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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粕之妻不下堂

 雨如烟精品书馆 2012-05-10

 

糟粕之妻不下堂

  很少光顾市场,结婚几年,都是老妈一手操办家务,我乐得清闲自在,所以对于市场那地方,我只是远远经过,不多走近。上个月老妈回乡下了,没办法,只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这天下了班,时间尚早,心想着买点猪骨煲汤喝。走进市场,真象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下手。我东张西望,却还是不知道如何着手进行晚餐食材的采购,真正有点手足失措。
  环顾四周,市场里一派狼藉,噪音轰隆,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嬉笑怒骂声,各种不同腔调的声音、各种不同地方的方言夹杂在一起,使整个市场都洋溢着浓浓的、让人厌恶的气息。
  但是,没办法,民以食为天,总不能老妈回家了,我就饿肚子吧?所以,我还是耐着性子,慢慢走进肉铺,停在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猪肉摊位上。
  卖肉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长得粗陋,但还算干净,修剪得齐整的头发,剃了胡须的脸看起来蛮年轻,一把割肉刀耍得炉火纯青,仿佛不是在卖肉,而是在进行一项艺术表演。
  我心里的好感没由来多了一分。
  我停下来,“师傅,麻烦给个我食品袋。”
  他看了看我,扔过来一个食品袋,我接过来,套在手上,细细翻看猪骨,查看是不是还新鲜。
  “靓女,这猪骨保证新鲜,今天的货,新鲜得很。不新鲜,我不收你的钱……”
  没理会他的喋喋不休,我继续在一大堆骨头里挑着选着。
  这个时候,旁边另外一个摊位上的女人望了望我,再看看中年男子,大大声地嚷嚷,“喂,老王,你知道吗?最边上摊位的那个男人最近结婚了。”
  “王”,应该是中年男子的姓氏,他们在一起做买卖久了,应算是相熟的人了吧?我心里暗忖,不知道他们又要八卦什么了。有些人呀,生来就是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好象不挖出点是非来,日子就太平淡了。
  “知道呀,听说了。还听说人家媳妇长得真好看,啧啧……”他话一停,我原本心里的那点点因为他的“干净”所升起的好感,一下子烟消云散。
  “好看管什么用呀?听说饭都不会煮。”女人道。
  “不会煮饭?煮饭不就掏个米,放点水,丢那里煮着就行呀。不会做饭,白痴呀。”
  “就是连饭都不会煮呀,每天都是等她老公回去了才煮来吃。都不知道那男人看上她什么了……”
  我听不下去,扔过去两块猪骨,“师傅,麻烦称称。”我买东西从不讨价还价,甚至很少问价格,这个坏毛病,改也改不了。
  中年男子边称边说,“不会煮饭?找个老婆不会煮饭要来干吗?那不如找‘鸡’,做一次算一次,都不用养一辈子,天天都可以换新鲜的……”男人边说边啧啧。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猪骨也不买了,逃也似的离开了肉摊……
  回到家,煮了一把面条,食不知味地吃着。
  晚上九点多,老公回家了,一脸的疲倦。我接过他的公文包,放在沙发上,泡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捧到他面前,“老公,你说,我好不好?”
  老公怪异地望着我,好象看到天外来客,在一起生活七八年了,我们之间从来很少讨论这个话题,所以他粗声粗声地说,“什么好不好呀?都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问好不好?没话找话说。”
  我眼里有泪光在闪烁,“我就要你说,你说嘛!”
  “别吵,丫头,两夫妻生活在一起,没什么好不好的?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就是最好的。”
  “那人家想知道嘛。让你回答,很难吗?”
  他不说话,仍旧用惊讶的眼神看看我,然后继低下头喝上一口茶,再别过脸,看着电视机,目不转晴,“这茶不错。”
  好家伙,转移话题。我的小性子上来了,偏不依不挠,“这么多年,我都没煮过一餐好吃的饭菜给你吃,你怨不怨我呀?”
  这下,他明白了。
  “谁说不好吃?不会呀,我就觉得挺好吃的,那天你炒的醋溜土豆丝,吃起来酸酸辣辣,挺好吃的。还有呀,你煲的汤也不错呀。”
  我破涕为笑。其实对于自己的厨艺,我心知肚知,我煮的菜仅仅也就可下咽果腹,说“好吃”明摆也是哄我的。
  “今天我在市场里听人家闲聊,说娶个老婆不会做饭,还不如找个妓女。听着心里就不舒服了。”
  “那是瞎扯淡,这话,你也相信?妓女怎么可以跟老婆相提并论呀?糟粕之妻不下堂,老婆再不好,也是自家的人,亲得很。”
  我捂着脸,泪流满面。这是迄今为止,我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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