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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是乡村一种独特的标志。
很小时，记得家中有头老水牛，只感觉牛很大很高，两只大弯角状似圆盘，脊梁宽大。
跟着三哥去放牛，总是把我放在牛背上，那时只记牛背上是很威风，总是把自己想象成古时的将军，手挥长矛驰骋在战场。夏日太阳的曝晒，再加上水牛自身的体温，其实，牛背上很烫。没有哥哥的帮忙，要想上得高大的牛背，并非易事。总是把引到一土坡旁，借土坡地势上牛。或是让牛低首引角，踏角而上。
水牛喜水，夏季尤盛，中午基本懒得出水。若是长久不得入水，寻得一泥潭，也得裹得一身泥浆方得上岸。偶然发现，此法可一举多得，泥中有水，水蒸发可散热，此一得；泥可挡阳光直射，此二得；夏日牛虻甚多，泥层可阻其叮咬，此三得也。有一次，汛水骤至，水深过牛脊，水牛浮水而过河，方知水牛水性极佳。
水牛温顺，即使是六岁小童也能牵引。在乡村很少见到水牛在健步如飞，好象永远也不会着急眼前的事或是将来的事。就象宁静的乡村土地，只要是你播下种子，不必心急火燎地去守着看着种发芽生长，一切交付时间，时令到了，自然成熟，着急也没有。老牛总是稳键地不急不缓的走，空身是这样，套上耕犁耙也是这样，即使是农夫的牛鞭加身也不加快太多的步伐。不象城里，人们会追求更高更快的速度。
老牛也有爆发的时候，在发情季节，若是两公牛相遇，两必是倚角相对，两眼通红，上千斤的肉身冲向对方，力量甚大。见过自家水牛用角顶断过家门口十几公分厚的青石板。
老牛是通人性的，总能听懂人们吆喝的指令，准确无误地执行。在人们的视线里，老牛只会啃食田埂上的杂草，绝不会去偷吃长势旺盛的庄稼。听老人们说：牛老得不能耕地时，被人们宰杀时，会流下眼泪。这也许是庄稼人对于老牛的一种情感想象。但是我真的没有见过乡村里有人去宰杀牛，只是等到牛老时，把牛卖给外乡人。也许真的是不愿见到耕耘一生的老牛最后的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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