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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心灵的绿色 经历过严冬的人，才能体会绿的珍贵。 北方的冬季，在我的记忆里是刻骨铭心的。上个世纪70年代，我正在北大荒军垦农场的武装连队担任司号员。当地人说：“庄稼佬一年到头披个黑棉袄”，说的是北方的气候，北方的冬天寒冷又漫长。晨起练号时，必须把号嘴放在手心里焐一下，如果直接拿起就吹，对不起，立刻在你的嘴唇上粘下一块肉来。有时，狂风裹着飞雪，往人脸上猛扑，甚至看不清对面的人。出门不一会，呼出的热气在眉毛、睫毛上结成了霜，不久就冻成了小冰凌。为了不影响视线，轻揉一下，竟能感觉冰凌挤撞的声音。 当年，北线有战事，武装连队四季练兵。零下几十度，趴在雪地上练瞄准，没经验的人出操回来，右腮会被冲锋枪的铁柄烙下紫色冻伤，到来年才能缓缓淡去。漫漫冬季，四野的色彩非常单调，象征生命的绿色被深深地埋在了雪底，也深深藏在了心里。盼望春天，渴望绿色，是所有生灵的心声。无奈地等待中，生命的时光仿佛也被严寒凝结了。在那些日子里，却有一幕震撼心灵的绿色，永远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记忆中。 那年四月初的一次备战拉练，二百多人的队伍一路蜿蜒，视线所到之处，近处是白色的，远处也是白色的，茫茫一片。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身上背着几十公斤重的枪械和行囊，在雪地上艰难跋涉，再加上视野的枯乏，感觉十分疲惫。在经过一个座北朝南的大山坳时，只听得前面的人惊叫起来：“快看！快看！”我赶快往前挤去，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只见一片绿色的世界！毛绒绒的小草，嫩嫩的，绿绿的，一颗紧挨着一颗，整整齐齐的，生机昂然地挺立着，全无一点杂色，就象仙女织就的大块绿绒毯，由远处一直铺到了我们的脚下。抬头，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远处深色的大山逶迤地护卫着这一片纯净、珍贵的绿。不远处排着整齐的草屋，屋前散放的牛羊悠闲地享用着大自然优厚的馈赠。等待、期盼、寻觅、呼唤已久的绿色，竟然在这个偏远的山坳里藏着！我只觉得生命的热血在体内涌动，恨不能脱了衣服在草地上打滚，想和久违了的绿色亲密一回。人们欢呼雀跃，此景此情感动着所有人。向来不讲情面的连长，这时竟富有人情味地宣布：“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继续前进的时候，我故意落在后面。望着眼前的绿色，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心中默念着：走过了严冬，春天终于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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