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故易逆数也”
中国霍斐然撰
“是故易逆数也”出自《周易·说卦传》。《说卦传》是易家专业遗文，紧扣
应用实际，不与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说相同。旨在探赜索隐，揭示
人天奥秘，不局限于社会人事。其文简洁，其意缜密，虽有目共睹，却又非尽人
皆知。其书幸未遭秦火，传承至今仍完整无缺。只因文笔古奥，原意颇费推敲，
欲求弄通，却也有其难度。又因晋王弼“得意忘象”之说兴，“存象者非得意者
也”之误导，遂至深恐“纵复或置而义无所取”（王弼语），于是鄙弃象数，高谈
义理，从此象数之学流失民间，不为大雅所趣也。虽有《说卦》一篇“数往者顺，
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之明文，纯象数内容，也去抽象说理。古今解者纷纷，
终莫衷一是。余不敢藏拙，谨将管见拟之成文，特此就教于高明。
一、论天地之数
中国传统数术之法很多，难于究诘。
《周易》学说不离象数，象数具则义理在其中。有象自有数，有数自有象，
象数如一，体现在至简至易的“天地数”之中。《说卦》曰：“天地定位，山泽通
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一节，专言卦象两两同位配合之理，已具天地数顺
逆排列之式。接着“八卦相错”一句，将象数之间，妙笔连珠，相贯如一，融合
象数，明示往顺来逆。诱惑古今哲人智士，不胜竭力思维。余也不敏，有趣于象
数，并以大《易》原文为本。
《系辞》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
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
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杭辛斋《易楔》卷四曰：“自来儒窜易经文，以天一地二一节，移置大衍之
数五十以前，两数遂相混合，并为一谈，异论纷若，左支右吾，卒无是处，汉学
家虽力纠其谬，而於两节之数理亦未能分析清楚，与卦象彖传相证明，乃沿谬袭
误，以迄於今。程朱而后，言易者皆崇理论，言象者已不多，言数者尤少，偶有
一鳞半爪，又皆似是而非，同人讲习，几於无可取资”。杭氏提出“天一地二”
一节移置大衍数以前之非，但未讲明其所以然。（另详拙著《周易大衍之数释疑》
中）
同时可见，《易》以“天地数”法为宗，而不同於“先天数”、“后天数”、“河
图数”之说。何谓天地数？来瞿唐《周易注》曰：“人知河图之数，而不知天地
之数”。明确指出了“天地数”与“河图数”之大有区别，不可混为一谈，颇早
具卓见。二者所用十位自然数列相同，但其组合结构应用原理各异。一般已知道
“天地数”重在阴阳奇偶之分，天数为阳为奇数，地数为阴为偶数。但未注意到
“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在阴阳奇偶不同的性质上，有排列原则上下位置的不
同，所以名为“天地数”。故不厌其繁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以至天九地十而
止。实际是“天地数”如下排列的记录：
一、三、五、七、九（天数奇）
二、四、六、八、十（地数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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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排列，何等醒目，“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
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等等，何其鲜明若此。小学生也能计算，
并不深奥，也不神奇。然何最后又说“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
