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脑外伤后，头晕头痛久治不效
盂××，男，成。
4年前，因墙壁倒塌而砸伤，经过多方抢救，虽然神志已经清醒，但一直头晕头痛，头中烦乱，不敢大声说话。某院除用西药外，又加用活血祛淤之剂治之。开始半个多月有明显改善，但十几剂后不再继续有效，又改请某中医进行治疗，诊为脑髓不足，予补肾益髓之剂进行治疗，服用3剂之后，头晕头痛有所改善，但继续服用3剂之后，不再有效。其后虽改用数法，服用西药及中药近600剂，但就是始终不见效果。不得已，经人介绍求治于李翰卿先生。先生诊后云，此久病肝肾亏损，不治肝而但治肾则阳气浮动，风邪闭郁，难以凑效。治宜拟陈修园左归丸法补肝肾、填精髓、敛浮阳、散风寒。处方：
细辛2克 菊花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熟地20克山药18克 枸杞子10克 麦冬10克 龟板胶10克 鹿角胶10菟丝子30克 山萸肉10克 杜仲12克
服药6剂之后，头晕头痛好转，继服上方40剂，头晕头痛消失近半。乃以上方炼蜜为丸，服药半年而愈。
3.脑外伤后，眩晕半年不止
张××，男，48岁。
在捉拿犯罪分子的过程中，不慎从房顶跌到地下，经抢救半月清醒，之后眩晕一直不止，某院诊为脑震荡后遗症、美尼尔氏综合征。其后又经中、西药治疗半年多，但始终不见进退。细察其证，眩晕不敢坐立，全身软弱无力，纳呆食减，朝重薯轻，在夜间8～10时左右，头晕突然减轻，有如正常之人，不但可以走路，而且可以看文件书报，但白天却头晕至甚，不敢睁眼，不敢翻身。舌苔白，脉虚大弦紧。再审所服中药，均为活血祛淤之品。综合脉证，再结合所服药物效果，反复考虑：此乃脑髓空虚，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所为，治宜拟补阴精，助阳气，除湿浊，补阴益气煎加减。处方：
黄芪15克 白术10克 党参10克 升麻6克 柴胡6克当归6克 陈皮10克 甘草6克 熟地15克 山药10克 山萸肉10克 获苓10克 泽泻10克 丹皮10克 五味子10克
服药2剂后，头晕乏力好转，继服上方20剂后，诸证消失而愈。
某医问：本病之头晕为什么说是脑髓空虚，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既然是脑髓空虚又为什么不用龟鹿二仙胶?答曰：本病发生于脑外伤之后，又是久久不愈之证，稍劳则更加严重，故考虑为脑髓空虚。但其证又表现在早晨严重，夜间减轻。早晨者为肝木主令之时，肝气郁滞，清阳失升，故早晨重，下午轻；又若仅仅是肝气郁结则必兼心烦易怒，而本证却不明显，可见必有痰饮阻郁。故治疗上一方面用六味地黄补益肝肾，补中益气汤益气升阳，泽泻汤化饮降浊，五味异功散健脾化饮使中焦轮轴得以斡旋。至于为什么不用龟鹿二仙胶，因其补阴益气有余，化饮升阳不足。故采用补阴益气而不采用龟鹿二仙胶。
(十三)腰痛
1.腰左侧疼痛
光××，女，成。
5个多月来，腰痛难忍，既不敢直腰，又不敢翻身转动。前医曾以理疗、按摩、针灸和中药活血通络之剂治疗，但无明显效果。细察其证：本次腰痛恰恰发生在生气之后，腰痛仅仅发生在于左侧，右侧无任何痛苦。舌苔白，脉沉而弦。综合脉证，再结合病因和诸法治疗效果进行考虑，此乃肝郁气滞，寒湿外客所致。治宜拟舒肝理气，温肾化湿，逍遥散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白术10克 茯苓10克甘草10克 干姜4克 薄荷3克 狗脊20克
服药1剂后，疼痛大减，继服6剂后，疼痛消失而愈。
某医问：腰为肾之府，腰痛当属于肾，为何本证不主用肾药而主用肝药呢?答曰：腰痛之病应首先考虑病在肾，治疗时应主用肾药这是理之常，然而肾虚为主的腰痛应是整个腰痛，而此种腰痛却仅仅发生在一侧，说明其主要原因是肝郁气结而不是肾虚。所以采用主治肝经的逍遥散加肾着汤，而不是采用补肾为主的八味地黄丸。
