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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要文武双全才行。 只文不武，那叫文弱书生，遇到强人，不但护不了妻小，连自己小命可能都保不住。当年张君瑞若不依仗有个杜姓警官兄弟，崔莺莺那小娘子早就被流氓霸了，倘若那流氓还喜欢双飞，顺便还要殃及池鱼搭上红娘一个。 靠写文章倒是可以改变命运。谋个一官半职，容易落下御用文人骂名不说，还时常会遭遇文字狱，使千古文章成为官场斗的火药桶。假如遇到秦皇那样的主儿，还可能被一股脑儿活埋了。所以，真正的官场中人，是不肯轻易写文章的。 据说，和珅和纪晓岚其实都很有才，但从不写博客一类东西，其原因就在惧怕因文生祸，毁了仕途前程，丢了身家性命。只有曹雪芹、蒲松龄那类活得糟糕的，才死猪不怕开水烫。但即便如此，他们仍不敢肆无忌惮，充其量也只能借儿女之情、妖狐鬼魅说事，以泄胸中不平。 千百年来，文人从来都是弱势。焚书坑儒“坑”的是读书人，戊戌变法杀的是秀才举子，“五·四”镇压的是学生，整风整的是知识分子，反右关进牛棚的是学者。即便文革，文人也未能幸免。似乎每有风吹草动，都少不了文人份儿。这些人的确大大地坏？肯定不是，至少不全是。多数时候，不过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成了刀俎上鱼肉，政治斗争牺牲品。 不过，让文人不写字，肯定是件极残酷的事。纪晓岚就因不能写东西直抒胸臆，才导致对肉食和女人极度贪恋。反正，一个人如某方面被压抑了，必然要从其它找突破口，这是肯定的。据说这位老先生每日只吃肥肉不吃菜蔬，而且吃得疯狂。不仅如此，还对女人有强烈需求。陪皇帝办公，只两夜未归，就憋得满脸火疙瘩。帝问其故，答曰：不可一日无女。皇帝听了大笑，竟赏俩宫女给他，以备不时之需。皇帝以人为本，纪大人很幸运。 也有文人采取别种方式——不能写正经东西，那就干脆写不正经东西。比如兰陵笑笑生，比如李渔。前者是神秘人物，个人简历至今扑朔迷离。后者还算敢做敢当，使我等有幸知道《玉蒲团》出自何人。还有些作品，干脆笔名都不敢署，连考证余地都不给留下，但是，从文笔上看，绝大多数均可肯定出自才子之手。这些没留下名字的才子，不写正经文章，却净写裤裆里面的故事，看似不务正业，实则并非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每人都有老纪的待遇，也不是每人都有才情写色情小说（又名“大尺度情感两性小说”）——像寒雨连江2005那样。绝大多数文人的排遣方式，却是喝花酒玩风月。比如杜牧，“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一玩就是十年，够可以的。十年，可以为国家做多少贡献呐。还有柳咏，“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炮也打了，酒都醒了，天也亮了，还磨磨唧唧，恋恋不舍人家香被窝。徐志摩也算一个，这边别了康桥上不列颠小妞，那厢又跟日本美女玩起“沙扬娜拉”。文人与青楼之缘可谓源远流长。一个男人，一旦被现实压制，导致颓废了，多半要把战场转至锦衾绣榻上。好像惟其如此，才能找回男人本色。这着实有那么一点儿可悲。 更可悲的，是文人早逝的太多，很多人刚有所成就死翘翘。 文人的弱，还通常表现在体质，所以才会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形容。这与先天特质和普遍性格有关。两者决定了文人的生活习惯，从而导致他们的普遍体弱。体质上的弱，加以痴迷写字导致的不规律生活，容易搞垮身体引起早逝。较远的鲁迅，较近的路遥，都是明显例子。前些年，高校里的教师，科研院所的中青年知识分子，积劳成疾，英年早逝的都不乏其例，很令人惋惜。 文人的早逝，还包括非自然死亡。细腻的性格，深邃的灵魂，以及内心的狂热理想主义，使得他们过于敏感，容易陷入迷茫，时常苦闷中挣扎。悲天悯人也好，愤世嫉俗也罢，最后过不去的都是跟自己。一旦再遇某种困境，甚至某种打击，便容易雪上加霜。最终找不到出路，就只好结束自己了。比如老舍，比如海子，比如顾城，比如三毛……几乎接踵而至，好像自杀成了文人专利一样。 文人自杀，武夫杀人，对比太强烈。 当然，官员也有上吊的，那大部分是罪行暴露畏罪自杀。资本家也有跳楼的，那多半是因企业破产没了钱财。跟文人的死是有本质区别的。甚至，可以用高洁和龌龊来区分。 所以，我虽很早就展露文人天赋，但却从未幻想过做文人。多年以来，写东西对我来说，只是业余爱好，既似茶余饭后之消遣，又像附庸风雅的伎俩。总而言之，一种潜意识在告诉自己，绝不能沉迷其中成了文痴，更不能把它当成赖以生存的饭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时常这么告诫自己，并且也真的做到了。小时候，看见哥哥跟人打架，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帮忙。高中时社会痞子袭扰，会在书包里藏好利器，准备再跟他遭遇时捅他一刀。到了大学，大家都普遍成了文明人，我还是有过三次打架的经历，有一次还被叫进了校保卫处。还有，大学毕业后，我进了工厂学技术搞管理，终于不用再担心有天会靠写字吃饭，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下了。 只文不武，那叫文弱书生，固然不好。但只武不文，那只是一介武夫，同样显得很没品位。至少很难获得女性青睐，择偶机会大减，也是很实际的问题。所以，做男人，要文武双全才行。 最好的榜样，当非开国领袖莫属。老家伙年壮时，不但能征善战，还写得一手好诗词，以致被上海女明星疯狂迷恋。最终，一个钓上金龟婿，一个抱得美人归。是我等学习榜样。 寒雨连江2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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