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破碎了，如月光。
宛若天籁的跫音，安静地划破了时间与空间的交汇，跨过了陌生的国界，带着人类最动听的声音穿越过蓝色浩瀚的海洋，乘载一只银白色的海鸥随意飞翔。
和诗一起伫立在智利波涛汹涌的海岬上，随时间塑成古老的石像，和小船一起荡漾在印度的月亮河中，一不经意就成了一个国家的母亲，甚至也曾和白色的鸽子同去弥漫硝烟的战场，慰藉无辜的不幸者，窥视他们内心最真实的苦难，为同是不幸的人带去布道的梵音，即使天主的教条宣布他们有罪。
她是牧师，腋下夹着上帝的福音书，为全人类带去了福祉，可是我们全然不知；她是一处墓穴，墓碑却题写妒恨的名字，她怀着我们的自私长眠于地；甚至于她什么也不是，就是一阵风，从许多个世纪以前的圣人鼻孔中流入，从他们的嘴里呼出，经过的是他们最为灿烂的思想。于是她带着这种思想流入我们的社会，令她诧异的是我们大口吸入，经过咽喉，经过胃，带出的是多得不能再多的二氧化碳；她是纯情的种子，执著于人类圣洁的情感，崇尚被我们抛弃的道德礼仪，她歌颂地久天长的友谊，反感我们将每一张刚结识的新面孔拢在自己撒下的网中，同时动心于情谊之外的算计与权谋，而我们正热衷于将朋友看作是攀援利益的梯子，不济也是逃离困海的舟楫；也说她是热恋中的情人，坦诚自己的心，她尊重那份爱，纵然分手，也无怨无悔，或许她想多年之后，有一个机会，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再度相遇，邂逅孩童时代青涩的记忆中没有一点瑕疵，洁白如玉。
于是，她张开双臂，奋力一跃，拉住悬天的藤蔓，跨过水雾腾升的彩虹，像是中国敦煌壁上的飞天玄女，飞过了雅备藏布大峡谷，从人类发源的栖息地，带走了他们最后一点可怜的信仰。仿佛以远古的智慧衡量现代的文明，发现它无用，就离她远去，总是不至于费心在意屡教不改的顽石。
至此，人类再不配拥有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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