鬼神也”。原来古人在这里是讲的“易数”，而不是“算数”，是“数代学”而不
是“代数学”，是以数代事，而不是以数算数，是满足了象数之用，揭示人天奥
秘之说。就中“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一句，颇有其特殊的内容。是言五“位”，
而不是五“数”，相“得”即是得“位”，而不是得“数”。“各有合”，“合”为合
并，合二而一，而不是相加所得“和数”。此句就有相互配合的象数缜密内容，
待后文解说。方可明确。
《说卦》曰：“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可知，“参天两地而
倚数”即是前图简易的“天地数”排列原理，而不同于后世创立的“河图”数法
结构。“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即是《系辞》“阳卦奇，阴卦偶”的“天地数”成
卦法。与邵子伏羲先天八卦之说不同。先天卦序与卦象阴阳奇偶不能尽合。
天地数成卦是“一乾、二坤、三艮、四兑、五坎、六离、七震、八巽、九乾、
十坤”，正是奇数为阳卦，偶数为阴卦。卦只有八卦，数则有十数，天地至大，
包容万物，故重乾坤以括始终，非不自然，应重乾坤方符自然。此天地数成卦，
得象数合一之旨，“阳卦奇、阴卦偶”。简明排列如下：
一三五七九
乾艮坎震乾
坤兑离巽坤
二四六八十
从“天地数成卦简易图”排列可见，阳卦奇阴卦偶，象数合一，何等醒目。
“天数五”即上排为天，为奇数，成卦为乾艮坎震乾。下排为地，为偶数，成卦
为坤兑离巽坤。明乎此，则“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之句涣然冰释也。此言“五位”，
重点在“位”而非“数”，相“得”者，阴阳相配，故曰“相得”。“各有合”者，
为阴阳全配，不但五位上下卦各得阴阳正配，上中下三爻各位皆得阴阳相配。故
曰：“各有合”，即无一不得相合之式。正是一阴一阳之谓道的原理。例如：一乾
二坤，三阴三阳相配。三艮四兑，三阴三阳相配。五坎六离，三阴三阳相配。七
震八巽，三阴三阳相配。九乾十坤，三阴三阳相配。五位皆各具三阴三阳相配。
三阴三阳即成乾坤二卦，乾为天，坤为地，确是缜密的“天地数成卦法”。
再将象数合一法的“天地数成卦次序”横列於下，以资醒目：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乾坤艮兑坎离震巽乾坤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唐李鼎祚《周易集解》引汉虞翻注“天一地二，以至天九地十”之下，以“甲
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注之。《周易参同契》以“乾纳甲壬，坤纳乙癸，艮纳丙，
巽纳辛，兑纳丁，震纳庚，坎纳戊，离纳己”等，与《京房易传》之说一致。实
原於“天地数”而来。最为确切者，《帛书周易》卦序，全以天地数为序，上经
上卦以一三五七为次，各与下卦天地数次序相配，上下卦数相同者提为宫首之卦。
下经上卦以二四六八为次，各与下卦天地数次序相配，上下卦数相同者提出为宫
首之卦。即是天地数成卦之明证。
民间风水罗盘之应用，翻卦法用纳甲与地支三合填满二十四山，亦是天地数
之应用。唯罗盘无戊己，坎离改纳壬癸。解者以离为先天乾，故以离纳壬，坎乃
先天坤，故坎纳癸。总之，古时多用天地数成卦法，自邵子先天之说兴，天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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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卦法逐渐被掩盖了。今用天地数成卦法索解《说卦》“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是故易逆数也”，算是得本知源，堪为正解了。
二、名注集读
《说卦》“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
