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何绍基的书法

 星河异彩 2012-04-24
何绍基的书法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20日01:19 石狮日报
  陶何绍基,毫无疑问,为晚清大师级书法家。时人誉其“数百年书法于斯一振”,作品至今受到海内外藏家珍护。

  何绍基曾有一件壬戌(1862年)十一月临写的《石门颂》全本墨迹册页传世。张大成在《解放日报》文博版第69期,撰文称这件册页“笔势沉雄峭拔,豪迈奇崛,抽象静思,超然静然。在临写结体上充分显示了《石门颂》横空出世,热烈奔放,具刘邦《大风歌》雄厚爽直之韵。综观全书,法度严谨,沉稳凝重,气韵豪放,神融笔畅,集千年法书之大成,是大学问家、大革新家的书法艺术,全面地再现了《石门颂》肃穆敦厚,含蓄蕴藉,横竖沉着,自然洒脱,圆劲遒缓之风。在临写的意境上有力地开拓了《石门颂》,‘隶中草书’之神,通篇柔中含刚,入神化境,纵逸飞动,意态超然,极富浪漫想象之气”,是很有见地的。收藏大家钱君则有”颇为难得,极其名贵,今影印行世,实为书法界之大幸也”的评说。此本册页,已由上海画报出版社按原寸宣纸印刷,限量发行1000册。

  笔者也藏有一件何绍基临写《石门颂》全本墨迹册页,为晚清收藏大家宫本昂旧物,内有“泰州宫氏珍藏”、“延蝶仙馆”、“宫子行玉父共欣赏”、“宫子行同弟玉父宝之”等收藏印鉴。此本册页写于1863年仲冬,书后跋语称“癸亥(1863年)仲冬月十七、八、九日临,天气雪后大寒,望再得雪也。昨略晴,今大晴,吾儿庆涵十七日从京师归。
       虫爰叟记。”可见,何绍基临写《石门颂》甚勤,乃至不畏大寒。也许是拥有何绍基临写《石门颂》1863年本子原因,我对其探究兴趣愈加浓厚。二

  读罢何绍基诗文五十卷九十余万字,始知其临写《石门颂》主要依据三个本子:

  一是1825年得奚林和尚藏旧拓本。

  二是1825年后陆续得山东历城藏书家周永年“籍书园”所藏旧拓四幅。何绍基称:“《石门颂》者,‘籍书园’所藏旧拓四幅,流落散失。陈晋卿得第四幅留置吾斋,继而杨旭斋以首二幅来,李子青以第三幅来,遂成全璧”。

  三是1855年初秋,四川嘉定知府李文瀚赠本。何绍基跋语记载此事,说“咸丰乙卯(1855年)初秋,余已卸蜀学使事,即为峨眉之游,先至嘉定府,为李云生(即李文瀚,字云生)太守款留署斋者三日,论古谈诗,荷花满眼,至为酣洽,插架书帖甚富,浏览之余,快为题记。见余心赏是拓,临别遂以持赠。拓本甚旧,非百年毡蜡,余所藏《孟文颂》(即《石门颂》,又称《司隶校尉杨孟文颂》),此为第三本”。三何绍基一生临池之功,至老不废,初学颜真卿。

  何绍基喜临颜真卿所书《麻姑仙坛记》大字本,他认为颜书各碑意象种种不同,唯此碑“独以朴胜,正是变化狡狯之极耳”。其曾于苏州厂肆得一宋拓本,狂喜,跋称“历却流转,神光炳峙,璞逸厚远,实为颜书名碑之冠”,后因酒后出帖示客,忘却收检,夜间失袱,幸帖无姜,称嗣后“虽有借阅者,亦不出屋矣”,又称“大小《麻姑仙坛记》,余兄弟每见即收,每与友于闲静时,出多本互相评赏,并他帖古拓,纵横满几,色香无际,以为至乐”。
何绍基又喜临颜真卿书《争坐位帖》,题崇恩藏宋拓《争坐位帖》诗云“颜公变法出新意,细筋入骨如秋鹰。”他认为习颜书者,尤先习其庄楷,若骤摹是帖,即堕入恶道矣,诗云:“欲习鲁公书,当从楷法起。先习《争坐帖》,便坠云雾里。未能坐与立,趋走伤蹶趾。乌乎宋元来,几人解道此”。四何绍基对欧阳询、李邕也有高度评价。他认为有唐一代,书家林立,然意兼篆隶,涵包万有,则前唯欧阳询,后唯颜真卿,非虞世南、褚遂良诸公所能颉颃也,又说唐初四家,虞世南专祖王羲之,褚遂良、薛稷纯乎北派,欧阳询从隶书入手,以北派而兼南派,“乃一代之右军也”,称欧阳询所书《九成宫醴泉铭》“宏整而近阔落”,《化度寺塔铭》“遒紧而近欹侧”,《皇甫诞碑》肃穆而近窘迫”,唯《虞恭公碑》“和介相间,行神俱足,当为现存欧书第一。”何绍基强调,欲学欧阳询必当从其子欧阳通所书《道因碑》问津,说若初学执笔,便模仿《化度》、《醴泉》等,“譬之不挂帆而涉海耳”。

