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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李瓶儿“契合”心理探源

 指间飞歌 2012-04-03

此情不关风和月

——西门庆李瓶儿“契合”心理探源

魏艳君
内容提要 西门庆、李瓶儿之间的情感通常被认为是爱情,然而通过对二人的身世、性格及现实处境和心理需求的探察,笔者却发现他们之间存在着近似于母子式的情感。
关键词 西门庆;李瓶儿;契合;情感

《金瓶梅》一书中多欲少情,几乎所有的人都耽于物欲性欲中,最低层次的生理欲求成为人存在的目的和全部,而无更高的精神追求。主人公西门庆就是一个在欲望尤其是情欲支配下行动的人物,放纵情欲,贪得无厌,无休止地敛财和猎艳是他人生的行为的动力,在短暂的33年人生历程中,他共与21位女性发生过性关系,可谓是只有男女之欲无男女之情的滥淫。但是,“无情”的西门庆却对李瓶儿表现出了少有的“情”,特别是瓶儿重病期间,二人的感情那么真挚、淳朴,这在冷酷阴森的《金瓶梅》世界里是一抹温情脉脉的晚霞。

        西门庆李瓶儿之间的情感是有变化的。二人由欲望支配走到了一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环境物事的变化,两人产生了感情,西门庆说他最与瓶儿“契合”,瓶儿每每“苦口”劝说西门庆,这是不是由男女性爱而升华的男女爱情呢?不是。西门庆好色纵欲,“除了满足自身的情欲外,是尽力维护这个宗法家庭的存在,满足自己的政治欲望,对爱情从不感兴趣。”[1](P54)二人之间的情感也没有发展为夫妻之情(如西门庆吴月娘那样),是由于二人不对等(抛却男权的外在形式)的男女关系决定的,西门庆作为一家之主,与之出双入对的是吴月娘,李瓶儿作为小妾动辄要向他们磕头,如此悬殊的差距又怎能形成对等的夫妻关系呢?西门庆李瓶儿在“狂风骤雨”般的性关系之后走向平静、温和,他们之间产生的情感不是生死不渝的爱情、不是夫唱妇随的夫妻之情,而在水波不惊中渐渐内化为母子之情,这种转化与二人人生经历和心理需要有关。

        父母早逝 西门庆因父母早逝,“终日闲游浪荡”,“惹草招风”,无人管束亦无人关怀,生活在一个没有亲情友爱的世界里。立业成家后,正妻吴月娘虽“秉性贤能”,说话却使西门庆“有些不耐烦听他”,其他几房妾或冷淡或自专或愚钝,所以西门庆虽拥有娇妻美妾却无贴心体情之人,依然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秦楼酒肆中乐而忘返,帮闲成堆、美女如云。但是与他交往的狐朋狗友、任他肆意淫乐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冲着他的财他的势而来?西门庆已习惯了这种交换,接济穷朋友几两银子赏女人一些穿戴,亦只是受他的欲望的支配。后来刮刺上朋友花子虚的妻子李瓶儿,一番曲折后娶进家门,在盛怒惩罚瓶儿对他的背叛时,瓶儿如泣如诉:“你就是医奴的药一般,一经你手,教奴没日没夜只是想你。”(19)感动了西门庆,从此开始了二人“契合”的日常生活。二十七八岁的西门庆第一次体会到有人不觊觎他的钱他的势不向他索取什么而纯纯正正想念他的幸福。面对李瓶儿的温柔和痴情,声色犬马、放荡不羁的西门庆渐渐复苏了一点点人性意识。“他从她的深爱和专情中获得了满足,以至于不由自主地在她的影响下变得有人性了。”[2](P192)孟玉楼带着丰厚嫁妆嫁过来后,对他不冷不热、克制自恃,满足不了他的男人意识;潘金莲花容月貌,却对他要挟撒泼、暗渡陈仓,令他劳力费神。而李瓶儿却使他有了人财两得之感,不但得到了大笔财产,还享受到了瓶儿的温顺痴心。所以西门庆在瓶儿身上多加些意也是必然的,不过此时他们之间仍是男女之欲和心理满足。