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一章，难于理解，今集录名注八家，顺附己意
如下：
（1）晋韩康伯注“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曰：“易八卦相错，变理备於往，
则顺而知之，於来则逆而数之”。注“是故易逆数也”曰：“作易以逆睹来事，以
前民用。”
按：韩康伯对“八卦相错”以前未下一词，以下也只是抽象说理，随文解义，
不落象数边际，真得王弼“得意忘象”之说了。
（2）唐孔颖达《周易·说卦疏》曰：“……圣人重卦令八卦相错，乾坤震巽，
坎离艮兑，莫不交互而相重，以象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莫不相错，则易之爻卦与
天地等成性命之理吉凶之数。既往之事，将来之几，备在爻卦之中矣。故易之为
用，人欲数之既往之事者，易则顺后而知之，人欲数知将来之事者，易则逆前而
数之，是故圣人用此易道以逆数知来事也。”
按：孔颖达之疏，仍是抽象说理，不着象数边际，仍无法对顺逆往来的操作
具体落实。
（3）唐李鼎祚《周易集解》引虞翻注曰：“数往者顺，谓坤消，从午至亥，
上下故顺也”，“知来者逆”，谓乾息“从子至巳，下上故逆也。‘是故易逆数也’
者，易谓乾易，故逆数，此上虞义。”
按：唐李鼎祚引虞翻之说，须不一定准确，但他是从象数方向上作解说，读
后不致令人毫无边际的困惑，有启发思路不断逼近原意的可能。象数问题，是严
谨的，随意游说是难解决的。虞翻用十二地支图，一分为二以解顺逆。从午至亥，
即午未申酉戌亥，由上至下数去为坤为消为顺数。从子至巳，即子丑寅卯辰巳，
由下至上数去为乾为息为逆数。“易谓乾易故逆数”。此说不甚明了，“乾易”，是
否指“乾息”而作逆数呢？或是《周易》首乾而作乾易？或是乾为天主动而称“乾
易”？
虞翻之解既未明言其数，也未说明其卦，抛去原文象数主题，节外生枝，另
用十二地支图立说。地支原是一个整体，按其所说合并为一，只是一个顺时针方
向，不见有逆时针方向的说明。特别解“是故易逆数也”一句，就不免有些牵强
敷衍了。
虞翻解说的特点，一是落实到具体象数方位上，二是将往顺来逆作运行方位
上解，而不是将往来作过去未来解。
（4）宋朱熹《周易本义·说卦》“……是故易逆数也”注曰：“起震而历离
兑以至於乾，数已生之卦也，自巽而历坎艮以至於坤，推未生之卦也，易之生卦，
则以乾兑离震巽坎艮坤为次，故皆逆数也。”
按：朱熹用邵子先天伏羲八卦横图与圆图立说来解往顺来逆，文字简明通达，
圆融合理。若将虞翻地支图说与先天八卦图说相重合，其运行方向可算一致，但
其用词却又相反，虞称顺数则朱叫逆数，虞称逆数则朱叫顺数。其实，都只有一
个顺时针方向而已，并无逆时针方向的说法。
邵子先天八卦的生卦次序，明文为“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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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知，八卦是由纵向四象所生成，一有八卦全有，原无先后之分。乾一兑二
之序，系八卦结构排列之序，乃横向平排之序。若作生卦之序，焉有万物先生而
最后才生大地（坤）者，可知“易之生卦”、“数已生之卦”、“推未生之卦”之说，
显非与前一致也。究竟何说为是？
（5）《来注·说卦》“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前四卦为往。巽五坎六，艮七
坤八，后四卦为来。数往者顺数前四卦，乾一至震四，往者之顺也。知来者逆，
知图后四卦，巽五至坤八，来者之逆也。“是故易逆数也”者，言因错卦之故，
所以逆数。巽五不次于震四而次于乾一也。惟八卦既相错，故圣人立圆图之卦。
数往者之既顺，知来者之当逆，安得巽五即次于震四之后，则八卦不相错矣。是
故因卦逆数巽五，复四次于乾一者以此。
按：来瞿唐与朱邵之说，同用先天八卦图，来氏说：乾一兑二离三震四为“数
往者顺”，朱邵说：震四离三兑二乾一为“数往者顺”，来氏与朱邵皆同以巽五坎
六艮七坤八为“知来者逆”。特别“是故易逆数也”一句，又各说不同了。来氏
