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心事几人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你斜倚望江楼,背后是金黄色的落日。你轻吟出声,面前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易安说她寂寞。那个让她“却把青梅嗅”的人儿呢?那个让她“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的人儿呢?轻移莲步来到门前寻找,希冀的目光望穿了秋水,望穿了地平线,望穿了时间,却不见那只青鸟带来平安的消息。于是在落英撒了一地,月光也撒了一地的那天,她的心碎了一地。“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易安说她很无奈。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只想在空寂的小院里度过余生。但命运弄人,无辜的她被推到思想文学的制高点。伴随而来的讽刺、批判、抨击像潮水般淹没了她,而易安却在这汹涌的潮水下被磨成光滑的鹅卵石。“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从此,“愁”字成为易安文的感情基调。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名花最经不得风雨的消蚀,一如红颜最经不得流年的消耗,好无奈。她也曾轻摇小扇,小家碧玉;她也曾轻扑粉蝶,烂漫无邪;她也曾枕香入眠,无忧无虑,在那豆蔻年华时,她也曾年轻过……而如今,“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终日以泪洗面,将愁绪对满地的落英诉说,轻风抚来,满天的粉红随风飘走,她这才轻勾嘴角,因为她知道,那粉红的信使定是将自己“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的思念带给了云端的夫君。
易安说她无人懂。无人懂她为何“人比黄花瘦”,无人懂她为何“枕损钗头凤”,无人懂她为何“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泪水氤氲了岁月,“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我将思念缚在你我相识的岁月里,等来世你撷下那枝丁香,会明白我那“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对你无限的怀念与眷恋……
易安心事几人知,忍顾鹊桥无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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