  何绍基在跋重刻李邕《法华寺碑》拓本时,高度概括李邕所书《端州石室记》“敦朴”,《麓山寺碑》“遒劲”,《李秀碑》“肃穆”,《卢正道碑》“精丽”,《灵岩寺碑》“静逸”,“龙兴寺额”四大字“雄厚”,皆各造其妙,“而纯任天机,浑脱充沛,则以《法华寺碑》为最胜”,又认为继欧阳询之后惟颜真卿、李邕“各能出奇,可于是鼎足,而有唐书势,于是尽矣”。五

  何绍基书宗颜真卿同时,参以北魏《张黑女墓志》等碑版意趣,乃得峻拔奇宕气势,自成一格。

  《张黑女墓志》,峻宕朴茂,结体扁方,虽为楷书,有隶书遗意,原石久佚。何绍基于1825年,觅得此墓志旧拓本,凡十二页,每页四行,满行八字,为传世孤本,大喜过望,自称得此拓本后,“旋观海于登州,既而旋楚,次年丙戌入都,丁亥游汴,复入都旋楚,戊子冬复入都,往返二万余里,是本无日不在箧中也,船窗行店,寂坐欣赏,所获多矣”,又称“余既性嗜北碑,故摹仿甚勤,而购藏亦富,化篆、分入楷,遂尔无种不妙,无妙不臻,然遒厚精古,未有可比肩《黑女》者,每一临写,必回腕高悬,通身力到,方能成字,约不及半,汗浃衣襦矣”。

  何绍基对陶弘景(谥贞白先生)所书镇江焦山《瘗鹤铭》也推崇备至,说“自来书律意合篆分,派兼南北,未有如贞白此书者”。曾冒雪拓碑,有“笠戴大雪拓《鹤铭》,冻字蜕出神胜形”句,晚年认为《瘗鹤铭》与《黄庭经》合观“最为得诀”。六

  何绍基晚年专攻篆隶,攻隶尤勤,使其书法更添浑厚雄重之气。

  何绍基写篆书始于20岁,攻隶似乎始于45岁,即1844年。是年其题崇实藏四明本《华山碑》帖时称,“嗟余老矣甫习隶,遍访翠墨为渴饥”。之后,曾上嵩山手拓东汉隶书碑刻《太室石阙铭》。主讲山东泺源书院期间,得知东汉隶书碑刻《衡方碑》在汶上县野田中,即嘱县令移至学宫,精拓四本,称此碑“方古中有倔强气”。如此搜寻并研究汉碑,感悟出“楷法原从隶法遗”的真谛,这便是他“数百通”或曰“百数十过”临写《石门颂》和其他汉碑的原因。张舜徽撰文介绍《东洲草堂文钞》二十卷时,称何绍基“摹汉碑每种至数百通,晚年乃无一相似者,神明变化,自成一体。”《清史稿》作者则称其“遍临汉魏各碑至百数十过,运肘敛指,心摹手追,遂成一家,世皆重之”。何绍基临写《华山碑》时称:“《华山碑》,人间三本,都经吾眼”,又有“每日午窗勾勒细,两三行静觉严寒遣”的感受。七

  何绍基平生苦肄书,用意在苍莽,书法重骨不重姿。他认为书道“贵有气有血”,如气余于血,便成就不了大丈夫,为此提出“海船乘巨浪,使笔如使桨”,又提出“使笔欲似剑锋正,杀纸有声锋有棱”。尤其在他顿悟出“悬臂临摹,要使腰股之力,悉到指尖,务得生气”之后,每著书作数字,气力为疲,自谓得不传之秘。正因如此,当他见到邓石如篆隶及刻印后说:“惊为先得我心,恨不及与先生相见,而先生书中古劲横逸,前无古人之意,则自谓知之最真”,作邓石如诗曰:“怀宁布衣邓完伯,奇气肞山曾当代只,遍陟名山涉怪水,支撑巨笠轩高屐。腕间创出篆分势,扫尽古来姿媚格。作印何尝等游戏,耿耿元精寿金石。”何绍基书法与邓石如书法,实有相通处。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