2.猝然腰痛，久治不效
何××，女，48岁。
1个多月以前，在睡眠过程中，猝然发生腰痛，其后逐渐加重，到1个多小时以后，腰痛剧烈难于忍受，甚至翻身亦感困难，有时腿亦阵阵作痛。急请某医以针灸、火罐治之，不效，又请某医以活血止痛之剂治之，仍不效。又改请某医以西药、理疗治之，亦无功。细察其证，险除腰痛难忍，时有阵腿痛之外，别无所苦。舌苔白，脉弦紧。综合脉证，再结合服药效果进行考虑，此必风寒客于肝肾所为，治拟培补肝肾以治本，祛风散寒以治标。独活寄生扬加减。处方：
独活10克 桑奇生16克 秦艽10克 防风10克 细辛3克川芎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肉桂10克 茯苓10克杜仲10克 川牛腾10克 党参10克 甘草6克
服药3剂后，疼痛大减，继服4剂，腰痛消失，活动自如。
某医问：为什么用活血止痛之剂不效，用独活寄生汤却几剂而愈呢?答曰：本病发生于猝然，必然是由外邪所为。外邪者，以风寒、淤血两种病因为多见，若淤血者，必有外伤、伤史，而此证却无，所以考虑为风寒外客。又此证脉见弦紧，紧为寒脉，弦为肝脉，乃风寒伤筋所致，故以独活寄生汤治之，愈。
(十四)阴茎麻木不仁
成××，男，40岁。
阴茎麻木，阴囊麻硬7～8年。经多个医院泌尿科检查一直未确诊，中医多数认为是肾阳亏损，治以温肾壮阳之剂。然而始终不见效果。后又配合针灸治疗，仍然效果不名够明显。细察其证，除以上所述者外，并见胸胁苦满，咽中有异物阻塞感，咳吐不利，舌苔薄黄，脉沉而弦。综合脉证，并结合所用药物的效果进行考虑；此乃肝郁气滞，痰湿阻滞，心火不得交于肾阴所致也。固拟理气化痰，理肝疏筋。柴胡桂枝汤加减。处方：
柴胡6克 半夏9克 黄芩9克桂枝9克 白芍9克生姜3片大枣3个陈皮9克 苏叶9克 薄荷6克 玫瑰花9克代代花9克
服药4剂后，诸证消失，继眼4剂，愈。
某医问：本患者我曾久用补肾之剂治疗，开始2剂效果甚佳，但继续用药以后则无甚效果，后又听说活血化淤能治百病，乃改用活血化淤之剂治之，服药3剂之后，效果甚为显著，但继续用药之后，则无甚效果，其故何也?答曰：我的治病方法是重辩证，所谓辨证，不是单纯的辨症状，也不是单纯的辨脉象，而是脉、症、用药效果综合考虑辨证。本证从脉、症来考虑是一个肝郁气结，痰湿阻滞证，从用药效果看不是一个肾虚。淤血证，故采用舒肝理气，化痰疏筋法进行治疗。至于为什么采用补肾、活血开始有效，继而无功，此乃兼有肾虚、淤血之证，而以肝气郁结，痰湿阻滞为主之故耳。
(十五)遗尿
孙××，男，14岁。
自幼至今，夜间经常尿床，亦有时不由自主的尿失禁。某院诊为隐性脊柱裂。前医曾久用针灸、中药补肾摄尿、固脬止遗之法进行治疗，但至今没有明显效果。为此，患者一直不敢住集体宿舍。又因害羞不敢经常晒被子不得不经常盖潮湿被子，因此经常影响睡眠、学习，细察其证，除遗尿之外，别无痛苦，舌苔薄白，脉弦而缓。综合脉证，反复考虑：弦缓之脉者，乃营卫失调之脉也，遗尿者膀胱太阳之气不固也。治宜拟和营卫、调阴阳，佐以固涩。桂枝龙骨牡蛎汤加减。处方：
桂枝10克白芍10克 炙甘草10克 生姜9克 大枣7枚龙骨12克 牡蛎12克
服药6剂后，十几天内竟没有遗尿和尿失禁，继服10剂，愈。
(十六)阳萎
1.阳萎，腹满，口渴，头晕，久治不效
朱×，男，49岁。
7～8年来经常阳事难举，遗精，时或早泄，对性生活的要求逐渐淡漠，某医诊为肾阳虚衰，与补肾壮阳之剂治之，不但阳萎遗精等证不见改善，反而出现头晕心烦，口渴喜饮，有时鼻衄。特别是最近几个月以来，随着头晕口渴，鼻衄的加重，阳萎亦更加严重。细察其证，陈阳萎遗精之外，并见胃脘痞满，口渴喜饮，头晕心烦，失眠痰多，舌苔黄白、厚腻，脉弦而紧。综合脉证，再结合所用药物的效果进行分析，诊为肝郁气结，痰湿不化，三焦失运，心肾失交，肝筋失养，为拟舒肝理气，健脾化痰，调理三焦，因患者条件限制，改汤为丸剂服用。
