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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童趣

 不常来 2012-02-29

文/杨继光

  照麻雀:小时候在成都乡下老家,一到冬天,就觉得特别好玩。冬天的白天,我们喜欢在大河里折腾,到了夜里,小叔就带我去照麻雀。那时村里的人家大都住的是茅草房,麻雀到了冬天就喜欢缩在屋檐下睡觉。小叔有一把三节电池的手电筒,用一根线绳拴好挂在脖子上。悄悄来到屋檐下,他用电筒一照,就见麻雀的肚子白花花的,一动也不动。这时小叔就将手电筒放在嘴里衔着,用弹弓打。他打弹弓打得非常准,一打,麻雀就噗的一下子掉下来,很少有失手的情况。有次,他在一个屋檐下,照了之后,将手电筒给了我,然后指指那黑影的地方,要我替他照,并叮嘱说照上后就别动。我照办了,一照,原来是一对斑鸠。小叔拉开弹弓,嗖的一下子打过去,其中的一只斑鸠应声掉了下来,另一只则扑腾腾地飞了。打到睡觉时回来,几乎每次都是大丰收,小叔就给家里烧着吃,叫打牙祭。

  挖藕:老家附近有条大河,夏天,一河碧水中长满了荷叶,风一吹,荷花的清香就会传个十里八里。到了冬天,河水干枯了,农闲后,特别是在正月,大人们就喜欢到河里去挖藕。那时河里的藕是野生的,随便挖,谁挖到了就是谁的。小叔当时十五、六岁,喜欢带着我去挖藕。他挖藕与众不同,不是找到一个荷叶杆子就往下挖,而是先用一根粗铁丝,看好了地方,往泥巴里面插插,在插的过程中他就能晓得泥巴里有没有藕,是“胳膊”,还是“老鼠尾巴”。所以他挖的藕总是比别人多而大。别人就算学他的样子,也用铁丝插,可不能像他那样找到“胳膊”般粗的大藕。小叔说别人没有那种手感,而他有。那时粮食紧张,挖到藕,他总喜欢给我几节,让我拿回去吃,所以只要他一喊,我立马就会去帮他扛锹。至今我的耳边仍时常想起小叔对我喊的那句话:“走,到大河里挖藕。”

  摸脚迹:大河里的水到了冬天,并不会全部干涸,而是有浅浅的水。小叔除了会挖藕,还有一个本事就是会摸脚迹。摸脚迹,天越冷越好,有年冬天,下雪前死死冷的,小叔带我来到河边,就见他脱去外面的裤子,卷起裤腿,打着赤脚,也不怕冷,砸开冰冻,下到刺骨的冰水中,一脚一脚地往前走着。走到河对岸了。他就按照走的路线转回来,拱着身子用手摸刚才踩下去的脚迹。摸到一条鱼就放在背后的鱼篓里。一次脚迹摸下来,要是运气好,能摸到好几斤,摸到的鱼一般都二三两大,鲜活鲜活的。小叔告诉我说,人在冰冷的河里走过去,泥巴里的脚迹有热气,鱼就喜欢往里面偎,你用手捉它,它不但不跑,反而还会往你手里钻,有趣极了。 

  下黄鼠狼弓:儿时还有件趣事,就是小叔带着我去下黄鼠狼弓。黄鼠狼弓是用竹篾做的,张开后,中间有个舍簧卡,黄鼠狼如果钻卡,便被卡住脖子无法逃身。小叔下弓很有经验,用他吹牛的话说,他认识黄鼠狼的脚迹,晓得黄鼠狼要走的路。他安弓很讲究,先用小铁铲子挖个三角形洞,将荤腥的食饵放在洞里,再将撑开的弓安在洞口。弓一般是伫立的,也又平放的,放好后为了迷惑黄鼠狼,小叔还要用草或土伪装一番。弓下好了,第二天清早便去取,去晚了弄不好被别人拿走。在我的记忆里,有年冬天,小叔卡了十来只黄鼠狼。那时黄鼠狼皮很值钱,一张能卖八、九块。这对家里来说是一笔收入。奶奶拿到小叔交来的钱,总是笑嘻嘻地说留着给他讨媳妇用。皮子卖钱,那肉就烧着吃。当时人们都说黄鼠狼肉膻气,不能吃,可奶奶烧的黄鼠狼肉香喷喷的,根本就没膻味,好吃极了。
         成都市场的熟食种类既多,购买也非常方便,跟今天的吃法很类似:烧鸭子、烟熏鸭、酥鱼、豆豉鱼、卤肉、卤鸡、白油鸡、卤鸽子、卤帽结子、砂仁肘子、猪耳朵、猪嘴、蒸大肠、蒸牛肉、咸牛肉、香肠、炸虾子、鸡爪爪、鸭舌、猪肝、鸭掌、鸭翅膀,还有当时刚刚在成都流行的兔肉……有的在店铺销售,有的则在露天摊位上卖。摊点或店铺同时还出售醋渍豌豆、酥胡豆、油炸花生、五香蛋、皮蛋、卤豆腐干等,喝酒的人尤其喜欢拿上述熟食当下酒菜。
 