        李瓶儿的身世最早可回溯到曾为梁中书侍妾,梁山英雄攻破大名府,她与养娘老冯逃出。后嫁于花子虚,终未言及她的父母家人,故应早孤,冯妈妈是一个黑说白道的媒婆,与瓶儿并无母女之情。李瓶儿在嫁给西门庆之前对自己的婚姻生活是不满的:做朝廷命官梁中书侍妾时,因大妇好妒,遏制住了她对情爱性欲的正常追求:嫁于花子虚后,丈夫整日流连妓院,她被孤独所包围,女性的心曲无处投递;招赘的蒋竹山中看不中用、懦弱无能,对她构不成吸引力。遇到了风流俊健、言谈举止得体、理财能力高超的西门庆,享受到了前几任丈夫不曾给予她的“狂风骤雨”般的性生活,所以她就倾心相许、主动地投怀送抱。可见,支配李瓶儿执意走入西门家的是男女情欲和她心目中西门庆伟岸的完美丈夫形象。也即是说他们的结合始于男女的情欲关系,两人早年身世所留下的心理缺失,使得二人在进一步的了解和接触中,彼此成了补偿对方心理潜意识的最佳人选,从而开始了“契合”的男女生活。

        儿子出生前后 一个炎热的午后,西门庆在翡翠轩与李瓶儿发生性关系时得知她怀孕,二人温柔缱绻、相偕于欢。瓶儿退下后,接着上场的是潘金莲,西门庆把金莲倒吊在葡萄架上做投壶游戏,两个多时辰金莲被放下后已奄奄一息。两个不同性质的性关系场景象征着西门庆与女人关系的变化,是西门庆与女性性关系发生变化的分水岭。之前他到处寻找女人、猎取女人,短时间内连娶三房;之后他到处渔色女人、虐待女人,“以能使对方在满足中感到痛苦,在痛苦中得满足为傲的。”[3](P7)寻找女人的过程是“浮士德”式的,西门庆风流、用心,无论是潘金莲、李瓶儿、孟玉楼,他都经过了一番曲折和努力,得到李瓶儿后确切地说应该是得知瓶儿怀孕后,这种寻找女人的过程结束了,代之以虐待女人的过程。无论是家中仆妇、伙计妻子,还是贵族妇人,他都以一个强权商人的直接、凶悍支配着、虐待着女人,极尽玩弄之能事。李瓶儿结其寻找女人之尾;潘金莲开其虐待女人之端,李瓶儿以一个女性的温柔、包容接纳着他;潘金莲以一个“祸水”的残酷、自私消耗着、配合着他。因而,西门庆对性的追逐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是占有性虐待性的,而瓶儿怀孕后,西门庆李瓶儿的关系是不能以“性”一言以蔽之的。

