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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鉴赏〗现代诗(二二五) 刘川/刘伟雄的诗

 雨中笠翁 2012-04-20
 
 
 

现代诗(二二五)

刘川/刘伟雄的诗

素材.音乐.图片/网络   编辑/雨中笠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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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川的诗
共4首:◇水瓶 ◇穷人的耐性 ◇一枚硬币 ◇对话
  刘伟雄的诗
共20首:◎楼 ◎乱 ◎车行戈壁 ◎往事 ◎平安扣 ◎午后的时光 ◎牵引 ◎怀念小小 ◎两棵树 ◎献给黑夜的歌咏 ◎清晨 ◎西街玫瑰 ◎寒冷的气候寒冷的爱 ◎坏在路上的车 ◎落差 ◎故园之春 ◎回家 ◎下山 ◎十四年前来过瑞安 ◎台风夜 ◎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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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川的诗
 
丹东市作家协会和凤城市作家协会凤城采风活动记
诗人刘川老师和美丽文静的夫人
 
刘川(1975—),辽宁阜新人。先后毕业于丹东高等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现辽东学院)和北京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著有电子诗集《指给我》、《面包诗》。有作品译成英文日文。曾获得首届徐志摩诗歌奖、青年诗人奖、人民文学奖。现居沈阳。
 
共4首:◇水瓶 ◇穷人的耐性 ◇一枚硬币 ◇对话

水瓶


于是阿难说,
请给我讲讲这瓶水!
佛答,那是大海。
阿难又问,请给我讲讲这瓶
佛答,那仍是瓶——
所有的水都是一样的、同一的
大海不曾区别于这因装入瓶中
而改变了形状的水
而瓶也不曾因为装了水
而改变自己。
佛又说,我给了你这瓶水。
阿难答,是的,我喝了这瓶水
我仍是微小的我,即使我拥有了大海!


穷人的耐性


穷人的耐性,用两枚鸟蛋
去抵抗鸟笼
那一座幼儿园去对付所有的墓地

他们劳动,咳嗽,把脊背弯曲
抬头看一眼远近的山峦,听一听
雾霭中松树发出的啸声,
把种子洒在岩石上面
把火柴带进夜。

节省肚皮和欲念,吃最少限度的烤土豆
把土豆芽留在田垄;
在废墟上生儿育女,用一对双胞胎
去面对贫困与温疫
直到大地的弧线在黎明变得蔚蓝
穷人的耐性,用一根结实的棕绳
捆了十冬的劈柴
而不去上吊;
用歌唱融化冰封的耳朵而不走开
用大地迎接一切失败
用棺材等回全部背叛的儿孙。

而面对恶狗的牙齿,一把猎枪在生锈前
吐出了最后一颗子弹!


一枚硬币


我记得那裹着破麻袋片的老男人
在雪花中,他的脚趾头、他的棍子、粗布袋
和乌黑的牙齿。他见到我,停住
向我摇晃他的贫穷,他的磕掉了
瓷釉的有柄子的大杯子。里面的硬币纷纷
跳起来叫喊。我记得他的转身
失望、悲戚,搬动木然的残肢走向
另一个。我记得回到家中,我
脱下衣服扔到一边,那空空的衣袋
竟"啪"地滚出一枚硬币
整夜,那烧红了的硬币在我心中旋转


对话


父亲,站起来,你不是一直这样鼓励我吗
不,这躯体太重了,总算扛到终点了
抓我的手,父亲,象从前那样
孩子,我太虚弱了,我的手被它自己的重量握住
我挣不脱
父亲,你为什么不呼吸、不喝水
不,不久之后我也是空气、水以及万物
父亲,从此你吃什么
泥土?种子?沉默?不,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再也不会饿了
你腕上的表停了,我来上弦吧
不用,我的孩子,我已经不需要时间了
那么我给你穿上鞋子吧
不,道路已经不再需要我
父亲,这书本你还看吗
看,但我的眼睛睁不开
也许我该看到一些不用眼睛的书
父亲,鱼竿你也带上吗
不用了,从此河边每一个垂钓的老者都是我
我是他们身后忠实的影子
父亲,今天正是你的生日啊
是的,我正去另一个世界诞生
父亲,为什么抛弃我
不会的,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现在
我不过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而不久后你也会找到它的门
父亲,我要听你讲话
那就听吧,我一直在你的记忆里讲个不停
可是,父亲,我多么爱你
好孩子,我也是,这是死亡也无法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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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雄的诗
 
