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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梦绕,逆流成河

 青藤女 2012-03-29

我独自一人百无聊奈地闲逛于街口。

                                      孤单街口

街边店铺内各式物品,在与透过窗口、铁门射入店内的略显苍白的霞光相汇合,各自发出“吱”的叹息声。

蛋糕店的各色蛋糕,据说今年的卖相极佳,可不知已沉积了多久,早已变了颜色与味道。而老板还在那乐此不疲地介绍他蛋糕的奇香与美味。

我瞥了一眼那包装精美、看似美味难挡的“新鲜”蛋糕,看着那急于替亲朋好友庆祝生日而对蛋糕垂涎三尺的各色人群,仓皇似的逃跑了。

天色似乎比之前较暗了些。

抬头一望苍穹,却异常地刺眼。我忙闭眼低了头。

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结伴而行,看似很亲密的样子。

几年前,我也有过如此。与好友一起闲逛于各大街口,淘便宜货,自得其乐;踩新鲜花草,只为争分夺秒地识记那该死的自考答题;吃廉价的小吃和水果,只为抚慰那廉价的亲爱的胃……

但从不孤单,从不形单影只。

如今,有了体面的工作、人人羡慕的家庭、可爱的儿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城市里的一方地,有了平淡的生活,却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个即使陪我逛街的的合得来的购物之人。

我不禁陷入了一片悲伤的情流中。

耳中渐渐传来遥远的教室里课本被无数双手翻动的哗啦哗啦的声响。窗外的蝉鸣被头顶的电扇转破敲碎,稀疏地砸到眼头上,断断续续,无休无止。

暑气闷得人发慌。连黑板也像是在这样潮湿闷热的天气里长出一层白色的斑点,我们总一边抱怨着一边用力地挥舞着黑板擦。                                            

                                               神秘旧楼 

就这样,我想到了二姐。对,我师范时的同班的好朋友。拿出手机,立即拨通了。对方的声音立即传来:“咚春,我知道是你。”

我还没说话呢,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时间去想。因为我突然想到学校还没放学,要是我把她叫了出来,老师查人怎么办?我可不想受到什么处分。

“这样,你是叫我出去吗?我等上了第四节老师查了人后偷溜出来哈。”

她还未卜先知呢,呵呵!

挂了电话,我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置于一栋有些老旧的大楼里,黑洞洞的。楼道的灯已经坏了,幸好是白天,还能见路。

可能是因为朝向的问题,给人感觉有些阴。

楼内熙熙攘攘地走着几个人。直觉无聊。站在楼梯口,随意透过玻璃窗俯视楼底。

楼底并没有令我兴奋的东西,却有着带着略显忧伤的孤单气氛。但风里隐约卷裹着无数微小的草籽,透过走廊窗外的小缝穿透进来。同时,它们像那些轻飘飘的白色塑料袋一样,被吹向无数未知的地域。在冷漠的城市里死亡,在潮湿的荒野里繁盛。然后再把时间和空间染成成千上万的、无法分辨的颜色。楼下一堆茂密柔软的高草,一阵风吹过,骇然一片漆黑的尸骸。

我悚然转过头,用力甩去那猝然一闪的恐惧。才发现,大楼不知何时已异常静了下来,依稀听见“噔……”的脚步声。行人早已没了踪迹,只有那排列整齐、穿着整齐制服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立在大楼的各处。他们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切骨髓的寒气,让我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有些窒息。于是,我逃也似地跑下了楼。

门厅大门处站着一个人,门关着。他一手按住门锁,透出惊讶的神情。

“你是谁?”那人猛然道。“拿出你的通行证。”

我误进此楼,何来通行证?

我使劲摇摇头。

发现我不能拿出出门的凭证,他转惊为怒。一个自他身后的声音带着点质问、伴随着逼人的寒气狇地传来:“姓什么?”

“姓李。”我机械地答道。四周又扑来一股寒气,直扑我脸,将我笼罩,仿佛顷刻间,我的肌肤会如碎片般片片飞逝。

“叫什么?”那声音又幽然飘来。

“李咚春。”

我紧了紧衣服,声音飘了出去。

那人突然笑了,我也跟着傻笑起来。

他随即打开了门。

经过那人身边时,我抬头想看看这个和善的人。

在我抬起头的一刹那,我的笑容僵在了空气中。

我分明看见了那人那张模糊的脸。

那是一幅与人脸相差甚远的脸,可以说那并不算是一张人脸,早已扭曲、早已非形。也许早已腐烂,并发出刺鼻的恶臭。

不觉有人推了我一下,一个踉跄,我扑倒在石梯下。

                                        怪异瀑布

等我爬起来,发现有三个女孩子走在我前面。

顺着她们向前望去,我看见了人群中正在四处张望的二姐。看见了我,她显得异常激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她恍如隔世地说出了让我难以理解的话来:“终于看到你了。没想到你躲得这么严密。知道吗,我找你找了近三个小时。”

呵呵,六年不见,二姐也打诳语了。

这时我才看到二姐穿了一套全黑的衣服。现在的人啊,都喜欢扮神秘。

“这是什么地方?”语一出,我自己都觉荒唐。

这话该二姐问才对。

谁料在我们都还未来得及开口时,前面三女生同时转身,然后用惊异的眼光望向我们,并异口同声地答道:“这是气管啊,你不知道?”

“气管?”

或者是“器官?”