        李瓶儿与西门庆的性关系和潘金莲与西门庆的性关系有着强烈的对比性,和王六儿与西门庆的性关系也有同样的反向对应关系。潘六儿(金莲)是西门庆婚内性对象中最无耻的一个,王六儿则是其婚外性对象中最无耻的一个。潘六儿、王六儿在性行为上一样的放荡无耻,屈体求荣求财,那是西门庆炫耀自己征服对方的对象,是西门庆被身体被欲望支配时选择的对象。而李瓶儿是他受心理支配寻求心灵慰藉时选择的对象。西门庆在与女人纵欲狂欢支付了巨大体力精力之后,就想投入李瓶儿温柔的怀抱,想找一个母性的修复的港湾。而当这个港湾有一天不再具有接纳他的能力之后(61)、消失之后(79),轻则“体倦而寝”(61)、重则呜呼丧命(79)。因此,对于西门庆来说,李瓶儿不仅是作为一个妾存在的,实在是带有了更多的母性特质。西门庆在闲暇时喜欢与瓶儿母子耍乐,一派温馨的天伦景象,金莲对此很是不满:“自从养了这种子,恰似生了太子一般,见了俺每如同生刹神一般,越发通没句好话儿说了,行动就睁着两个窟窿要喝人。”(31)西门庆有权有势,膨胀着他的支配一切的欲望,好妒性强的潘金莲也得明里顺着西门庆,阻娶李瓶儿、打击宋惠莲、谋害李瓶儿母子,哪一件金莲敢公然违拗西门庆的意愿;而且,潘金莲的尖牙利齿、刻薄讥讽也从来不是针对西门庆的,西门庆听见了要么毫不在意,要么打骂她多嘴;况且,金莲自己作恶还嫌不够,又怎会阻谏西门庆的恶行逆施呢?正妻吴月娘的地位凌驾于众妇人之上,有时西门庆也怕她三分,她倒是经常劝诫西门庆,但总是冷嘲热讽:“正经家里老婆的言语说着你肯听?只是院里淫妇在你跟前说句话儿,你到着个驴耳朵听他。”(11)对李瓶儿的“苦口”劝说,则很耐心温和。李瓶儿劝告西门庆为官不要滥施刑罚,“‘我的哥哥,你做这刑名官,早晚公门中与人行些方便儿,也是你个阴骘,别的不打紧,只积你这点孩儿罢。’西门庆道:‘可说甚么哩!’李瓶儿道:‘你到明日,也要少拶打人,得将就将就些儿,那里不是积福处。’西门庆道:‘公事可惜不的情儿。’”(34)西门庆未接受李瓶儿的劝告,但也未与她形成冲突。正是李瓶儿这种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真心打动了西门庆:“家中虽有几房,只是这个房下极与学生契合。(54)

李瓶儿自从有了官哥儿之后,极少再与西门庆发生性关系,每每西门庆要与她同房,她总以官哥儿为托辞支使他去其他房中,西门庆亦多不坚持。的确,瓶儿对官哥儿影响他们的性关系很是清楚,“你不知俺这小大官,好不伶俐,人只离开他就醒了,有一日儿,在我这边炕上睡,他爹这里略动一动儿,就睡开眼醒了,恰似知道的一般。教奶子抱了去那边屋里,只是哭,只要我搂着他。”(44)小儿形影不离地缠着她,西门庆也并不总是那么好打发。一次,李瓶儿月信期间经不住西门庆的“歪缠”与他云雨,“可霎作怪,李瓶儿慢慢拍哄的官哥儿睡下,只刚扒过这头来,那孩子就醒了,一连三次。”(50)作者安排小儿干扰,在潜意识中是把西门庆官哥儿两人都看作瓶儿的孩子,都需要她的母爱、她温暖的怀抱、她的安慰。两个人都有嗜血的癖好:西门庆偏在瓶儿身体不便时与之发生关系,促成了瓶儿的早亡;官哥儿喜穿红色衣服,不但幼小丧命也使母亲伤心而逝。他们太渴望母爱、母性了,李瓶儿用母亲式的忘我热情体贴温暖着他们、包容着他们,尽管她能力有限,保护不了小儿,却让西门庆充分享受了这一切。瓶儿母子的血亲关系和情感影响了西门庆,从而也影响了他与瓶儿与官哥儿的关系。