清弦丸1日3次，1次1丸。
猴头健胃灵，1日3次，1次4粒，饭前服。
服药2个月之后，非但头晕心烦，失眠痰多，胃脘痞满好转，阳萎、遗精亦明显改善，并开始有了性的要求，又服药半个多月，阳萎、遗精消失，其他诸证亦愈。
2.阳萎，腰酸背痛，久治不愈
葛××，男，25岁。
2年前，因为工作不顺利和家庭关系的不和睦，引起经常失眠。其后，随着工作环境的改善和家庭关系的日渐好转，睡眠也莲渐恢复正常，但却逐渐发现腰背酸痛，头晕乏力，阳萎遗精。经某院检查诊断为前列腺炎、神经衰弱。先用西药治疗半年，未见明显效果。又请某院中医治之，诊断为肾阳亏损，予补肾壮阳之剂治之。共服药300余剂，不但阳萎遗精不见好转，而且日渐头晕乏力，记忆力衰退，腰背酸痛，甚或有时在排便之后亦感气短，精神甚差。细察其证，除以上所述者外，并见胸胁苦满，心烦心悸，纳呆食减，舌苔薄白，脉弦细小数。综合脉证，并结合所用药物效果进行分析。诊为肝郁血虚，郁而化火。为拟疏肝解郁，养血泻火。丹栀逍遥散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白术10克 甘草10克 生姜3片薄荷3克 丹皮10克 栀子10克 瓜蒌15克
服药4剂之后，不但头晕，胸满、心烦、心悸、腰背酸痛好转，而且阳萎乏力明显好转。继续服用上药60剂，诸证消失而愈。
某医问：患者肾虚之证俱在，为什么久用补肾之剂反无效？答曰：患者虽然肾虚之证惧在，然肝经郁火之证亦俱存，即所谓虚实之证俱有。这种虚实俱存之证，在辨证论治时不但要辨其有与无，而且要辩其多与少，主与次。本证脉弦细小数，再结合主诉症状来看，是一个肝郁化火为主的证候。朱丹溪曾云：火为元气之贼，相火不除则必伤肝肾。故必须先治肝胆相火，至相火贼邪一去，病即可愈。所以先以丹栀逍遥散琉肝解郁，养血泻火进行治疗。
(十七)遗精
1.滑精难止
武××，男，29岁。
3年多来，经常夜间遗精两次，白天遗精1次，有时走路一快就滑精，有时稍一动情就遗精，也有时稍一考虑问题就滑精。为此曾请很多医生进行治疗。绝大多数医生均认为是肾气虚极难于固摄所致，所用的药物均大剂补肾、益气之剂，如金樱子、复盆子、菟丝子、沙苑子、五味子、芡实、刺猬皮等，少者5钱，多者3两，然而始终不见效果。细察其证，虽然滑精甚剧，而面色既不萎黄亦不晃白，神色虽较差但还未到达虚极的程度，食欲、睡眠尚正常，舌苔薄白，脉弦而缓，综合脉证，反复考虑：此证虽滑精无度，而却无肾虚的症状和脉象。仲景在《伤寒》《金匮》中屡屡阐明脉证是辩证论治的依据。本证脉弦缓，乃营卫失调之象。治宜和调营卫，佐以固涩。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加减，处方：
桂枝10克 白芍10克 生姜10克 甘草10克 大枣7个龙骨15克 牡蛎15克
服药6剂后遗精十几天没有出现，为巩固效果，又服6剂，继以天王补心丹、逍遥丸调理心、肝、肾气而安。
2.滑精无度
申××，男，30岁。
素有手淫之恶习，结婚以后手淫即停止。但因并始性欲比较旺盛。性交次数比较频繁，如此两年之后，发现有时刚刚性交即滑精而出，但并没有引起注意。及至3年之后，突然有一次发现没有性交即滑精而出。其后就日渐加重，为此，急到某院泌尿科检查治疗。诊为前列腺炎。治疗一年多一直不见什么效果。乃改请中医治疗。中医认为肾虚精气不固，治以补肾固精之剂。共服药500余剂，但一直效果不够显著。细察其证，遗精、滑精1日1～2次，有时有尿热、尿痛尿频，口干口渴，别无所苦、舌苔黄白而腻，脉弦缓。综合脉证，反复思考：肾藏精，肾虚则精气不藏，故遗精者多以补肾固精治之。然其脉证却无更多的肾虚表现，可见其并非肾虚精气不固。又疏泄无度者，精气亦难固耳；舌苔白黄腻，为湿热阻滞，缓脉亦湿热之象，弦为肝脉。脉证相参，此必湿热郁滞，相火妄动，疏泄失职所致。治宜化湿清热，涩精理肝。封髓丹加减。处方：
砂仁10克 黄柏10克 甘草10克 白芍10克