我打了一个寒颤。

没去理会三女生那关切的眼神,我们加快脚步,远远地甩掉了她们。

再看我们这队人,却又如三个人:小学同学加好友小容、如今的八年级学生蒋敏、我。

心中的不快早已甩掉,留下的是相见的愉悦与游玩的兴致。

还有,我不知何时手中抱了一抱小孩的毛线衣物。有毛线背背裤、毛线外套以及毛线背带。

无意识间望向天空,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变了红色。有一团略显黄,犹如闪电模样,变换难识。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听说,凡天空异象,要么有神人降世,要么就是宇宙换主,昼夜难分,天地浑浊。”

素以“富有内涵”之称的二姐双眼呆望着天空木然地吐出了几个字。(什么时候二姐又再次出场了?)

“我就是那个给你带来毁灭厄运的宇宙小神,快向我投降,啊!啊!……”蒋敏的利爪扑向有些怪异的二姐。回过神来的二姐随即与蒋敏打打闹闹地向前跑去了。她们的笑声弥漫在郊外的空气里,异常温暖。

不知不觉中我们到了一块水田边,没想到田坎上却插着好些烟花筒式的漂亮玩具筒,我们全都争相捡拾。

恍惚中,田坎比田高出了一米多来,水田也变成了溪口。溪里还插着两根这种玩具筒,我们都派同行的全英去捡。

原来我们一行变成了四个人。分别是:全英、阿黄、我,还有一个人总低着个头,让我看不清其脸。神神秘秘的人,我向来不喜欢。

全英爽快地答应下去了。我看见了,那哪是小溪啊,那分明是一个瀑布的顶端,直往崖下倾泻流水呢。全英浑然不觉地在那瀑布之端上来去自如。水也并未把她冲走。而我们都能清晰看见的那两根就在她脚边的玩具筒,她却视若无睹,仍在那不停地用棍子使劲地捣水,希望能碰到那筒。终于,她成功地找到了其中的一根,我们都欢呼起来。

正在这时,天空想起了惊天大雷。远处的闪电猛地打来,我们都吓了一跳。

 

                                            

                                             黑色石洞

我诧异地感觉到了来自我们那位神秘的同伴的诡秘一笑。正在我惊愕异常中,不知谁大叫一声:“快跑!”我们撒腿就往山上的一个石洞跑去。神秘人带头,我跑第三。没有人去顾及还在瀑布下的全英。因为我们顾不了这么多了。求生的恐惧占领了我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我终于跑到的洞口,毫不犹豫的进入石洞。这洞挺大的,整个洞也不外乎二十米长,我能看得见洞出口的亮光。只要我们穿过了这个洞,我们就安全了。

我急切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我想到了还没上来的全英。

天上的雷声愈发地响了起来,乌云密布,看来大雨是顷刻即至了。

我真切的预感到,大难临头了。

大雨如约而至,下得人心里慎得慌。我猛然向洞的入口爬去。为什么用爬呢?不知道,我只感觉我无法跑,只有用爬的。

趴在入口出全然不见来时路。望向全英的方向,我唯有扯开嗓子拼命地喊:“全英,快点。全英啊!快点。”

我的一波波的声音穿透山崖,穿破云层,射入高空,却始终等不到全英的回应。

我的流夺眶而出。此刻我已声嘶力竭,但我不能放弃。“全英啊!快点啊!”

终于,我看见了全英的头。接着是身子。在下就一个活生生人出现在我视线里。

她已精疲力尽。

此刻天空大雨滂沱,浑浊一片,早已分不清天与地。只有闪电不时砸出几根亮光,让我得以看清她。

映入我眼中的人儿已不是全英,那是初中好友加现在的亲家邹燕。但我很清楚,她就是全英。

雨犹如山洪暴发般汹涌而来,誓以排山倒海之势,倾斜而下,摧毁一切。

雨水全打在她身上。

她穿的黑色棉服早已湿透,黑色的打底裤紧贴膝盖,散发出一股浸透一切的湿气。

头发紧贴头皮,顺着额头不停向下滴水,湿了眼睛,湿了颈项。他不时地用手拭擦眼中的雨水,好以看清脚下的路,但那是无济于事的。

她与我只有十步之遥了。眼看天上的又一轮闪电轰炸即将到来,站在雨中的她完全有可能被雷电击中。只要她小跑十步就可以进入洞中,但她早已迈不开步。只呆呆地仰望着天空立在原地。

我心急如焚,但无能为力。外面激烈的雨与刺眼的闪电使我胆怯万分。我怕。死亡。

同时,我也知道,上天的旨意我们既不能违抗也无法躲避,也许上天早已注定了人的生死。即使这样,我仍无迈出去的勇气。唯有呼喊:“全英,加油,快呀,加油,快进来呀!”

也许我的悲痛欲绝地呼喊唤醒了她求生的意识,回过了神来。终于艰难地迈开了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一到洞口,我就一把抓住了她,随即,使出全身力气把她往洞里拉。

石洞不知为何越来越小了,只容得下三岁孩童高度的人通过。我俩皆趴在地上,头对着头。我以趴着后退的姿势拉着她,一边用脚使劲地向前探路,一边艰难地拉着全英,把她往洞口拽去。

此时的全英无一丝力气,只任由我拉着她前进。

原本二十米左右的石洞起码让我们走出了两百米来。过了很久,我回头终于看见了出口的亮光。

终于有希望了。“我们有救了。”全英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我更用力地用脚向洞口探去,期求爬出这个洞。

可是,总找不到洞口。我脚碰触到的竟是坚硬如铁的石壁。回首张望,洞口赫然已缩小,不足以穿过一个人。

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我们都犹如被钉住,只在心里痛喊“救命啊!……”。我们没有了退路,恐惧迅速弥漫,瞬间湮灭了宇宙间如灰粒的我俩……

 

                                         完结尾声

 

猛然,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耳中传来老公那熟悉的鼾声。

抚了抚惊魂未定的胸口,我又陷入了另一个“黑暗的世界”……

                                                                                                                                                                                             20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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