        李瓶儿决绝冷酷地对待花子虚、蒋竹山,有着潘金莲一样的狠毒,但进入西门家后,性格却发生了迥然转变,“可是好性儿,好也在心里,歹也在心里,姊妹之间,自来没有个面红耳赤。有件称心的衣裳,不等的别人有了,他还不穿出来。”(62)有人认为瓶儿的这种变化是“她终于获得了性的满足”[2](P192),也有人认为“主要原因是她做了母亲”[1](P53),其实是由于李瓶儿带着负疚进入了西门庆家。嫁入西门家之前饥不择食招赘蒋竹山,嫁入后导致西门庆吴月娘之间的龃龉,都或大或小地影响了她婚后的言行。西门庆冷落她三天后怒惩她的背叛,金莲几次提起瓶儿的嫁入惹得西门庆吴月娘不说话这件事。 李瓶儿一嫁过来就招惹了家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此时她是不敢与其他妻妾争宠的,所以对金莲的戏弄、玉楼的敲诈、月娘的冷淡,甚至丫鬟的取笑,她得全盘笑纳,不好性儿又怎能行呢?她曲意承欢、送财物上下打点,才立住了脚跟。她有大笔钱财,穿戴却与众人力图保持一致是为了在姐妹中间立足;对下人“撒漫使钱”是为了让仆人尝到甜头不怠慢戏弄她。她的好性儿、她对西门庆的感情变化在这种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环境中开始培养起来并发生变化。

        李瓶儿怀孕后,不经意间处在了妻妾争斗的中心。可是,母性的一天天增长带来的欢乐占据了她整个世界,母性的忍辱负重和“天不言而自高,地不言而自厚”(62)的苛己宽人使得她在冲突中越来越退却。金莲说她的坏话,西门庆询问时,“哭得眼红红的”“李瓶儿连忙起来,揉了揉眼说道:‘我害眼疼,不怎的。今日心里懒待吃饭。’并不题出一字儿来。”(51)自己受气不言语,小儿几次受到惊吓致病,她依旧未说,即使是使儿子丢命的雪狮子事件,瓶儿面对西门庆的盘问,“满眼落泪,只是不言语”,西门庆“问丫头,奶子,都不敢说,…又走到后边问月娘。月娘隐瞒不住,只得把金莲房中猫惊唬之事说了。”(59)李瓶儿不敢与金莲对抗、不敢告诉西门庆真相,是因为她意识到西门庆需要她的慰藉温柔和包容,更需要潘金莲的放荡,西门庆只是摔死了金莲的猫而未问罪主人即可证明这一点。只有一个人能保护瓶儿母子与金莲抗衡,那就是正妻吴月娘。可是,瓶儿与月娘之间的罅隙从未消除过:先是进门一事惹得月娘不高兴,后来瓶儿在官哥儿寄法名(39)、联姻(41)时与月娘建立的融洽关系很快被金莲的挑拨离间打破(51)。直到临死时,“李瓶儿悄悄向月娘哭泣道:‘娘到明日好生看养着,与他爹做个根蒂儿,休要似奴粗心,吃人暗算了。’”(62)不是粗心,怕是无能为力。李瓶儿渐渐明白了西门庆的本性,即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潘金莲的淫荡是迎合西门庆,李瓶儿的“仁义好性儿”同样是在另一角度上迎合西门庆,她们的不同满足着西门庆的不同需要,一旦她们脱离了西门庆所需要的轨道,都有被毁灭的危险。金莲为此付出了尊严,瓶儿为此付出了生命,庶轻庶重谁又能断定呢?

母子丧命 官哥儿出世后,西门庆一度兴致勃勃,但他对这个家族继承人并没有多么喜爱付出过多少父爱。官哥儿死后,西门庆劝告伤心欲绝的李瓶儿:“你看蛮的,他既然不是你我的儿女,干养活他一场。他短命死了,哭两声,丢开罢了。如何直顾哭了去,又哭不活他,你的身子也要紧。”(59)他并没有特别伤心。而当李瓶儿死后,西门庆口口声声只叫:“我的没救的姐姐,有仁义好性儿的姐姐!你怎的闪了我去了,宁可教我西门庆死了罢,我也不久活于世了,平白活着做甚么!(62)他的过分悲痛使得众妻妾都不满。在古代婚姻社会中,妻子如“衣服”(《三国演义》),妾就更如敝履一般可随时丢弃,儿子却是家族的香火延续。西门庆对李瓶儿母子的态度不同寻常,并非是他不在乎子孙。西门庆后来曾对如意儿说:“你若有造化,也生长一男半女,我就扶你起来,与我做一房小。”(75)可见,西门庆在众妻妾都无子息的情况下,与如意儿通奸,还有延续西门香火的打算。所以西门庆能很快走出失去独子的悲痛,却对小妾的死伤心不已,念念不忘瓶儿的“仁义好性儿”,怀念她的母性温柔、留恋她的宽厚仁义和对他的苦心孤诣。西门庆的一生可以说是充满刺激、色彩浓烈而喧嚣的,笙萧散后,他在李瓶儿这里寻到了歇息修复的港湾。他不但不用考虑官场商场的尔虞我诈,也暂时逃脱了吴月娘的动辄指责、回避了孟玉楼的冷淡、躲过了潘金莲的促狭刁钻,尽力放松他的天然人性、尽享他的天伦之乐,也同时节制了他的生理需求。而当李瓶儿死后,他很快透支了自己,髓竭血枯而亡。