 
 
刘伟雄(1964—),生于闽东海上西洋岛。出版过诗集《苍茫的时分》、《呼吸》(二人合集)。
 
共20首:◎楼 ◎乱 ◎车行戈壁 ◎往事 ◎平安扣 ◎午后的时光 ◎牵引 ◎怀念小小 ◎两棵树 ◎献给黑夜的歌咏 ◎清晨 ◎西街玫瑰 ◎寒冷的气候寒冷的爱 ◎坏在路上的车 ◎落差 ◎故园之春 ◎回家 ◎下山 ◎十四年前来过瑞安 ◎台风夜 ◎天涯
 
 楼
  
  鸟儿一样的辛劳
  无数的伤痛支撑起来
  文字实现不了的梦
  
  秋千是刚买了现在
  已经尘封在旁
  苹果电脑里的博客
  一唱三叹
  
  坚强被柔弱支配
  睡眠被清醒侵蚀
  书架上的石头都张开嘴
  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注定有一种命运
  爬过了你的荒凉
  能做什么呢
  挨得那么近的遥远
  就像那只笔握在我的手里
  永远写不出
  另一种文字
  

 
  乱
  
  一条河又一条河
  一个水网又一个水网
  纵横在眼心却
  渴得像沙漠的旅者
  
  汗水被蒸发在恣意的
  抒情里废弃的光阴
  眼泪的伤情代替了
  闷热的期待
  
  挣扎在自己的思念里
  一条江又一条江地
  澄清了污染的真诚
  
  高手们驾驭着我的灵魂
  驶离了纷繁的花港
  终点的水浮莲啊她们
  这样堵塞了我奔腾的出口
  

 
  车行戈壁
  

  黄的红的黑的
  经历是这样
  荒凉中的寂静
  有火在深处燃烧吗
  
  谁能废弃
  这些沉默的表达
  在祖国的边陲
  我们冲动的血
  温暖着久违的美
  

 
  往事
  

  把一个珠子弹在墙壁上
  反弹的刹那时光,我看到
  一张顽皮的脸贴在玻璃上
  那个剪影的破碎
  成就了沧桑经历中的霜雨
  
  我们都是一些不规划的物体
  沙漏的过程心慌的一匹
  永远走不出沙漠的骆驼
  
  空气也有重量的那份滋味
  谁又能嗅出酸臭的代价
  从这一个出口进入另一个出口
  时间的历程却只翻了两页的书
  
  留下来的白纸墨字蚂蚁一样
  蚕食了我们最后的一笔积累
  

 
  平安扣
  

  如果肌肉也能用这个扣拧紧
  情感就是多余的衣裳
  贴着那份凛冽使玉的质地
  有了火的尖锐
  
  迷信的祝辞就在一条红线上
  拴紧了命运浮沉的纹痕
  夏天 一个永远受潮的身体
  酸痛之中的安慰显得过于具体
  
  有多少这样的薄凉掠过
  就有多少沉默的期待在哭
  那些遥不可及的传说过于冗长了
  思念就有了情不自禁的表达
  

 
  午后的时光
  

  喧嚣只留下这么一节的安宁
  几乎要停下那几声鸟儿的鸣叫
  忙着在英雄的树干上临时修补
  季风中已经破碎的窠门
  
  这样的风景用现代的眼球
  总会留下诗意的空间可我们
  不会这样附庸风雅地浪费
  哪怕就是一刹那的春光乍泄
  
  微微闭上的深邃的问询
  铺陈的理想它会是一张草席
  潜意识就像六点钟的太阳
  可惜下午的光景已过了蓬勃的门槛
  
  就像一杯牛奶从牛棚中
  挤出了清新的早晨这样的下午
  错位的感觉依然有些忧伤
  实际上那些爬过枝头的语言
  都在恍惚中永久地安家了
  

 
  牵引
  
  骨头叛变了肌肉
  血与水相互背离的结局
  春天的潮湿浸入的疼痛
  撕开了那些千丝万缕的情意
  
  用一个动力去拉住岁月
  就有热情的芬芳发出变异
  多少习惯的歌唱
  都哽在喉里留给了黑暗
  
  我只能默默地忍受
  那些坚硬的疾患在位移中
  难以触摸的轨迹
  

 
  怀念小小
  

  柳絮飘飞的那份轻柔
  呢喃有如西湖的水吻
  接近的春色无边地远去
  怎能挽留得住飞扬的思念
  
  那些小巷走出来的款款细语
  月在枝头的默默注视
  多少朝代的水流都已蒸发
  惟一堆成的湿润还弥漫你的香
  
  翻过的青灯古卷
  阅尽的沧桑人世
  情意是一支开花的股票
  一路的狂放注定了不朽的心思
  