服药6剂后，遗精、滑精竟1个月未作。为巩固效果。又以上方10剂治之，然后以上方为散，每日3次，1次1克，服药3个月，愈。
某医问：前用大剂补肾固精之品而不固，后用砂仁、黄柏等无固涩之功的药，精气反速固，其故何也？答曰：本病是一个既有湿热，又有肝肾相火的证候。砂仁不但化湿醒脾，亦且能入肾固精，且因其有芳香理气之功而兼能疏理肝脾之郁气；黄柏苦寒，主入肾，而兼能泄肝胆之火，故某些医家称黄柏为泻相火之药，其若配知母则主入肾而泄肾中之火，若配砂仁、甘草、白芍则兼入肝脾。故四药合用，效果如神。
五、内科疑难疾病与肝和大肠的关系治验实例
(一)便秘
1.大便秘结十几年，用泻下药不能排便
程××，女，18岁。
十几年来，大便一直秘结，便如羊屎而干，腹胀纳差，每次便秘均需用中、西药物治疗才能排便。在10多岁左右的时候，每次便秘一用西药缓泻剂即可顺利排出。到14岁以后逐渐发现西药不再有效，不得已，才改用灌肠法使其排便。这种方法开始应用起来非常有效，但1年以后逐渐效果不够理想。尤其是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后又改用中药缓泻丸剂。开始时尚称有效，但不久又无明显效果。又改用大承气汤，3天1剂内服。开始有效，但最近2个多月以来，虽每次用大黄1两、芒硝1两、积实5钱，厚朴5钱亦不见微效，即使加入元参1两、麦冬1两，也没育明显效果。近十几天来，因大便秘结，腹胀难忍，不但不能饮食，就是平卧睡眠亦痛苦难忍，有时连续几天不能入睡。细察其证，除大便秘结，已经四日不行，腹胀等证之外，并见其纳呆食减，疲乏无力，舌苔薄白，脉沉弦缓。综合脉证，再结合前医所用药物效果进行考虑，此乃寒湿郁滞，肝脾失升，大肠失其传导之令所致耳。治拟理肝脾、化湿浊，散寒邪。宗润肠丸。处方：
陈皮120克 甘草30克
服药1剂后，腹张好转，食欲增加，大便得行。其后，每周1剂，大便转为1日1次。共服20剂，停药一年，大便一直正常。
某医问：陈皮、甘草乃醒脾和胃，理气除湿之剂，诸书都不说它能通便，而老师用之却排便者，何也?答曰：陈皮、甘草虽无通便之效，但因其既能醒脾化湿，又能调理肝脾大肠之升降，促进肝脾大肠之气化，所以大便得通。另外，本病久用苦寒、咸寒攻下伤正之品，阳气被伐，寒湿因起，因而大肠不通。陈皮、甘草苦辛甘温，既行气，又助阳，既化湿浊，又醒脾胃，使升者得升，降者得降，故而药后得愈。
2.数年便秘，虽遍用攻下，润下而不便。
李××，男，成。
三年多以来，大便经常数日不行，医生用西药缓泻之剂而便即行，一年多以后，逐渐发现无效，后又改用中药麻仁滋脾丸、蜂蜜、番泻叶等，大便秘结明显好转，但最近一个多月以来，虽遍用中、西药物亦难使大便通下，乃改用中药大承气汤，虽连服三剂，亦未通便，不得已改用灌肠法，罐肠以后，大便虽然已经通下，但不几天，大便又重复秘结如前。细察其证，大便秘结，已七天未行，头晕头痛，心烦失眠，口苦咽干，时见烦热上冲，躁汗时出，舌苔薄白，脉沉弦，综合脉证，反复思考：此乃少阳枢机不利，三焦不通，津液不行之证，为拟和解少阳枢机，调理三焦气化，助其律液复归原位。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处方：
柴胡6克 黄芩9克 党参9克 半夏9克 桂枝9克 茯苓9克 陈皮9克 大黄3克 龙骨15克 牡蛎15克
服药1剂后，大便通畅，继服6剂后，追访3年，大便一直正常。
