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中国摄影报

 zzm1008图书馆 2012-03-03
张乾琦:生命是断裂的、复杂的、艰辛的
来源: 作者: 发布时间:2008-04-07

《唐人街》之一                      张乾琦 摄

  曾 进(以下简称“曾”):请问您即将举办的展览是什么主题?
  张乾琦(以下简称“张”):我下一个比较大型的展览预定2008年秋天在新加坡国家博物馆举行,展览的名称还没完全敲定,内容大体是关于各种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锁链”。这些“锁链”包括束缚着人们的婚姻、家庭、人际关系或者一些既定的社会体系,无论这种束缚是人们自己选择的还是被迫的。
  这些照片是我从1992年到目前的作品,所以这个展览对我而言,是暂停脚步回顾,也是一种思考与检验(所有照片的冲洗、装裱和录像制作工作都是在纽约完成)。
  :能谈谈你在纽约玛格南工作室的日常情况、进入玛格南前后的变化以及同伴的影响吗?
  :绝大多数玛格南的摄影师总是在赶路,我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划分为纽约、台北和其他地方,所以在纽约遇到同事时我总是很高兴的,他们很可能是刚出差回来或明天又要出发了。我们会一起坐下来喝喝意式咖啡Espresso(美式咖啡难喝死了!)讨论一下我们各自新拍的照片;另外我会和我的助理一起编辑整理上一趟所拍摄的作品,这个部分非常费时费力。其他时间我会继续拍照、读书、喝Espresso。在我进入玛格南之前,拍照占据了我生活的绝大部分;进入玛格南之后,摄影已经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为什么选择摄影作为你的职业呢?
  :摄影不是工作,它是一种最直接、最个人化的表达方式。每当你拍到一张好照片时你会无比愉悦,它既需沉淀又充满激情,它是我的生活。
  :在此之前,你还有其他理想吗?还记得你第一次拿起相机的感觉吗?
  :从没有。假如我还在世一天,那么摄影就是我唯一的追求。我同意这个说法,“人的一生对于摄影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但摄影会让人的一生受益匪浅。”
  第一次拿相机,感觉好像手握着一个冰冷的金属黑匣子。其实眼睛看到的和相机拍到的是两回事。听来讽刺,唯一阻碍我拍到好照片的因素就剩相机了,不过这是实话。
  :你一直在描述社会的底层人物、边缘人物,无论是台湾的越南新娘,还是美国纽约的非法移民,这些有没有家庭的影响?
  :当然,不过越来越少了。
  :你拍摄了很多展现人类心灵疏离的题材,但又非常近距离去接触那些你摄影作品中的人。一般你是如何与你的摄影对象保持交流的呢?比如那些拍自台湾精神病疗养机构“龙发堂”的照片,你花费了7年(1993-1999)时间,你还能回忆起当时是如何捕捉那些沉默或癫狂的人的状态吗?
  :“链”这个系列是纯纪实性的,很单纯的记录方式,没有什么花哨或夸耀,纯粹只是在记录我所看到的,他们则继续活在他们的世界里。
  纪实摄影必须先有一个外在环境,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完成一个作品,我就花多少时间。在我去“龙发堂”近20次的过程中,其实很难和里面的精神病人建立一对一的直接沟通的关系。其他系列作品相对简单得多。
  :你是否觉得摄影是种冒险?除了拍人,你是否还想拍其他事物?
  :我认为是,但这种冒险不一定要跑到千里之外。我想要表达内在的疏远,这种距离是心理的而不是地理的。
  :听说,2002年在父亲逼婚的情况下,你开始拍摄台湾的新婚夫妇,拍摄了《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当时是怎样选择那对在车厢里睡着了的夫妻?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系列是从我小妹的婚礼时开始的。我父亲从未逼迫我结婚,但他确实认为,如果自己唯一的儿子一意孤行、一直单身,他就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这个系列作品呈现了我对婚姻产业的偏见。这对新人在他们大喜之日前一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去喜筵地点的路上,他们碰上塞车,结果就睡着了。玩得很尽兴的小花童是他们的侄子和侄女。
  :你曾说过聚散是离你的心灵特别近的东西,除此以外别的内容你都无法继续。拍摄了这么多年这一主题,你对“聚散”二字有和当初不一样的体会吗?
  :我以前觉得生命是断裂的、复杂的、艰辛的,但多年之后,这一切可能只是命吧。
  :摄影师最难的可能是找到自己的风格,“聚散”主题是你的风格吗?
  :对摄影师来说,追求一种固定的拍摄风格是一个陷阱,很危险。诚然,我拍摄所以我存在,但我更在乎的是拍摄主题,而不是所谓的风格。
  :摄影背后的你,是一个快乐的人吗?
   :不全然,但我自由。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