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战记：5. 东部清剿（一）

东部清剿（一）

 

2002年12月，正值阿富汗的苦寒季节，北风呼啸卷荡原野，到处是白皑皑的冰雪覆盖。托拉博拉，普什图语中意为“黑寡妇”的一个山区，往高处仰望，可见几个高低错落、耸立如云的山峰，山顶冰雪如同寻常雪山那么圣洁和安宁，奇崛的山梁上到处是壁立的山崖，山麓的松树林依然呈现着常见的那种绿色。然而，仔细看时，却可以发现山上有很多地方冰雪凌乱，不少地方已被熏黑，爆炸所造成的崖壁和山岩破坏也很明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托拉博拉是阿富汗在抗苏战争时就很有名气的一个营地，恰好位于东部接邻巴基斯坦的边境线上，海拔约4000米。营地的入口位于两条山谷交汇之处，通往营地的道路处在一片荒漠中，只能以步行方式出入，俯视着这条道路的是周围的山崖以及远近茂密的松树和橡树林。

 

这里的特点是洞穴众多，甚至绵延上百公里，洞穴出口也多，而且一般就在陡峭的崖壁上。换言之，这样的地方，就是金庸大侠笔下武林高手们修炼得道的地方，在他的书里，我们觉得匪夷所思，其实在这里是非常寻常。

 

这里已经被本·拉登相中并经营了5年，各处的土路和小道上自然都有严密的火力，洞穴里面被扩大和连接成村落式，内部设施一应俱全，是天然藏兵之地。山顶布置了很多射击掩体，山梁上，各处山洞口和悬崖上的工事可以组成交叉火力，整个山谷被牢牢地控制在守卫者手中，称得上是飞鸟难渡。苏联侵阿时期对这里的多次进攻损失惨重、无功而返，共折损数十架飞机和上百士兵，甚至使用了化学弹。最后得出结论：要想攻克这个地方，直升机必须能够在山顶上着陆，炮兵必须能爬山，医护人员必须在山中健步如飞才能将伤员抢救下来。

 

美军在此前的11月中旬就已发现基地组织有约1000人进入这个地区，并且估计本·拉登可能就在其中，于是在地面兵力没有到达的时候先行对此地大举轰炸。同时在空中侦察的基础上，派出100名特种部队士兵进行化装侦察，虽然美国大兵和当地人的相貌不尽相象让当地人看得一楞一楞的，语言不通也问不出什么来，但还是通过各种技术手段了解了不少虚实。12月初，反塔联盟3000余人到达此地，外围的包围圈形成了。因为早知这个营地的声名，美军作了尽可能充分的战前准备。不过能否克服此地，仍然是一个大大的悬疑。

 

美军的杀手锏和战术基础仍然是精确制导炸弹，在地面的指引下，由激光束或由预先编制的程序引导的炸弹对目标实施打击。12月4日，攻击正式开始了，美军使用了最猛烈的精确轰炸，频繁多次地对暴露的任何火力点进行攻击，然后，特种部队率领的地面部队踩着冰雪、沿着山梁上下夹攻，将基地组织武装分子逼进山洞里。到第二天，山顶被攻下，美军开始重点轰炸洞口，并且使用“掩体克星”GBM-28钻地炸弹，对山洞里的敌军进行攻击。

 

持续多日的轰炸和扫清后，10日，美军向洞穴发动猛攻，强大和多角度的火力下，数百名武装分子被迫退出山洞，至11日，被压缩在约2平方公里的狭小山区，到16日，枪炮声逐渐沉寂，美军结束了战斗。

 

这场攻洞之战的胜利是美军优良军事装备和悉心准备后的成果，但是打扫战场之后仍然发现，至少有数百人逃跑，本·拉登等重要头目毫无踪迹。事实上多达几百上千个的洞口，美军根本无法全部发现和封闭，并且山的另一侧就是巴基斯坦，一旦进入，就如鱼入大海。基地组织人员可以凭借着关系，也可以用行贿的办法，轻易地在两边的封锁线打开逃跑之路，美军对此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