某医问：本病前用泻下之剂而不解，今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反效者，何也？前用大黄、芒硝各1两而大便不通，今用大黄仅仅1钱反而效者何也?答曰：大黄、芒硝均为泻下药中的剧药，故大便秘结者多者用之。然因其苦寒、咸寒，故只适用于实热之便秘，若津枯便秘者，再用大黄、芒硝，非但便秘难行，亦且更伤津液，而病更甚。至于寒湿便秘，若以此药治之，则湿邪更甚，阳气不行，大便更加不通。本证为肝胆之气枢机不利，三焦决读不行，通降失职，腑气不痛之便秘。枢机不利者，必须首先调其枢机，而前医反久用重用大黄，芒硝以攻伐阳气，所以使腑气更加不通，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既有小柴胡汤的疏肝胆，调枢机，又有党参、桂枝、生姜、甘草、大枣、陈皮的助脾温阳，半夏、陈皮、生姜的辛温行散，龙骨、牡蛎的潜阳镇摄，大黄的苦降通便。诸药合而用之，则清气得升，浊气得降，腑气得通。其中龙骨、牡蛎虽有收敛之弊，但却有降阴之利，故与大黄合用，非但无涩便之害，而且有便通之利。又阳气上冲，头晕头痛便秘者，古人常用朱砂，代赭石、石决明以通便，即镇潜阳气使大便通利之意，今用龙骨、牡蛎、大黄者，即取此意耳。
(二)小腹坠胀，里急后重
郝××，女，50岁。
6个多月来，心腹坠胀，里急后重，经反复住院检查一直未能确诊。某医以缓泻药治之，大便次数虽较前增多，但里急后重，小腹坠胀不见减轻。后转请中医治疗，该医认为系中气下陷所为，故以补中益气汤加减治之。服药30剂后，病情不见改善。细察其证：除小腹坠胀、里急后重之外，大便每日—行，干稀亦较调匀，时见嗳气，心烦头晕，舌苔白，脉沉弦。综合脉证，再结合前用药物的疗效考虑：李东垣指出补中益汤证脉应见洪大，此证脉见沉弦；沉脉者郁证也；又证见头晕心烦嗳气，必肝与大肠之气郁滞所为。治宜拟舒肝理气，醒脾宽肠。处方：
苏叶6克 槟榔5克 陈皮10克 乌药10克 木香6克 白蒺藜6克
服药六剂后，小腹坠胀，里急后重感大见好转，继服十剂，诸证消失而愈。
2.小腹满痛。里急后重，心烦易怒
朱××，女，27岁。
一年多以前，突然发现小腹满痛，里急后重，大便1日3～4次，某院诊为急性肠炎，用西药治疗1周不效。改请中医治疗，某医诊为淤血阻滞，以活血祛淤止痛之剂治之，效果仍不明显。10个月前，又突然发现小腹满痛，尿急尿频尿痛。某院诊为急性泌尿系感染。予吠喃坦丁、庆大霉素等治疗半月后症状消失，但不久又发现月经失调，有时提前，有时错后，经期小腹坠张疼痛加重。最近4个月来，以上情况不但不见好转，反见日渐严重。经某院反复检查诊为肠结核、盆腔结核、慢性肾盂肾炎。予抗痨药、抗菌素等治疗后，仍然不见好转。细察其证，小腹满痛，时轻时重，里急后重，大便有时1日数次而溏泻难止，有时又数日不行，若按其腹部则疼痛更甚。头晕头痛，心烦失眠，月经已闭止4个月，消瘦乏力，手心烦热，舌苔白，脉沉弦涩。综合脉证，再结合前药果进行分析，诊为肝郁血虚，寒热夹杂之证。治拟舒肝理气，养血活血，清上温下，丹栀逍遥散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当归10克 白术10克 茯苓10克 甘草10克 干姜6克 薄荷3克 丹皮10克栀子10克 香附10克乌药10克
服药6剂后，腹胀、腹痛、里急后重，大便或秘或泻等症好转。精神改善，食欲增加，又继服上方60剂，诸证消失，而愈。
某医问：本证是一个寒热夹杂证，其寒热的多少如何衡量?答曰：应证、脉相参，若证主要表现热证则为热多于寒，证热少而脉为寒者则为寒多于热，如本证仅有心烦，手心烦热之热证，而脉却见寒证，故为寒多于热。
(三)脱肛
苏××，男，成。
一年多前，连续泄泻三个多月，其后虽然泄泻已经停止，但却出现脱肛。每次脱出后用手一托即可回纳，但一劳累或走路过多，站立的时间过长时，就又脱出，开始曾请某医以针灸治疗，初时效果非常显著，但不久却效果全无。又改请某医治之，诊断为中气下陷所致，处以补中益气汤加减内服，鳖头灰外用，刚刚应用此药之后，疗效非常满意，有1个多月没有脱出。三个多月以前，因生气吵架又突然脱出，再用以上方法则再无效果。细察其证，两脉俱沉，舌苔薄白，且微有胸胁苦满。综合脉证，再结合此次病因分析，诊为肝郁气结，清阳失升。因拟舒肝理气，调理大肠。处方：
枳壳4克 厚朴4克 苏叶3克 乌药3克 香附1克 陈皮3克
服药1剂后，脱肛次数明显减少，继服上方5剂，愈。
