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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清寒上小楼，晓莺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宋】秦观《浣溪沙》 我不清楚我在那棵槐树底下到底站了有多久，眼里没有了焦距，面前的湖水荡着轻轻的波纹，轻的好似是谁的叹息，吹皱了我的容颜。我也不清楚我想了些什么？心里沉重的如同此刻的天气，有点阴暗却不浓郁，惆怅轻轻的裹着一颗心缠绕缠绕，总是挥之不去的心烦意乱，漫在脸上却成了一脸无措的平静。有点凉了，却感觉不到冷，快下雨的天气默默无言的与我对峙，可我的思绪在哪我却抓不住。那滚滚波涛旁的望夫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笑容漫不经心的漫上嘴角，我听见自己心中嘲讽的一声轻笑，我在干吗？难不成真成了槐树下的望夫石，望着良人归来。 “夫人，下雨了”身旁的丫头轻轻的唤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来，真的下雨了，那雨像是谁的泪，忍不住一滴一滴安静的渗进土里。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感觉有点冷。落在身上的槐花也随之飘落。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盛满了槐花，那清香让我心中一暖，我能想象我的发间，肩头，罗衫上点点枯萎泛黄的花瓣。只是轻轻的一动，它们就掉的干干净净。我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眼前的这课大树。你该活了多少年呢？那往下飘落旋转的花瓣很轻很轻的落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我伸手去接，像很多年前那天真无邪的丫头。愣愣的看着那一片片槐花飘落，心头涌上无言的难过。那飘落的槐花轻的好似飘落的梦，我的梦很多年前如同这飘零的槐花，就那样飘落在记忆里，混入泥土不知所踪。 恍惚间，在那簌簌飘落的槐花间，我看到了一张笑脸，泪不由的夺眶而出，和着点点雨滴，心中止不住的悲伤。有多久，我平静冷淡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哭泣。悲伤扯开的伤口让我发现，我还是一个人，有痛有感情的人。这么多年，庭院深深，深到了心底，掩盖了所有的喜怒哀乐，掩盖了我的天空与纯真无邪。在这一刻，我想起了那如同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有些记忆慢慢苏醒，不似梦中那样飘渺与遥远。 那年，阳光灿烂的那么刺眼，我提着裙摆，巧笑嫣然，抬头望着那一树繁花中的身影，槐花开的洁白灿烂如同树上那人的笑容，我惊讶于那浑然天成的一幕，闻着槐花清新的味道，我的心中盛着满满的阳光。“丫头，小心了！”那朗朗的笑声还徘徊在耳边，那棵树颤抖的抖落了满天的槐花，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槐花下成雨的天空，那天的天真蓝，云在我的眼中柔软的像极了我的心情。所有的欣喜，赞美卡在嗓间，发不出声音。那场景成为了我夜夜的美梦。美得我以为真的是梦。有那么一段时间，在那场梦中我满脸笑意的醒来；有那么一段时间，在那场梦中我满脸泪痕的醒来。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做那场梦，往后，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时间，我忘了那场梦。 而这一刻，所有的过往变得这么鲜明。在那棵槐树下，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坚定的吐出一句“丫头，等我回来。”我的泪如同那淅淅沥沥的雨，串成了线。“对不起”我跪倒在身前的槐树下，我始终没有等到你回来，我很努力很努力的等，可我始终是抗不过命。在一场起死回生的风波后，我忘了你，我的等待早已成了这庭院深处掩埋的灵魂。 那一年，那场繁华热闹的婚宴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美谈，可那轿中女子的脸上从此没了笑容。看着陌生的男子，我的心是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庭院深处形只影单的背影将是我的命运，没有谁会喜欢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我以为我会安静大度的做好一个名门闺秀，可多少年后，我的心中也抑郁出了一番闺怨。在以夫为天的世界，我的天我看不到，那份淡漠最终积郁成幽怨。我终也会有一天，成为这庭院深处的怨妇。 丫头惊恐的把握扶进屋内，听着渐渐大了的雨声，我的泪怎么也擦不干。明天或许又是一地被雨水打湿飘落的槐花。我埋葬了的爱情，是否也该埋的彻底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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