以为，巽五接着震四，逆时针方向排去谓之顺。今则巽五接乾一，顺时针排来，
故叫逆。来氏的说法有顺时针方向，也有逆时针方向。往来顺逆，都作运行方向
看，不同於义理派往来作过去未来解。
（6）《周易姚氏学·说卦》“按相错谓成六十四卦，逆，迎也。已往故数之
顺，自上而下。未来故数之逆，自下而上。易，气从下生，迎而上，以下爻为始，
知来者也，故逆数也。”
按：姚氏以六爻由下数上为逆，由上数下为顺。可能是本之“小过”彖曰：
“上逆而下顺也”。六十四卦爻象次序皆是如此，故曰：“是故易逆数也。”
仍有不解者，《说卦》只计三画单卦，没有重卦六爻之说。易为卜筮之书，
更未见六爻顺数逆数应用之法，以推过去未来之用。
（7）高亨《周易大传今注·说卦》注曰：“易卦六爻，其顺序如自上而下数
之，是顺数也，今自下而上数之，是逆数也。六爻何为逆数哉？因用易卦以占知
来事也。人之数往者，皆自远而近，如云‘夏、商、周、秦、汉’是也。自远而
近，是顺数也，故曰：‘数往者顺’，人之知来者皆自近而远，如云‘今后一年、
二年、三年、四年’是也。自近而远，是逆数，故曰：‘知来者逆’。用易经占事，
在於知来，所以六爻逆数。”
按：高亨之说，用六爻上下解顺逆，与姚氏之说相同，且说得更为清楚。按
所举例“夏商周秦汉、今后一年二年三年四年”前后连接，仍是一个方向顺行，
不见有逆行迹象。
（8）金景芳《说卦传说略》“数往者顺”，说的是卦，“卦之德方以知”、“知
以藏往”嘛。“知来者逆”，说的是蓍，“蓍之德圆而神”，“神以知来”嘛。“是故
易逆数也”，说明《易》用以卜筮是“知来”的。
按：金先生九十六高龄，写成如此“形而上”的《说略》，独具一格，不著
象数边际，使读者更难理解了。
以上名注八种，应属象数内容，仍有不着象数边际，善於抽象说理，如韩康
伯、孔颖达、金景芳等皆是，有以六爻上下分顺逆而推过去未来者，如姚配中、
高亨等皆是。虞翻虽涉象数、节外生枝，不用八卦，借用地支，终难与原文原意
相契。唯朱熹、来知德，同用先天八卦立说，往来顺逆之见亦不相同。《说卦》
原文严谨，象数结构缜密，非随意游说也。唯往来二字有歧意，本指空间之进退
往来，误作时间之未来与过去。遂至捕风捉影，一无所获也。不胜困惑！安得体
味原文，寻觅象数，复还本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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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往顺来逆探原
重温《说卦》“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
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此节文字，妙笔连珠，相贯如一，两两
相配，不可割裂，不可易位，简要朴实，各具三阴三阳之性，通备乾坤二卦之体，
“阳卦奇，阴卦偶”，象数如一，故名曰“天地数”，精辟奥义，自在其中。非先
天八卦之偶合，乃《说卦》排列之本义。古式从右至左，改为横式从左至右，虽
为书写方便，仍不违古义，八卦相错，图之如下：
往顺来逆原图
往顺逆来
1375
天定
山通
雷相
水
地位
泽气
风薄
火
不
相
射
2486
这即是《说卦》用天地数成卦法，按原式排列，因其“八卦相错”，显示出
“往顺”和“来逆”的两种相对的运行方向性。方向性是按天地数由少至多为序
的。用箭头表示之。
往者，由内向外，由近至远。
来者，由外向内，由远至近。
天数1至3，地数2至4为往为顺。
天数5至7，地数6至8为来为逆。
原理很朴实而简单，1234都是从左向右数去，故曰数往者顺。5678都是从
右向左数去，故曰知来者逆。即与顺数相反为逆。从小数至大数为顺，从大数至
小数为逆。定向明确，象数清楚，往顺来逆，即是自然形成的必然方向，构成阖
辟往来四象的原则。
“是故易逆数也”者，“是故”二字，承前启后，申述前文与后文之间的因
果关系，有必然性的用语，集中在一个“易”字上，前人解说只作“名词”解，
故解而难通。前文“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有往有来，有顺有逆，难道不是“易”？
为何又说“是故易逆数也”，否定了往顺而独肯定“逆数”呢？可知这个“易”
