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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菊梦悠悠
从丽江上坟回来，一直还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之中，昏睡了两天，打了几天针水，虽然全身疼痛的症状基本消失了，但还是晕，也没多少力气，总感觉体力透支。
人到中年，总会被很多该尽的义务和责任所困扰，就像此次丽江之行，其实，车子奔驰在宽广的马路上，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出门的欣喜，走在四方街光滑的石板路上，也没有游客那样的惊喜，总觉得懒懒的，一切都是淡淡的，就像人们喜欢的这些小桥流水的意境，在人们眼里是天堂一样的世外桃源，于我而言，似乎也是司空见惯了的景致，提不起多少兴致。 四月的春天，还有阵阵凉意，只有那些飘飞的柳絮，如洁白的雪花，在春天里肆意地飘扬，时不时的给你一些春天的绿意，让你想好好经营一份愉悦的心情。而每次回来丽江，看到这两岸的垂柳，总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总让我怀念小时候那条带给我很多快乐童年的小河，记忆之中的那条鲤鱼河总有数不清的垂柳，于是，看见绿油油的垂柳，自由地在风中飞舞，就自然勾起一种对家乡的想念之情；看见洁白的柳絮飘在身上，飘进小院，总能想起公公佝偻的身影，想起他把院子扫得一尘不染的时光。 不管到任何地方，没有家，就永远没有归属感，那种流浪的感觉是一种无言的痛楚。 公公去世后，婆婆被接到六库和我们同住，丽江的房子一楼被租了出去，楼上那几间被婆婆用来堆放杂物，回去上坟，也只能住旅馆，因为婆婆的亲戚要求住她家，女儿、我和婆婆同住一间，男人们就住旅馆，婆婆晚上认床，失眠，她睡不着，大半夜的不是要翻这样东西，就是找那样东西，反正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她不睡觉，我也睡不成，还不敢有半句怨言，她说什么，骂什么也不敢搭腔，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惹她生气，到时候添更多麻烦，于是，只得忍气吞声，随她折腾，反正心里想着，也就折腾这么几天，等上完坟回到六库，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可我还是没想到，连续几天熬下来，体力早就跟不上。上坟的那天早上，也是气喘不上去，让我自己都怀疑是否自己太善良，公公也希望我能长期地留下陪他，谁叫他没有去世之前，几个儿媳妇之中也是对我要好些，而这次是一年的新坟，也只有我这一个儿媳妇回来看他。 进到小院的时候，院子里一片荒凉，杂草满地，只有那颗樱桃树发疯地结果，枝头挂满了绿色的小果子，细小而繁多，不需多久，就有满树的红樱桃，让租住的人家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而伤感只属于此时的我，即使不租给别人，这些惹人怜爱的樱桃，我也没有机会享用几颗。 休息了一阵子，男人们清理去年门上的对联，准备贴新的，我把公公的遗像摆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开始摆放祭祀的用品，烧香，然后等一切准备就绪，开始我们的祭拜，祭拜完之后，我们又去河边把需要烧的纸钱和刚才用到的一些东西全部烧了，让它们随流水去到很远的地方，让我的公公在天堂可以有很多钱花。 回六库前的一天，大学同学请我们吃饭，到了丽江，她还邀请我们去她家住，说她家的房子一直空着，我自然地拒绝了，一是不想给同学添麻烦，二是不想惹婆婆不开心，和婆婆在一起，一切行动都能在她指挥和控制之下，也给她减少我们带给她的很多莫须有的不愉快，我们也只能很好地遵从孝顺二字，既要表达孝心，还要顺着老人的心意，尽管我们也知道，无论做什么，她都不满意，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上坟的那个时刻，自然而然地，所有的一切也都能忍受了。 吃完饭，走了很多路，去黑龙潭休息了一阵，那么美丽的公园，也因干旱而失去了很多美感，龟裂的池塘，张着大口子，一股鱼腥味，让你感受空气的污浊，很少的几条鱼，在池塘的尾部艰难地游走，仅有的一点水也即将干涸，肮脏而浑暗，这和去年所见的那潭清澈透明的泉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迫切地希望一场场大雨，快速填满那些干裂的大口。只有那些花，还在惬意地绽放，它们的美丽，能让你暂时忘记干旱带来的郁闷，让你由衷地感叹生命的力量。 然后，来到农贸市场，我买了鱼，我家先生买了泥鳅，我们拿到四方街的小桥流水的沟渠里把它们放生，去年的今天，我们也用这样的方式祭奠公公，今年依然，希望这些活生生的小生命能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希望干旱的阴影早日消散。 晚上，游四方街，又有一番和白天不一样的感受，夜晚的四方街，灯火辉煌，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泛着更多的诗意，而那条酒吧围成的街道，更是人山人海，行走也费力，我想要找个惬意优雅的位置也太艰难，处处都是喧嚣和热闹，让我怀疑这样的夜晚，这样暧昧的夜色，是否还会产生人们向往的艳遇？在这个美丽的小城，在这个人们热衷的天堂里，我看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份静逸，看不到我想要的那种世外桃源的悠远和宁静，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奢华和热闹。 也许是因为身体不适，也许是因为心情不那么阳光，总之，走在四方街的石板上，看到桃花岛的字眼，看到一米阳光的景点比比皆是，依然没有那种内心想要的感觉，我目光所见的到处都是商业味道浓郁的东西，找不到能让我心灵安详的那份唯美。女儿想吃东西，将近两百元一公斤的牦牛肉，真假难辨，花了几十元，才买到几小条，女儿吃得津津有味。为了保存第二天上山的体力，随便闲荡了一会，就打道回府，早点回亲戚家休息，第二天还得一如既往的早起。 即使一夜未眠，还是必须得赶快起床，吃完早点，带好上坟的点心、香、纸钱、酒和茶水、填土的工具等等，终于可以出发，完成今年上坟的最后一个程序，然后就可以安心回六库了。 爬山的路程不算长，可每一个石梯对我来说都是考验，我的气喘很厉害，走一阵，歇一阵，刚好婆婆也把自己折腾病了，她爬山也费劲，我也多了一些喘气的机会。 终于爬到山顶，从小路折到坟地，就看见爷爷奶奶和公公的坟，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一个是黑黑的土包，长年累月的雨打风吹，那些石头也完全变了颜色，由原来的黄色渐渐变成黑色，另一个是新坟，还有些泥土的自然色，只是去年的那些花圈被风吹得七零八落，那些纸终究耐不住风雨袭击，更加呈现一片凄凉的景色。 祭拜完山神，男人们用刀子砍去坟周围的灌木，我赶紧除草，添土，累得站不起的时候，我干脆坐在地皮上挖，反正衣服已经沾满了黄土，手上也已经起泡，加上用的是小锄头，也不用使太大的劲。因为知道公公生前喜欢干净清爽的环境，于是，我把他的坟周围弄得基本没有任何杂草，去年添的那些土基本没有变形，今年不用添太多的土，只需要把不平整的地方弄得整洁平整就好。女儿去摘松毛，全部弄完，祭拜完毕，就回亲戚家收东西，吃了一些凉米线随便打发点午饭，就直奔六库而去，几天的丽江之行也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怒江大峡谷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迎接之下完整地告一段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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