某医问：诸书均言脱肛是中气下陷所致，治法也多主张用补中益气汤，但本证却用补中益气汤不效，而老师用理气之剂而愈，其故何也？答曰：从一般的科学发展规律看，凡是成功了的多是正确的，凡是失败了的多是错误的。本病久用补中益气汤无效，说明它已经不是中气下陷引起的，而是其它原因引起的。再结合脉证去看，两脉俱沉，乃肝与大肠气郁所致，气郁则清阳失升，故治以理气之品，肛门自然升上回纳。又问：既然是由肝与大肠之气郁结引起的，那么为什么用药量甚微，而不以大剂治之?答曰；本病正虚邪实，治实之时千万不可伤正，正伤则必不回纳。散以微量药物以除实邪，使其邪气除，正气自复，病自愈耳。
六、内科疑难疾病与肝和胃的关系及治验实例
(一)呕吐
1.食后即吐，经久不止
李××，男，15岁。
3年以前，在挨打之后，又强迫饮食，不久发生呕吐，其后一直不愈。某院胃镜、上消化道造影均正常。先用西药治疗约半年未见效果，后又改用中药二陈汤加减治疗1年亦无明显效果。细察其证，每次呕吐均发生于食后不久，呕吐之前没有恶心烦乱的表现，呕吐之后亦无明显不适，舌苔薄白，脉弦。综合脉证，并结合病因考虑，此乃肝气厥逆犯胃所致。治宜拟重镇平肝，降逆止吐。旋复代赭汤加减。处方：
旋复花10克(布包)代赭石20克 半夏15克 人参10克 黄连1克 吴茱萸6克生姜3片
服药1剂之后，呕吐次数明显减少，3天之内，仅吐1次，而且量亦较少，继服5剂，愈。
2.胃痛呕吐，久久不止
徐××，女，65岁。
3个多月前，突然发现胃脘疼痛，频繁呕吐，头晕头痛，视物不清，某医诊为急性胃炎、脑部肿瘤待除外、因当时X线与脑电图不便，未作进一步检查，先用西药治疗数日不效后又改请中医以小柴胡汤，半夏泻心汤、二陈汤、旋复代赭汤加减治之，仍然没有明显功效，细察其证，陈以上诸证之外，并见嘈杂，口苦咽干，舌苔黄白而润，脉弦紧。综合脉证，再结合前用诸药之效果进行考虑：紧弦之脉乃肝寒厥逆之象，且又触其足冷如冰。乃诊为肝寒厥逆犯胃。治拟用温肝胃之阳，降逆止呕。吴茱萸汤加减。处方：
吴茱萸10克 人参10克 生姜10克 大枣10个
服药一剂之后，头痛、呕吐即大减，继服10剂而愈。
3、嘈杂，呕吐不止
刘××，男，14岁。
因与其父母生气，又挨打两次，吃饭不久之后发生呕吐，至今一个月来一直呕吐不止，胃脘胀满，某医先以西药治之不效，后又配合中药止吐之剂治疗十几天仍然不见明显效果，细察其证，除频繁呕吐，饮食全废，胃脘胀痛，嘈杂之外，并见其烦躁不安，消瘦乏力，舌苔白厚，脉弦稍紧，综合脉证，再结合发病原因进行分析，此乃气郁食积相结所致，为拟理气消食和胃。苏神煎加减，处方:
苏叶6克 神曲10克
配合捏脊疗法，一日一次，
服上药，并捏脊之后约20分钟后，呕吐渐减，1剂药服完之后，呕吐停止，食欲稍增，又服1剂，愈。
患者家长问：为什么前用西、中药治之不效，先生用此小剂竟1剂而愈?答曰：苏叶乃入肝肺胃之药，既芳香和胃，又理气止吐；神曲乃麦等发酵而成，既消食，又舒肝胃之气，两药相合，既舒肝和胃，又消食醒脾，故用于生气之后，食滞不化者尤效。
(二)胃痛
1.胃癌术后，胃痛不止
邢××，男，40岁。
胃癌手术后两个多月以来，胃脘一直痞满，隐隐作痛，某院诊为吻合口溃疡、餐后综合证，经西药治疗一个多月不见明显改善。又请某医以消食和胃之中药治之，一个月后，仍然不见明显好转。细察其证，除胃脘满胀、疼痛，食欲不振之外，并见心烦心悸，消瘦乏力，口干口苦，舌苔白腻，脉弦而滑。综合脉证，再结合所用药物效果进行分析诊为肝胃不和，食滞不化，寒热夹杂之证，为拟舒肝和胃，消食导滞，温中燥湿。柴平汤加味。处方：
柴胡10克 半夏10克 党参10克 黄芩10克 干姜3克甘草6克 大枣7个苍术15克 厚朴10克 陈皮10克大黄3克
服药1剂后，胃脘胀满、疼痛、食欲不振明显好转，精神增加，继服6剂后，胃脘满胀、疼痛消失，饮食增加，他证亦消失。
2.胃痛，黄疸
龚××，女，60岁。
