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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不是兄弟

 水面脚印 2012-05-06

 

我们还不是兄弟
 
 
几个人在我家聚餐,按年龄大小排序:老二哥、我老婆的小哥、我、我老婆、我老婆的表弟小何。
何表弟不喊我做表姐夫而总是称我为“表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互相佩服于对方的为人处世,经常互相帮忙解决一些工作和生活中的难事,他这样称呼我,为的只是表达对我的尊敬。老二哥和我老婆的小哥已经称兄道弟好多年,两人自然称我为“妹夫”;而何表弟一直称我老婆的小哥为阿哥。
酒酣耳热之际,老二哥出于对刚认识的何表弟的敬佩,频频向他敬酒,说“咱们是兄弟了”。何表弟却不买账:“我和阿哥是兄弟,和你不是。”众人皆惊,以为何表弟是喝醉了不分轻重乱说话,老二哥更是一脸的“不解尴尬怒”。这时何表弟不慌不忙的补充了一句:“至少目前还不是。”
几个人中,我老婆一直缄默不语地做好服务员,而我是滴酒不沾总是保持清醒的,所以我马上得为这尴尬解围:“老二哥的意思是说以后努力跟你做兄弟呢!”何表弟才端起酒杯和老二哥碰一下:“这就对了。刚认识哪能这么快就成了兄弟呢!”
酒喝到这份上还这么有原则,我不禁对何表弟又增加了几分钦佩。
“朋友”、“兄弟”这个称呼如今不断的被发展了、滥用了,差不多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之前的“同志”。无论阿猫阿狗,问个路或见面打个招呼都可以称“朋友”,在一起喝个茶、饮次酒,都能互称“兄弟”。这俩称呼能被如此广泛随意运用,大概得归结为如今的人越来越愿套近乎,越来越懂套近乎的好处,彼此称呼一声朋友、兄弟,在糊里糊涂中,关系就显得密切些,往后有事情就好办些。
事实上,只不过是靠得近而错被当成朋友、喝过酒而幻想成兄弟而已。麻烦的是,区分真朋友假朋友、真兄弟假兄弟并非易事,尤其对靠得近、喝过茶、饮过酒的人而言。因此,靠得近的不一定是真朋友,喝过酒的不一定是真兄弟。
通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本来这是很好的,说明还是有人做朋友也好,做兄弟也罢,只求志同道合,而看淡交情,不求私利。现如今大多数人功利之心太重,“淡如水”的说法就成了一种附庸风雅的标榜、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即使真有淡如水之愿望,却也被人误解为假清高,无形中“君子之交”反而拉开了人与人的距离,使得人与人之间没了信任、没了真情,然后,相互关系不痛不痒,假模假样,像是隔了层玻璃墙,不能真正地接触、交流、沟通,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甚至,在你事业顺利时,所谓的朋友兄弟分分钟都在对你羡慕嫉妒恨;在需要你帮助时,所谓的朋友兄弟会在你身边感激涕零美语连篇;在你需要帮助时,所谓的朋友兄弟会头也不回背过身走开;在与你利益发生冲突时,所谓的朋友兄弟会冷酷地出卖你把你推下井再砸下一块大石头。
我倒是比较赞同那种朋友兄弟之间互相需要的、实实在在的交往。这纯属正常人对温暖感、亲切感的需要,是正常人可能得到的一种重要的活着的慰藉。我希望的是朋友兄弟之间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互相给予诚恳和真挚。我会因朋友兄弟的开心而开心,因朋友兄弟的痛苦而痛苦;也希望朋友兄弟能因我的开心而开心,因我的痛苦而痛苦。其实,朋友之间应该离得近些,来往密些,聊得多些,沟通得深些透彻些;应该我给你我之所有,你给我你之所有;应该谁家有事都能一喊就应。
我声明一下,我这些想法并非有悖“君子之交”的原意,并非不义之念。我的意思,这是为了让自己、让朋友兄弟都能活得快乐些、幸福些。
所以,不要见一次面就称呼对方为朋友,更不要喝一次酒就把对方当成兄弟。
这就是“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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