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一九八七年的夏天

      一九八七年的夏天，栀子花香还没散尽，校园开始弥漫一种因离别带来的感伤气氛。当教室张灯结彩，当别开生面的篝火晚宴收场，当全班师生在也许有些伤感的乐音中济济一堂，大家知道，分别的时候还是到了。

        毕业晚会上做了些什么已无法漫忆，但晚会结束时的费翔的一曲《故乡的云》至今仍在耳际萦回。“让张老师在这音乐中送你们离开校园。”我谢了班长刘宝汉留下帮我的好意，就那样送走了我的第一届毕业生。

        那年暑假是我迄今为止感到最百无聊赖的暑假。总想着与学生一起学习、打球、谈笑时的情形，总想着已将一篇《写给未来的序》给了学生，什么时候他们能交最后的作业《灯赋》（注），总想着我们什么时候再相见。

        后来仝云到我家借过书，还书时我不在家，书舌上写上了她的名字，这名字在我的书柜留存了近二十年。九一年我结婚时，刘宝汉、高千好去过我家。陈超、田代祥上大学时我去过他们家。张行庆读武大时（抑或是读沔中时）写过《灯赋》，并提起过李秀琴。

        田代祥参加工作后曾到我当时工作的杨二中看过我，去年他委托他母亲找到我老家，通过我幺叔问到了我的电话，今年中秋特意给我寄来一盒月饼。

        八八年我听说肖术茂因家庭困难辍学，在家喂鳝鱼，唏嘘难过了好一阵。前年他辗转弄到我的电话。今年九月在花源酒店的盛情款待，令人心热。席间见到了别翠云，当年的小姑娘已是一位建材老板。

        回想那几年，是自己最无私、工作最有激情最诗意的时候，也是自己倍加珍惜的一段时光。

         那届学生现在大都过得不错，虽然大多数别后便没再见面。

         我一直感到不安的是：我为什么要选那曲《故乡的云》来渲染别时的情感，故乡召唤游子，游子情系故乡那是一定的，难道我希望他们“归来却空空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