字，不只是抽象的名词，而有具体的象数内容。
《易纬·乾凿度》曰：“孔子曰：易者，易也，变易也，不易也”。可证“易”
有三易之内容。一曰易，二曰变易，三曰不易。故《说卦》曰：“是故‘易’逆
数也”。在象数上如何落实？是“三易”之法在象数中的运用，一、易者，颠倒
之变也。如艮倒为震，震倒为艮，巽倒为兑兑倒为巽者是。二、不易者，颠倒仍
不变，如乾倒仍为乾，坎倒仍为坎，离倒仍为离者是。三、变易者，乾变坤，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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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巽，艮变兑者是天地数上下即变易之式也。然则《说卦》言“易”，包括了此
三易方法的具体落实。《说卦》只言三画八卦，未用六爻卦也。今将往顺来逆原
图易之如下，八卦相错易为：
来逆往顺之图
来逆往顺
9735
10846
据前原图，凡艮易为震，震易为艮，兑易为巽，巽易为兑。唯乾坤坎离易后
仍为乾坤坎离，易如未易，而以上下变易之式排列之，但其数序已逆向也。往顺
者变为来逆，来逆者变为往顺也。故曰：“是故易逆数也”，即得出以上“来逆往
顺之图”如此。
同时，《说卦》著者，提示“是故易逆数也”之后，随即写出天地数成卦的
具体逆数排列图曰：“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雨以润之，日以烜之，艮以止之，
兑以说之，乾以君之，坤以藏之。”
逆数图
7531
雷动
雨润
艮止
乾君
风散
日烜
兑说
坤藏
8642
《说卦》第四章，是接着第三章末句“是故易逆数也”而发，千古无人揭示，
乃是天地数成卦，“是故易逆数也”的正确答案。也是归藏法“东四卦”、“西四
卦”及其象义的传承。
6
结束
《说卦》“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用象数变化方式来反映事物运动方向性
的。由於往来二字有歧意，误将“往”作已往，“来”作未来，遂解作求知已往
者顺数，欲知未来者逆数。又误解“是故易逆数”说，易是占知未来的，故逆数。
难道“数往者顺”就不是易吗？难道占知未来就不用顺数吗？其实自古典笈中均
不见有求知过去用顺数之法，求知未来用逆数之法的记载。在传统数术方法中，
不论遁甲、太乙、风水玄空、紫白九星、四柱命理等等，无不充满“阳顺阴逆”
之说，皆是作为排盘布局，推算方法，总是有阴有阳，有顺有逆，而无绝对的以
数往取顺，求知未来用逆之说。只因突出义理，望文生义，不以象数根据，脱离
原文原意，各有其说了。
《系辞》曰：“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
通”有往有来之明文。经纬其中，以往来观动向也。识阴阳也。可知往，是由内
向外，由近至远。来是由外至内，由远至近。皆是定点观察，以我为主的情形。
例如汉虞翻、唐李鼎祚、宋朱熹、邵康节、明来知德等皆将“往来”二字作象数
理气方向来理解。“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证明了“天地数”一
天一地的结合排法古式。以及“天地数成卦是《帛书易》和“纳甲”之本源。显
示了“象数合一”在《说卦》“数往者顺，知来者逆”中的体现。又从《易纬》
中“三易”之说，证明“是故‘易’逆数也”之“易”是动词与名词结合为一体
的。最为确证的是《说卦》第三章完整地、精密地写具了答案，用天地数成卦，
由多数向少数排去。是得出的一个“易逆数也”之图。古圣本已明确写出，虽是
有目共睹，却又无人揭示。是欤非欤！留待高明正之。
霍斐然
二○○三年五月十四日
作者：中华易学科学院研究员
邮编：401336
住址：中国重庆南岸长生镇小成楼
电话：023-62451697
网页发布：http://www.cqchen.com
文字录入：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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