        李瓶儿对西门庆的情感随着官哥的出生发生了变化。在官哥儿活着时,她必须把感情分作两部分分别给予西门庆与小儿。对柔弱的官哥儿,瓶儿确实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抚养他保护他,虽然总是力不从心。在她的心被母性占据后,西门庆也成了她另一个孩子,也需要她的温暖宁静的怀抱,尽管官哥儿虎视眈眈地防备着“胖大”西门庆抢夺母爱,西门庆仍可以在小儿睡后或奶妈抱走时分一杯羹。李瓶儿周旋于一大一小两个男性之间而不能分别满足他们。官哥儿的早夭使得李瓶儿对西门庆的情感更加浓厚和质朴。瓶儿病重,吴月娘吩咐仆人叫正在应酬的西门庆请医生,瓶儿却:“休要大惊小怪,打搅了他吃酒。”(61)西门庆要在家陪她,瓶儿拒绝了:“你依我还往衙门去,休要误了公事。”(61)临死前,她谆谆劝告西门庆:“凡事斟酌,休要一冲性儿。…又居着个官,今后也少要往那里(妓院)去吃酒,早些儿来家,你家事要紧。比不的有奴在,还早晚劝你。奴若死了,谁肯苦口说你?”(62)并嘱咐西门庆不要为她大把花钱,家庭的延续和生存更重要,抱着西门庆的头在胸前不忍离去,瓶儿是那么眷恋着怀抱中的这个人。可以说,李瓶儿从追求自我的情欲走进了西门庆家,在这个大家庭中,她却是活得最没有自我的一个人。瓶儿活着时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性而过得很累、很压抑;死后,魂魄仍不忍离去,牵牵念念的都是西门庆,是他仕途的顺利、家庭的和睦稳定和他的身体健康。李瓶儿得到了西门庆从未给予过其他女人的用心,很幸运也很不幸,她悲剧性的后半生正是以此为契机的。如果她少用点情,少点痴心,或许就不会那么软弱、不会束手待毙。可是,爱是无悔的,是母爱式的博大、宽容、无己、屈从美化了她也结束了她。

        总之,西门庆李瓶儿关系的渐渐转化,不但由于二人早年身世所形成的潜意识,也与现实的生活环境息息相关。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的西门庆在李瓶儿面前更象一个顽劣的孩子,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李瓶儿在西门庆眼中更是一个栖息的港湾。从而在寻找与被寻找的交融中,形成了二人别于男女单纯性关系的母子式的亲情,虽短暂却珍贵,给《金瓶梅》世界笼罩上一层薄薄的温情面纱。

 

[参考文献]

[1]林树明.试析《金瓶梅》的男权价值倚重[J].贵州大学学报, 1993 (2).

[2] []夏志清.中国古典小说导论[M].江西人民出版社, 2001.

[3]侯健.金瓶梅论[A].台港《金瓶梅》论文选[C].江西古籍出版社, 1986.

 

[作者简介]魏艳君(1977- ),女,河南开封人,重庆师范学院中文系研究生。重庆400047

 

原载:《广西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3年01月第24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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