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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菜 中午时分，骄阳似火。下班了，我匆匆的骑着自行车往家赶。每天照例经过这个小菜市。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还要推上自行车步行一段。太阳底下，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蹲在菜市的一角，顶着一顶草帽，两只裤腿高高卷起。守着两捆小葱秧，旁边还有两把豆角。老人一脸企盼的神情。 路人匆匆。老人草帽底下那双渴望的眼睛迎着每一个过路人，由希望到失望再由失望重新产生出希望。 老人疲惫的脸，布满了岁月的沧桑，那沾满泥水的裤脚和满是泥巴的绿胶鞋告诉我，他不是“耍称杆”的，他一定来自县城外不远的农村。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位和泥土一样朴实的农民。 老人以期待的目光迎接着我向他走近的步履。只是我无意买菜，也无意驻足。 “小葱秧，便宜了！”老人喊道。 他见我摇头，又说“那就要两把豆角吧。今早才摘的，很鲜嫩的，是我自家小院种的，没施化肥，没打农药。”老人的解说很真诚，话里带着焦灼。他是急于出售这一份他自己辛勤的收获，然后用这笔钱来购买生活的所需，或是想馈赠给儿孙一份慈爱，哪怕给小孙子买一根冰棍也是欣慰的。我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我动心了。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仅有的两捆小葱秧。葱根对着顾客，齐齐的，用两根麦秸捆着。很显然，是精心梳理过了的。 “小葱秧多少钱一捆？”我问。 “五毛钱两捆!”老人忙不迭地说。 “有些不太新鲜了。”我似乎很挑剔。 “这你就不内行了吧。这小葱秧就得晒上两天才好活。”老人一脸的和气和慈祥。他站起来，用那布满老茧的手捧着这两捆小葱秧递到我面前，仿佛捧着一个希望。 其实，我已经是很愚蠢的了，站立我面前的老人，已经不能干其他重体力活了。这两捆小葱秧是他心血的付出，我怎能以世俗的眼光去苛求一位垂暮的老人呢？我惭愧了。我知道，如果我不卖老人的小葱秧，今天中午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主顾了。 “老人家，这两捆小葱秧我要了。” “好，好。”老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 我掏出一元钱递给他。他用颤抖的手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拿出五角钱回找我。我用手挡住了。“这两把豆角多少钱？”“这，我本是买一元一捆的。你要，就一元两捆吧！”我迅速掏出一元钱塞给他，拿起了那两捆豆角。老人又哆哆嗦嗦地找钱，我鼻子一酸：“老人家，快回家吧。家人还等你吃饭呢！” 我扭头走了，车子蹬得很快。我已经走出很远了，我感觉到，老人还站在那儿。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买老人的菜，但我知道，我的小善——五角钱，对老人起不了多大作用与世风也没多大关系，那理应是他劳动的报酬，况且如果接老人先前的卖价，我原本是欠他五角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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