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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外中国医院就医记

 昵称535749 2012-04-04

老外中国医院就医记

文:罗伯特.万斯   译者:julie20098


我四脚朝天躺在担架上,被匆匆推向一条长长的黑暗走廊。此时,头顶上的天花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让一下!快点!”我猜这是医护人员将我推向医院另一头大手术间时的喊叫声。我感到一阵惊慌。他们为什么要喊啊?为什么急匆匆的?我不过是切个阑尾嘛,难道不是吗?噢,我想起来了,这是在中国;一个汽车不给救护车让路的地方,一个人人只顾自己的地方。护送我担架的医护人员只能一边大声喊叫一边加快脚步,才能从等待治疗的一大堆病人中间穿过。

今夜,一轮满月洒在我的窗外;月光看上去发黄。我在旅途中见过许多满月,但今晚的满月是从我最不愿呆的中国中部一家医院的病房中看到的。我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扭回头伸长脖子向左侧望去。我呆的病房里另有两个病人。我旁边的病床是一位妇女,她昨天刚被切除了臀部肿物。她现在是舒舒服服地躺着休息了,但此前一直时断时续地呻吟。靠门口的病床上是一个和我做了同样手术的年轻男人。很不幸,他伤口感染了,所以很是痛苦。我真是福气,虽然伤口有点痛,但医生说愈合得很好。

直到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才感到害怕。之前,我没在任何地方做过手术,而这次我是在中国,一个第三世界国家里切除我的阑尾。周二早晨,经过4个小时的公交巴士旅途后,我到达了中国最大也是最火的城市之一,这时疼痛开始了。我以为我只不过是闹肚子了。在排长队买火车票时,我喝了橙汁和水。运气真背,我甚至都买不到我要去的地方的站票。我只有改乘飞机或坐公交巴士。4个小时过后,我实在是太难受了,站都站不住了。可我还是想法子弄到一张汽车票,有一个位子能让我晚上睡个好觉。1515分我买了一张巴士票,它下午4点钟发车,我要乘坐12个小时前往中国南方。我冲到巴士门前,才发现门上上了一把红色的金属锁。我被告知巴士要晚点发车,大概1个小时后发车。不过事后证明,这次晚点真是救了我的命。

到了下午4点半,我知道我上不了巴士了。直到这时我还坚信自己只是闹肚子,可是一想到接下来的12个小时的巴士旅途,我就撑不住了。我给几个小时前分别的这个城市的几个朋友打电话,请他们帮我退掉巴士车票。退票费了一些周折,好不容易一个好心的领导答应按票价的80%退给我钱。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找一个凉快点的地方躺下。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我在酒店客房里走来走去;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舒服些。我想吐,可只是干呕,吐不出来;怎么也不能止住疼痛。我有些恼火了。入驻这家小酒店时就有过不小的麻烦。在酒店前台,因不舒服,我站在那儿呻吟着,而酒店文员在将我护照上的信息登录在一张纸上,他们必须要保留记录。那张纸上的文字是中、英文的,而我护照上的签证也有中、英文。他们花了五分钟也没弄明白。我姓什么?是万斯吗?不,准是罗伯特。我在哪儿出生的?它与护照签发地是同一地吗?我越来越懊恼,也越来越不舒服。我蹲下身去。我搞不懂怎么需要这么长时间。终于我站起来,从他们那儿夺过我的护照。我用中文对他们说我会填写。他们笑了,摇摇头,让我等着。我看着他们慢条斯理地在登记表上写下我的姓、名和中间名的每一个字母。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我入住的房间外。我用了五分钟研究怎么把门打开;我觉得自己是有点神志不清了。我把旅行包扔在地上,冲进浴室。我刚把浴室门关上,就听见有人敲我房间的门。猜猜是谁?又是那两个半斤八两的家伙。他们还要再看看我的护照,有些信息他们忘填写在登记表上了。我把护照从门缝中塞给他们,还得等他们回来。

两个小时以后。我朋友们租了辆车,从距城两小时以外的地方赶了过来。他们坚持说我身体出了大毛病,可我仍然不承认。我们找了家最近的医院,其实一点也不近。大概有25分钟的路程。我们走进急诊室。和我说话的医生会说些英语。她让我躺在一张小床上。她用手压我肚子,我疼得小声抽咽。她会意地点点头,然后让我到楼上再做些化验。医生们给我抽血化验,还让我照了超声波。一名外科医生给我做了检查,他也会意地点点头。我得了阑尾炎,需要做手术。

头一晚我呆在重症监护室;和我呆在那儿的至少有20个病人,简直算不上是间病房。很多病人看上去比我的病重得多。重症监护室的前面是一个单间,护士在那儿准备药品、存放病历。此时,我在打点滴,随着阑尾周围炎症的消退,我感觉舒服多了。

我模糊的记得接下来的几天里只是进行药物治疗。我还记得我被急急地推进手术室。我想起医生好奇地盯着我看,也许多少带有些饶有兴趣的神情,因为他们想要练说英语。我记得他们往我肚子上和脊柱区注射,接着听到医生对我说:“休息吧”。我清楚地记得我脸上遮盖有东西。我祈祷了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终于苏醒了。当我睁开模糊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很多管子,一个大管子还有许多的小管。我不是在手术室里。实际上,我根本就不在一个房间里。很快我就明白了我躺在一条长长的黑暗走廊里的小折叠床上。不过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我摇摇晃晃起身上厕所时,看到走廊右侧一个接一个地排满了许多床,有十好几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病人,一名家属坐在床边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医生、护士、担架和看望病人的人们在走廊左侧的狭小通道里通行。这就是我呆的地方。我刚刚接受完手术,却要在满是其他患者的又热又狭小的走廊里休息。但我顾不得了,我太累了实在是无暇顾及这些了。

最终,我搬进了还有另外两个病人的一个小房间里。房间本身看上去比走廊强不了多少。靠近门的墙上掉了很多墙漆,还有很多裸管。不过房间有空调,有更多的私人空间;我感到很知足。我问朋友我怎么住进来的,他们说“多付了些钱。”那些钱虽不是很多但足以让我离开又闷又黑的走廊。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几乎不间断地打点滴。我对朋友说我不想再打点滴了,我想改吃口服药。听了我的要求后,同那些医生们一样,我朋友也摇头不同意。朋友们对我说,打点滴是确保药物更好地作用于身体的更直接和有效的方式。我也就不再争辩了,尽管一个小护士(有可能是实习护士)给我静脉注射时要扎我三次,我真希望能有另一种方式服药。

最终,我相信自己是得到了精心的护理。我们并没有找一家城里最好的医院。我不知道同其它医院相比这家医院排名第几。我们只是找了家最近的中国医院,把自己交到众多有爱心的医护人员手中。也许医院大楼有些破旧,也许医院内部装潢有掉漆和裸管的现象。我甚至看到一个氖绿色的出口标识连着一根破电线。不过医院还算是干净。针管都装在密封袋里;医护人员都佩戴手套和口罩,床单定期更换。中国也许是一个第三世界国家,但它也是个发展中国家。我对受到的医疗服务印象深刻。

当你在旅途中突然生病,你不要瞻前顾后,要顺其自然。同时也不要忘了祈祷。我就是这么做的;我一直祈祷着进了手术室。为什么我要将这次经历分享在TeachAbroadChina.com上?我只想让那些像我一样的‘老外们’明白去中国医院就医并不是什么‘世界末日’。中国医生接受过西医和中医的培训,尽管他们被要求绝对必要时只能使用西药。如果你不得不去的话,也不要过于担心。最有可能的是,你会得到很好的治疗和护理。这方面,我是个过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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