胃脘胀痛，心烦懊憹，黄疸日渐加重5个多月，医诊胆石症，住院治疗3个月，不但诸证不减，反见黄疸日渐深重，神志呆钝，身重乏力，食欲不振。邀请中医配合治之，前后以大剂茵陈蒿汤加减治疗1个多月，以上症状仍然不见减轻。细察其证，除深度黄疸外，并见胃脘胀痛，按之更甚，食后胀满疼痛加重，神志呆钝，舌苔黄白厚腻，脉象弦滑。综合脉证，再结合服用药物的疗效进行分析，诊为食滞不化，湿热内蕴。治拟消食和胃，除湿消热，保和丸加减。处方：
神曲15克 焦山楂15克 茯苓10克半夏10克陈皮10克连翘10克 莱菔子10克 麦芽15克
服药1剂后，胃脘满痛，心烦懊憹减轻，神志较清，但服第2剂后请证不再继续改善，又服5剂，证复如前，舌苔黄白厚腻，脉弦滑。综合脉证，再结合用药效果反复分析：保和丸初始用之有效者，乃证有湿热内蕴，食滞不化之疾也；其久用之不效者，乃兼肝气郁结之证也。治宜舒肝和胃，除湿清热，消食和胃同施。越鞠保和丸加减。处方：
川芎10克 苍术15克 香附10克 栀子10克 神曲15克焦山楂15克 茯苓15克 半夏10克 陈皮10克 连翘10克 麦芽15克
服药4剂之后，胃脘胀满，心烦懊憹大减，食欲大增，神清目明。继跟上方20剂，诸证消失。
(三)头痛
刘××，男，64岁。
胃脘满胀，隐隐作痛，频繁嗳气40余年。医诊为慢性胃炎，曾反复住院治疗无明显效果，近30多年来，又发现头痛，医诊为神经性头痛。除服索密痛可以暂时减轻疼痛外，其他任何药物均无明显效果。五年多以来，又发现糖尿病、冠心病。经过治疗虽然心律失常已经控制，但头痛、胃脘满胀、嗳气、糖尿病却不见改善。细察其证，胃脘满胀，隐隐作痛，不断嗳气，按压胃脘部时则胀痛更甚，头痛头晕头胀，口苦口干，疲乏思睡，阳萎、腰酸目视昏花，舌苔白，脉沉缓。综合脉证，诊为气阴两虚为本，脾湿不化，食滞中滞血淤为标，治补气养阴，燥湿健脾，理气活血，消积导滞同施。加味一贯煎加减。处方：
党参30克 麦冬10克 生地30克 苍术10克 ●白术10克青皮10克 陈皮10克 柴胡10克 三棱10克 莪术10克薄荷4克 神曲12克
服药6剂后，头痛大减，脘胀腹痛，嗳气消失大半，食欲增加。继服12剂后，诸证消失。为巩固效果，处以丸剂以善后。
猴头健胃灵1日3次，1次4粒，饭前服。
西洋参2克 泡水代茶。
保和丸1日3次，1次1丸。
某医问：本病之头痛已数十年，每日全靠去痛片、索密痛以减轻痛苦，而今却用加味一贯煎治之而愈，其故何也?诸医均说蜈蚣、全蝎为止痛胜剂，而治之不效，却用加味一贯煎有效，其故亦何也?答曰：《内经》强调治病必求于本，《伤寒论》强调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就是说治任何疾病都要根据其发病原因进行治疗，否则是难于取效的。本病头痛尤甚于食后及长期思考问题的过程中，也就是食积，气滞是本病头痛的关键，所以采用理气、消积很快即愈，至于蜈蚣、全蝎，它们的止痛作用有二条：一活血，二搜风，若淤血、风邪所致者，往往用之效如桴鼓，其它者证则难于奏效也。
七、内科疑难疾病与肝和小肠的关系及治验实例
(一)舌痛，尿痛并见
1.舌肿大满口，尿热尿痛
陈××，男，20岁。
舌肿胀青紫，时轻时重十几年。某院诊为舌血管瘤，建议手术切除，因患者和家属均拒绝手术，改请中医以软坚散结之剂治之。服药40剂之后，不但肿胀不减，而且更加严重，不但不能说话，而且难于咀嚼和吞咽食物，并发现尿急尿频尿痛。不得已，又改请某院内、外科诊治，诊为血管瘤、泌尿系感染，给予抗菌素等治疗10天，症状仍然不见改善。细察其证，舌肿胀紫暗，固舌肿大较甚而口难于全部闭合，麻木不仁，不能饮食，亦不能说活，尿频尿急尿痛，心烦不安，舌苔净，脉弦。综合脉证，反复考虑，舌者，心之苗，小肠与心相表里心火移热于小肠则尿频尿痛，正如《汤头歌诀》所说：口糜淋痛小肠火。又脉弦乃肝之脉，此必心火、小肠火与肝虚相挟之证也。为拟泻心清火，舒肝温肝。独活补骨饮加减。处方：
木通6克 骨碎补20克 独活3克 元参15克 南星6克 麦冬6克 香附3克
服药6剂后，舌紫胀肿大明显改善，说话、饮食均恢复正常，淋痛消失。上方加连翘10克，继服30剂，舌紫暗消失，活动自如。
