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敬畏一棵树
不管怎么样，我都对窗前的这棵树深感敬畏。敬畏，是一种从下到上的高度的仰视。 我无意和它周围的草坪保持距离。那些厚厚的草，绿的深沉，倒伏在润湿的泥土上，像火焰燃烧。那些草围着这棵树，你从面上看是一种陪衬，从泥土里看，却是依附。 每次伏案，或远眺，我的目光无可避免地和这棵树相撞。树很高大，杆有些弯曲，枝桠如伞张开。确切地说，这棵树很普通，沟边或道旁，你随时都可以看到的那一种。此刻，我却为它的一片叶子所隐藏的光芒而伤。一片叶子，从嫩绿、浅绿到深绿，他们心怀虔诚，对风和雨携带的动词，从不放弃内心的悲恋，和对阳光的美好期待。 在我的脑海里，稻草、河流，以及河流边的老屋，这些都是我伏案的喻体。我常常为此激动不已。我渴望走进一粒水稻的内心，然后走进一条河流，再回到岸上的老屋。 而我不能如愿以偿。也不能神定气闲地游弋。 在此之前。我披上了伪装的外衣，甚至滴水不漏。就像那些绿草的漫延、燃烧，而忽视根部的滋润，忽视在一棵大树下的荫庇，把雨水提升到恩泽的泪水。 是的，当一切来临，或一切消失，除了这窗前真实存在过的大树，风中舞动的叶子，谁来领养我，并找到出门的路径。 一个失败的词汇，在今天这个早晨，被触到窗扇的一根树枝上的绿叶挖掘出来，被早晨的太阳分炼出来。 我被一颗来自夜晚的露珠来肯定。 另一扇窗的后面，原先是一片空地，没有五谷，更没有杂粮。像是谁扔掉的一张废纸，浸染着时间的秽迹。唯有一条细长的水独自流着。而现在却不知不觉树起了高楼，这块空地不再简单。细流被掩藏，进进出出的人，多么像一棵树延伸的根系。生活就是土壤，不得不忍受曲折的生长。 我总是背对着这扇窗的。是无动于衷，还是一种忽视？ 被一颗露珠辨认、肯定，是不需要倾诉的，露珠会在太阳中消失。因为，最终我也会是一棵树，一棵树上的叶子。最终也将被天空巨大的肺叶呼吸。尔后，无声无息飘落！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