  沉眠的故事消陷的江山
  一坯的黄土就是一匹黄金
  季节里的讴歌被喝彩打断
  击节只有时间里遗留的梦
  

 
  两棵树
  

  也许父母的秘密就是
  永远也不说的那一部分
  他们把动物和植物在日历里
  分清楚之后就投河自尽了
  
  现在想起来投胎时的焦灼
  真是多么像晚霞中的红蜻蜓
  飞过田坎时世界的绿色
  只剩下他们肢体的生动表演
  
  我们经历的成长是所有的慢
  停留在季节里的心事
  被遗弃的时光长一节短一节
  每一节都在唱同一首变调的歌
  
  风吹过的山冈鹰也飞过了
  树桩的顾盼正流着血
  两棵树之间有最短的距离
  交流着最久远的有关爱的信息
  

 
  献给黑夜的歌咏
  

  谁知道花会在这时候说开就开了
  经历的雨水都往神秘的去处
  翻过栅栏的青春一去难返
  遥远的黎明那份无奈只好让呼吸
  背过窒息的门槛,就像爱情
  遇到了神圣的阻力,你不得不卸下所有
  
  如果有风的那种自由,这黑暗
  就不会让海水漫过了所有思维
  卷缩在时间里的沉重,都会有人性
  释放出来最好的抚摸和安慰
  
  一节又一节的时光就这样
  不知不觉地被切割成几瓣
  写满文字的那一块,记录了季节
  轮回的光芒和祝愿
  而模糊的部分,则永远是我们
  期许的星辰,多少年穷尽不了的
  那一声呢喃那一句咏叹
  

 
  清晨
  
  邻居的那位长者去世了
  清晨的梵音便飘入耳际
  该醒的人都要醒来
  长眠者就这样永别早晨
  
  有鸟飞到我的窗口
  忍冬青的枝芽又长出了一节
  阳光在栅栏上的光芒
  具体到了一片和声里的舒畅
  
  每一天的轮回
  每一声的咏叹
  活着就是一种惊喜
  你可以看新闻如何
  变成了旧闻马路为何
  跑满了汽车
  
  在我的阳台上晨风
  把一朵云吹浮起来
  就像我在异乡的心
  

 
  西街玫瑰
  
  一朵玫瑰它用爱情命名
  接在手上就有了沉重的颜色和芬香
  夜幕四周那滴血的惆怅
  从窗台弥漫把梦的光影剥离
  
  许多年来异乡的孤独只有
  这些梦想的花蕾给黑夜以重量
  就像我的被衾要覆盖
 

 
  寒冷的气候寒冷的爱
  

  明天所有的启程都有了意义
  不同的声音内部回忆都有掌纹
  就像叶子的纤柔铺展
  把大地的亲情轻轻捧起
  
  远离了纠缠与无谓的感伤
  风在西街旋转着蝴蝶还是蜻蜓
  在辨清来路之前我的音乐
  早已断在那一根沉默的弦上
  

 
  坏在路上的车
  

  一段感情疲劳了就像车子
  累了一样管你在高速还是土路
  趴下来等着遥远的救济
  
  呼啸而过的都是别人的爱情
  时尚和宽容的车箱把温暖
  传递到天涯海角
  所有的车胎都还原了
  橡胶林的那一份清新
  
  车坏在路上焦虑的期待
  和黑夜来临的那一份惶惑
  让悸动的心找不到安抚的手
  
  习惯的手势已拦不下班车
  一个零件就是一个致命的礼物
  遗失在时间的深谷里
  梦幻的驰骋它要越过我的身体
  那一阵虚度的光阴就这样捆绑了爱
  

 
  落差
  

  泅渡的人在瀑布面前
  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面对深潭你只有纵身一跳
  黑暗或者光明都是未来的事
  
  总是出现在这种出乎想像的空间
  抓握的手已经变得僵硬
  热流尽失的寒冷季节
  桃花会开出梨花的缤纷
  
  这个世界的错落有致之间
  物价和失恋一样出现在
  按部就班的生活里程
  高处不胜寒低处不胜潮啊
  
  猜测着最无奈的结果
  鱼儿也都飞到了岸上
  那些卵石间的低语
  还有多少我们共同关注的话语
  

 
  故园之春
  
  那些鸟儿落在枝头
  看春光从墙角移到屋檐
  到啼鸣的时辰花就开了
  
  阳光她是春天的血
  古老的苔藓上一只蛙
  鼓起歌唱的腮帮
  
  一幅对联挂在春风里
  我家的猫眯上了
  明亮的眼
  
  
 
