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一任天机 李光桢 谈及朋友,总会想起“热血相酬”“千里命驾”,这是从道义良善而言;还有“伯牙扶琴”“嘤鸣求友”,则是就心里期许而感。 只是,无论哪一种,做到了,也就到了人际交往的一种极端。 前行一步,山崩玉碎;后退一步,血泪恩仇。 好在,如我者,大多都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就没有朋友,或者说不需要朋友,普通人的友情就不足弥珍。 而是,普通人的朋友来得更自然,更淡然,亦更恒久。 恒久,但不是永久。 永久的事,相信大多数人,都没碰到过。甚至,此生不会。 既然不渴望完美的永久,那就在恒久中品啜友情的甘苦吧——可以嬉笑怒骂,忍之不过,或触及痛处,可拳脚相向,一番鼻青脸肿后,明朝又是勾背搭肩式的放任优游。 清欢有味。虽不期许真理于我的指引,但贤哲“也无风雨也无晴”的人生体验,总不会错。 完美的朋友,是不存在的。诚如完美的人不存在一样。 人,天性自私。虽然有些场景下这种自私可以被大义所升化为高洁,但那鲜有机缘。即使有机缘,试问又有几人可为?敢为? 本性的东西,注定要跟随一辈子的。 圣贤无论有多伟岸,站于直射的太阳下,也会无法藏匿俯于地面的矮小的影子。 看优点,看能让自己学习的地方,看能给自己带来逸趣的侧面。 三教九流。一直贬义的成份多了些。 可是,存在即理由。但凡现时的存在,我们都应给予适当的尊重。 因此,除了与阳春白雪阶层的人交友,那些能将三教九流平等对视的人,更值得我们仿效。 阳春白雪,更容易“春梦了无痕”;而来自三教九流的真诚,更可体味“热血酬知己”。 不要强求,不能强求。 诚如物欲,是你的,勿需钻营,水到渠成;不是你的,心机营营,镜花水月。 即使一时的得意,而春风过后,则会加倍凋零。 一任天机。想想那些交游的温暖,想想那些畅谈的片刻,想想那些击掌的快意,想想那些漫延的快乐…… 足矣。即使明天是敌人。起码,今天我们是以诚相待的朋友。 时光如何流淌,岁月永远不老;生命不竭流逝,少人知。 著名画家林墉经两场大病后,已近七旬的他“很孤独”。却可给在北京的著名艺术家黄永玉打打电话,有时只是大声笑笑,便挂掉电话。 相知贵在知心。此,即友情的可贵之处。 两个惺惺相惜之人,可以不见面,可以不交流,甚至可以不认识。但只要还有一点,能让双方生发会意的微笑,就足够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如若与友交能由低入高,由深入浅,由薄到厚……诚如艺术之佳境,则幸甚至哉。 想到了走至今天的那些际会。 朋辈亦或同侪,晚岁亦或忘年,但凡心存感念的,即使未曾见面,仍是春意冲融。 他们,或许记得,亦或许早已忘记。生命中,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 但他们的好,他们的热,他们的良善,他们的真诚,雕琢深刻着我的记忆。 美好,或许不会遗传。但却会流传。 流传,是摒弃了血缘关系的。 当美好的精神被朋友,甚至是被接受方自认朋友而自己却未可知的人承袭时,才可花开四季,流芳经年。 “善读书者,要读到手舞足蹈处,方不落筌蹄;善观物者,要观到心融神恰时,才不泥迹象。” 人可以成为朋友。同样,书与自然亦可成为我们的朋友。 甚至,有时它们比人类的朋友更超脱,更可信。 无论是一花一草,一石一竹,一风一月,还是古今中外的遗珠串串,接近它们,会意它们,即使不能触摸到它们灵魂的根本,真善美,却会春风化雨成诗意灵性的人生。 是朋友,总要芬芳。没有芬芳,没有知觉,麻木的人性,可悲,更为可怕。 是朋友,总要给予。给予你的,要珍藏,要汲取,要释放,更要广播。 是朋友,总要付出。付出时,不瞻前顾后;付出后,手有余香。 是朋友,总要感恩。点点滴滴,荡漾心头;大谢不言,一生相酬。 是朋友,总要记取。往事已矣,来者可追。希望,总会萌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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