很快就找到了藏在它身后的真正的桃坪羌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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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无一人的寨子,人们都吃喜酒去了。他们可是要连续吃五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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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宫一般的巷道,墙上的小孔,曾经随时可能有利刃长矛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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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寨子,这是我唯一看见的行人

 

桃坪羌寨,是羌文化的活化石,据说它已经有2000年历史,比许多省会城市还要古老。它应该是世界仅存的古老羌寨。站在高处一望,一片灰黑的石头建筑顺陡峭的山势依坡而上。寨子以最高的碉堡为中心,筑成了放射状的8个出口。出口连着甬道构成路网,本寨人进退自如,外人如入迷宫。寨子总共98户人家,家家户户,墙角相连,屋顶相通。在全民皆兵的寨子里,一旦有事,随时可以聚集,自由来去。每家每户的外墙都留有小孔,巷战时,这些小孔随时可能伸出利刃长矛,让入侵之敌死得莫名其妙。

寨子内的地下供水系统也是独一无二的。从海拔4000多米的大包山上引来的泉水,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经暗沟流至每家每户。水沟,不仅可以调节室内温度,作消防设施,而且,还是逃生的通道。最危急时刻,人们潜入水沟,匍匐前进,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寨子外面,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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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巷子被称为“宽巷子”。这里的窄巷子仅容一人通过,可惜我来不及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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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光亮处,才看清了羌人的生活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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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寨子的墙体是用石块和黄泥砌成,历经2000年来无数次地震而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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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寨子里的家家户户屋顶相连,便于迅速集中兵力御敌

 

没有人兜售纪念品,没有人开门揽客,更没有喧嚣的篝火锅庄。偌大的寨子寂静无声。不是诸葛亮在这里设局,我更不是司马懿。是因为大雪将游客拒之千里,因为有人家举行婚礼,家家户户男女老少倾巢出动,连续五天有喜酒可吃,所以寨子里就开演了一出空城计。

没有人的寨子,更凸显了古堡杀机四伏的军事属性。跟在易小姐身后,在肠道一般曲折肠道一般黑暗的巷道里左拐右拐,摸索前行,我自己都觉得鬼鬼祟祟,唯恐跌入陷阱,唯恐伏兵冷不防杀出。

走出巷道,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光亮处,家家门前,积雪的长桌,在等待春暖花开的季节,等待各色纪念品重新上桌。

桃坪羌寨原本在深山。现在,公路修到了寨子门口。寨子开门迎客,销售它古老的“原生态”。但是,汽车来来往往,运来游客,也运来别处的生活。今天的桃坪羌寨到底是何面目?

暂时没有答案。一个小小的谜,留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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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雪迎接我们的易小姐,像是风霜中的红苹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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