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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毛驴

 GAOBAOREN 2012-03-20


  我从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免不了和驴打交道。从记事起,就要骑驴和爷爷一块到安边城去;母亲骑驴走外婆家也抱着我;父亲赶驴下地时也会让驴驮着我。那时,我可以说是在驴背上长大的。
  等到我能放驴了,就和邻家小哥们一块骑驴,到草地和沙梁放牧,也到长城下比赛骑驴,比试谁家养的驴个体大、个儿高、飚的快。那时侯每到春天,父亲让我牵着驴往地里送粪、耕地或其它事;冬天到来,母亲让我拉上驴一块去推磨碾米。记得在那个困难的年代,家里烧火做饭连柴都没有,父母经常起早贪黑,带我赶上驴车,跑到十几里以外的毛乌素沙漠中砍柴。那段日子,虽然家里比较穷,但过得十分快乐。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冬天,父亲赶着我家的那头瘦驴,领我到白于山深处的外婆家借粮,走在弯曲的山路上,不知驴脚让什么一滑,就跌倒在半山坡上了,要不是父亲动作快,那驴早就滚到深沟里了,当时把我吓得直哭。等到了七十年代,我们一家七八口人,生活更艰难,母亲饿得两腿浮肿,弟妹个个皮包骨头,家里只养了一头骟驴,爷爷将它赶到安边城,换回一头拐蹄草(母)驴,因驴的两个前蹄严重向内拐,是一头典型残疾驴。奶奶见了骂他做不成事,爷爷说:“你懂个啥呀,这样的驴子才听话,容易怀驹,说不定能给咱下骡子哩!”果然没有出爷爷所料,当年第一次给它配种,就怀上了,经过12个月的精心饲养,那驴终于生下了一头骡驹,我们一家人乐不可支,忙给骡驹带上了奶奶早已做好的红裹肚儿,母亲忙给母驴熬小米粥喝,以滋补它的身体。正是这头残疾驴,一连几年给我家生下了4头骡子。当时还是农业合作社时期,生产队要收回骡驹,但是一头骡驹给我家二百到三百元钱,这样一来,是一头拐驴改变了我家的贫困生活,从那以后一年年好了起来,让我能交得起学费继续念书。
  也因为与驴有缘,我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用照相机拍摄有关驴的照片,30多年的拍摄过程中,使我同毛驴产生了密切关系,并且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每次出行,无不把毛驴放在心上,拍摄毛驴,是我这些年创作的重要题材。作为农民的儿子,为陕北毛驴写真是一件很值得也是应该去做的事。(苗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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