  文/李晋

  粘丁丁猫:蜻蜓,四川民间称“丁丁猫”。当下的儿童,学习也辛苦,玩耍也快乐,四十年前,学生无课可上,市面更少有玩具系列,然而,玩耍的天性驱使着崽儿们上天入地,从大自然中索取着自娱自乐。夏日里,粘蝉、丁丁猫儿,是男孩必备的功课,“粘胶”是自制的,那是用和好的面团去水中反复捏揉,把面浆洗去了,剩下面精,再揉至强粘状,包于细竹竿上,再接上长竹竿,于是便可全收入侵院落领空之“飞禽”了。一棵树枝上若停伫有两只“丁丁猫” 则往往会有三、四根竹杆同时向上并举,这就要比拼 “手艺”了。被俘者中,有“红蜓”、“绿豆”、“双翅膀”等,数红蜓最为敏捷,又以“鼓眼大头”为珍品,一般可以一易三。

  粘蝉:相比蜻蜓,粘蝉子难度就高多了。蝉子数量少,又隐藏于参天蔽日的枸树上,往住只闻其鸣,不见其形。想要捕捉,那就要寻声作出地毯式的收索了。好容易发现目标,量了高低,蹑手蹑脚,搬桌搭凳,屏了呼吸去探物。倘若判定蝉子停于某段树干的上部,则还要将粘胶设计成下垂状,凭经验,找落点,倒挂金钩去盲取其物。这对旁人而言,绝对是高难技术,而“鸠娃儿”学联却每每能出奇制胜。俘获的金蝉,体阔、翅丰,当然振动出的声响就更加嘹亮。拥有者不仅如获至宝,用纸盒或瓶罐为之做房,每日晨起还得将其置于叶面、草尖,供它吮吸露珠。

  逮叫唧唧:天上的收拾了,又去找地上的,去逮“叫唧唧”(蝈蝈),也就是蛐蛐、蟋蟀,容易与“叫咕咕”弄混。仲春、初夏,叫唧唧房前屋后的叫得欢实。这些家伙专找犄角旮旯打洞筑巢。我们小孩寻着叫声,掘地三尺也要现它于光天化日之下。尾上三支“箭”的,属雌性,不能发声,放生去也。但凡两支“箭”的,统统收入囊中。众多叫唧唧系列中,又以“棺材头”最为名贵,它体形硕大、强健,打斗凶狠,叫声洪亮。因方头、平背、周身油亮,故称“棺材头”。擒来养在破罐内,喂以干辣椒。闻它鸣唱,纵它斗殴,乐此不疲。

  还有一种叫作“土狗子”,专在土墙边出没,将它翻过身去,瞅它笨头笨脑地翻过身来,三番五次,也就没趣了。树杆上,深洞中的“跳跳虫”可就有点意思了,硬壳,葵瓜籽般大小,取段竹签,耐心地往各洞中探窥,小虫就会爬出来。你把它翻在地上,它偏不费力往回翻,而是把头颈一挺,腾地弹起来一尺高,然后就想爬走,当然结果仍落到这帮小子手中。

  斗鸡:这可不是大人们逮鸡来相互斗,而是儿童玩的游戏,一般是在冬季进行。参战者按强、弱搭配分为敌我两阵,双手端住曲起的小腿,以膝盖、肩膀作为冲撞利器,以倒地和双手脱落为“阵亡”。在“一二三,三二一,不起鸡的是大肚皮”的号令声中,大家同时把右小腿曲于左膝上,用手端护了,自觉离了手扶肩靠处。一方指挥官以篡改“三大纪律歌”调起音:“夏伯阳的军队从来不撤退!”战将们便抖擞精神,单脚跳出鼓点,口中发音:

  “咚嗒嗒嗒嗒,咚嗒嗒嗒嗒,咚,咚咚咚——”

  短兵相接一场混战后,接着就是捉对厮杀,喊杀震天。往往种子选手们正单挑对决时,一将猛一回身,割草打兔,顺手夺得小楼兰;也有小毛头儿抖擞精神,乘敌主将正面御敌之机跃然腾起,从身后猛然偷袭,置敌主力夭折于猝不及防间。有“绵将”被撞得倒退数步,眼看双手将“脱把”或单膝已弯曲、大臀欲坠地之时,小子一个鲤鱼打挺又金鸡立定,继而卷土重来……

  几场“斗鸡”下来,无人不面如桃花,身腾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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