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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一个多月了，院子里一直懒懒的，安静。安静背后是无声的风雨。有人说是“腥风血雨”。不至于，但也不算太过。无非蝇营狗苟的利欲之争吧，明知必将清空又永远填不满的利欲。有时，你在心里对它嗤笑，更多的时候，哪个逃得出它的魔杖？它一时把你抛到高的空中，一时把你驱入深的尘世，背离自己的精神殿堂越来越远。它又把你分裂成两个，一个鄙视你，一个悲怜你。 安静里有安闲。我喜欢，又害怕。是在应对必要的事务后，可以做自己爱做的事，也是虚空总在这时候趁隙而入，寸寸地，丝丝地撕咬你。我常常很久很久坐在桌前，听凭风夹着雨还是雪粒点点叩击着玻璃窗，听凭谁家的钟敲响了一天里最长的音数，听凭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发冷发僵，什么都不看也看不见，什么都不想也想不出，什么都不干也干不进。世间万籁俱寂唯我一人，而我亦不知何处。人生的空茫，无聊，没着没落，在此时黑的窗外，白的灯影里，比任何时候都清晰，都惊心。 尝试过许多转移和填充这种失魂状态的方式：游戏，交谈，看书，听歌，写字，行走......一度认为这其中有的是打发无聊的方式，比如游戏；有的不是，是为提升自己，比如看书。但后来怀疑。一是书看过后除了主要情节和余韵绕心的感觉，一切都模糊都记不住。我不知它对我的作用有多大影响有多深？似乎是见识长了些胸襟开了些，但人到这年纪，基本是油盐不进，没法太改变；尤其当太“现实”的现实到来时，它的堤坝顷刻就瓦解了。二是在身边找不到任何可与之谈书的人，甚至羞于提书，因为他们会用看异类的目光看你；闲暇他们不是坐上了牌桌就是连报刊都懒得翻又怎么会看书？且他们聚在一起言必称三：财路、八卦与麻将。真是很落寞。但我尚能找到一个好的切入点与他们“融入”、“和谐”。问题是，我现在越来越不想和他们说话，越来越疏离他们，都快有些自闭啦！这对一个肩负职责且还想小进一步的“领导”，不是好事吧？ 可，如果人生本来就无意义，就是一个“大无聊”呢？那么，所有的高尚与卑琐，都一样不过是打发“大无聊”的方式了吧？而适合自己又不伤害他人的，就是好的了吧？那么，你是不是就不会细究，不会无谓地评价别人，异样地对待别人，就能和他们保持融洽又适当的距离了呢？我想这个大前提是成立的。因迄今为止，没人能给出人所公认的“人生的意义”。 如此，我当然还要读书下去，写字下去，做一些“大无聊”里相对“有聊”的下去，我相信不管意不意识得到，它们对我都是有益处的，哪怕是觉察不到的、潜移默化的益处。犹如用一个铺了炭灰的竹篮打水，肯定打不到，但那炭灰，也一定一次比一次淡，直至消失。亦相信它们带给我无论怎样的孤单寂寞，也是高贵的而非无聊的孤单寂寞。 只是盼望再不在这名利场里打滚的日子早些到来。还有足足十年吧。多么漫长，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其实不该指望这个，因世间无处不是名利场，该向最可靠的内心找平和找安静。但我是俗人，没法做到。所谓超脱的人，也没法做到。谁叫我们是“人”呢？最复杂最可恶的动物！所以只能通过一些“有聊”的方式，通过时间，慢慢地淡化与超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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