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的痛

 回味时光，沧桑也一同走来。

始料不及的困惑只能带在情绪中，折磨自己的不是当年的光景，倒是你重拾的错。在翻检童年的旧梦里，那山始终环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条河依然不动声色地流过。记忆里的美，清澈透明。不深的水有些急，它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你从未想过。只是尽情地快乐著你的快乐。一幕一幕，每一天的心思都在水里。捉鱼，戏耍。快乐的时光都在这里。

 

记忆中的大山大河。承载著你的同时浸润著你。

时隔多年，脑海里的山河依旧。沿线小站被大山团团围住。郁郁葱葱的周遭尽是浓绿的色调。连绵起伏的山脉，柔软著你的心。大河的岸上是细腻的沙滩，沿河的垂柳，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里。看上去很美。这条河由西向东，想必穿越了不少的山山岭岭，到这里还是那么急匆匆的赶路，从未停止过它的脚步。水深处刚好到你的腰际，捉鱼的粗瓷大碗放在满是小树丛的根部，再从几步远的地方用脚踩著往这边来，把小鱼撵出来，直到那个放著诱饵的碗里装满了鱼。乐此不疲。捉鱼不吃鱼，都给了小猫咪。你只留下乐趣。

 

封闭的童年，除了大山就是大河。

你对大山有种神秘感。那时不懂朝拜，却是感觉耸立背后的力量所在。没想过移动，更没想过跨越。朦朦胧胧的对它有些敬畏。这条河盛放了你所有的念想，它与你肌肤相亲的爽至今还暖在心底。后来，见过多少山河，都没那种感觉。那是你的大山你的大河。它们养育了你的精神，给了你懵懂的情感。一种依靠。

 

多年以后，想它们给你的初衷。一定再回去看看。

列车上，风景游走在视线之外。心里只有你的大山大河。急切。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下车后别无他顾，径直地向车站北面的小桥奔去，那个你印象中第一个叫做桥的家伙。它一声不吭地看著你，没有亲昵的感觉。当你的目光在桥上延伸过去，东面，让你魂牵梦绕的地方，河的北岸高高低低堆起了烧火的木头柈子，原来的柳树不见了。两面的河沿都是些白色垃圾，湍急的水被挤在中间不宽的地方，呜咽著走过。沙滩绿柳哪里去了，搜寻之后的失望。变了模样。大山，也似矮了许多，远没有当初那么浓绿。斑驳的映像。

 

让你重拾，那种痛，在美丽之上。

好似精神大厦的坍塌。后悔。真不该回来。至少可以保留完整的图景。留下回味。如今，阴影覆盖，再也找不回从前的一丝印记。酸涩。你狠命地打扫念想的庭除，还原初衷。给自己一些宽慰。可是，怎也剔不去现实的刺激。内心隐隐作痛……

 

从前的回忆受伤了。伤在眷念。

当你再行整理旧梦的行李，汲取了该汲取的。能不动的绝不轻易去动。即便美在幻想当中，也不去触及沉淀的东西。让那些美在岁月深处静静地滋养你的生命，给自己预留一些暖暖的空间，润泽自己。不再重拾。绝不。

 

故乡的梦，破碎了。

知道无可挽回，还是不甘。悔。

 

 

    

 

                                                        流年私语【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