回家
  
  
带你回到溪流的源头
  有一片彩云遮住了如火的花
  
  云端下的老屋有你的过去
  留下的衣裳梦里的简朴
  不是你的微笑全部透露的
  那份美丽的秘密
  
  回家的路从现实通向过去
  从眼里通向心灵
  明亮的滋味使成长的爱情
  有了雀跃的花边
  
  一本书当被衾吧芳草丛中
  不是秋天的献辞就是春天的祝福
  那些野菌的新鲜肿涨出
  难以言尽的快乐
  
  有松香的沁人心脾
  有炊烟一样的绵绵怀念
  
 
 
下山
  
  
下面的荔枝林
  可以遮荫了那个时候
  脚却迈不开下山的路
  
  人有时总是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就赶上命运的牵手
  有关友谊和爱的攀援
  都是一条下山的路
  
  如果可以抛弃也会有蝉鸣
  把五月的花事浮上海洋
  
  那些声音合唱的魅力
  从山下众多的炊烟里升起
  灵魂就是这么回事
  他不是向上而是向下
  下到老家的弄口下到妈妈家
  干枯的灯盏针线和
  一串饱满的稻穗
  
  

 
十四年前来过瑞安
  
  
十四年后的早春阳光
  已没有了那份灼热的气息
  林立的商品房
  壮丽的飞云江
  恍如隔世的印象
  是广告的华彩滴下的艳
  是酒吧的灯照耀的媚
  
  这里没有熟人
  我仅仅带着记忆
  在寻找一座建筑物
  
  十四年前我睡在那扇窗前
  一片蛙声曾托起我的梦
  
  十四年前的那些蛙们
  现在如果活着也该
  长出许多白白的胡须了
  

 

《乌鸦, 在电视塔上》

               
一群乌鸦,幽灵一样盘旋在
高高的电视塔上  它们想进入直播
抗议还是声援  我担心它们
剖腹自尽之后  羽毛会风化成
细碎的微尘  在禽流感的季节
将地球的恐慌放大几倍

可是冬天知道的所有神秘
必然不会有太多的情节  痛的时候
药膏会起作用  让麻木的神经
化成一声声嗥叫  鸟有了狼的习性
天就会下着无休止的黑雨

那些钢铁的架构在地震之后
依然是冰冷的
一群乌鸦,飞翔在电视塔上
让森林纷纷停下生长的速度
季节被违背的规律里
幻化成一堆烟尘里的影

突然看到天空暗哑着
垂下的头颅就当是黑夜的卵巢吧



 
台风夜


它要拔去心中最后一棵
一棵开花的红树
旋转着嗥叫着将你的秩序
揉得和草纸一样

台风夜刚出走的街道
水就象瘟疫逼着舞蹈变形
离海最近的风光廊桥和草寮
搬进网络避风去了
咖啡与茗茶腥风和苦雨
相依相伴一刹那就融汇了
江山与世界的美梦

漆黑一团的呼喊蚯蚓
爬上我的眠床窗花在撕扯中
忘记了贞操毕竟阳光太遥远
谁能替它坚持到黎明的抚慰

所有的路径已很熟悉
沿海岸线由南向北
向碎纸机起码要绞去
黑夜里三分之二的睡意
留下三分之一的麻木
第二天的生活就变得清清楚楚
虽然打扫是过日子的基本功


天涯


天涯的水蓝蓝
泛在三首诗上的光芒
接近了苍穹
一群年长的水手
甲板上用流年碎语
当茶饮飞鱼飞鱼
穿过他们的眼

椰子树一只走失的猪
不协调的对比中
有人就浪费了六块钱
心中的沙粒数不清有多少
从金子淘出来的仇恨
眼里的泥浆是火山的痕迹
一个人最大的悲伤就是血肉
在一阵风中就不属于自己

异乡的摇篮摆着天涯的浪
赤条条走出来的人脸象兄弟
他们打开柠檬易拉罐
说着哑语或者比划着什么
粗气喘后的云层越压越低
低过了我的胸脯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前生经过的地方就是一本书的
路程
此时再回首
天涯就是永远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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