2.舌痛、淋痛时发时止，数年不愈
甄××，女，28岁。
舌痛舌肿时轻时重2年多，近2年以来又尿热尿频尿痛时作时止，某院诊为舌炎、慢性肾盂肾炎。虽曾在两个医院分别住院两次，共约8个多月，但效果一直不够理想。近一年多来又发现月经不调，有时月经20多天一至，有时60多天不潮。特别是近8个多月以来，当月经较为调匀时，尿急尿频尿痛即加剧，舌痛改善时，月经失调，尿频尿痛就加剧，如此之此起彼状，彼起此伏现象，一直难解。细察其证，除舌痛，尿热尿痛，月经失调外，并见心烦心悸，胸胁苦满，头晕头痛，小腹满胀，白带增多，舌苔黄白，脉弦涩不调，综合脉证，诊为心与小肠火热，肝郁气结，寒热相兼。治拟舒肝理气，清火散寒同施。丹栀逍遥散加减，处方：
紫胡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白术10克 甘草10克干姜6克 薄荷3克 栀子10克 丹皮10克 香附10克 乌药10克
服药6剂之后，舌痛、尿热尿痛均好转。但继续服用6剂之后，以上诸证不再继续好转。再细审其脉见弦滑小数。此乃上方化痰理气不足，致痰火郁结于肝胆也。治拟理气舒肝，化痰泻火。柴芩温胆汤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黄芩6克龙胆草10克竹茹10克枳壳10克半夏10克 陈皮10克 滑石10克 竹叶10克 夜交藤15克
服药六剂后，舌痛消失，尿热尿痛亦大部消失，惟小腹满胀未除。此乃肝郁气滞，下焦寒湿未除。继改予丹桅逍遥散加减方20剂愈。
某医问：逍遥散、温胆汤治舌痛未曾闻过，老师反用之取效者何也?答曰：肝火乃相火，相火为诸脏之贼，肝经郁火不解则诸火难除。本病前医曾以清心火之法治之，但郁火不散，故心与小肠之火不除也。所以用柴芩温胆汤、逍遥散者，即为解郁而泄火者设，即所谓肝火除则诸火消。
(二)小肠疝气
高××，男，78岁。
小肠疝气数十年，在这几十年内，每当小肠脱出，腹痛坠胀的时候，一用手托回，并用腰带固定以后，再服2剂中药即很快治愈。但近2周以来，小肠脱出以后，应用以上方法治疗后，效果一直不够明显，为此不得不经常平卧于床上以减轻痛苦。细察其证，腰痛腹痛，脐痛、小腹均痛，大便稀溏，口干口苦，舌苔黄，舌质淡，脉弦涩不调。综合脉证，反复考虑，此乃肝气郁结，寒热夹杂，及于小肠之证。治拟理肝温经清热，乌梅丸加减，处方：
乌梅15克 细辛3克 肉桂10克 党参10克 附子10克川椒10克 干姜10克 黄连10克 黄柏10充当归10克
服药1剂之后腹痛大减，继服4剂，诸证消失，疝气数年未发。
八、内科疑难疾病与肝和膀胱的关系及治验实例
(一)胞痹
刘××，女，35岁。
4～5个月以来，经常小痛腹胀，欲小便而难于排出，有时仅能点滴排出。某院诊为尿诸留，以导尿法治之稍能缓解，但一停导尿不久就又小腹满胀，小便滴滴而出。后请中医以利水之剂治之，数剂之后仍无明显效果。细察其证，除小腹满胀，小便不利之外，并见心烦不安，舌苔薄白，脉沉。综合脉证，并结合所用药物的效果反复进行考虑：此乃肝与膀胱气滞，气化不利所致。治拟理气通理三焦，佐以利水。理气通淋方加减。处方：
香附10克 乌药10克 苏叶6克 陈皮10克冬葵子6克黄芩6克
配合针：太冲、三阴交。
针药并用2日之后，腹胀消失，小便通利，愈。
某医问：为什么前用五苓散助膀胱之气化以促使排尿而尿不出，而老师仅用理气舒肝反愈也?答曰：本症小便不利，小腹满，脉沉为肝、三焦、膀胱气滞所引起，而不是单纯由膀胱不得气化而引起，故用五苓散温阳化气行水无功，而用苏叶、香附、乌药、陈皮反效。又本病发生于久思久郁之后，经云：思则气结，故非以理气之剂不能解，此所谓理气反效，利水无功之故也。
(二)遗尿
耻××，女，成。
产后几个月以来，小便一直失禁，阴道内亦时有尿液排出，时时小腹满痛。某医先以针灸治疗3个多月不效，又加用缩尿止遗之中药治疗3个多月，仍然效果不够明显。再经某院妇科、泌尿科检查，诊为阴道膀胱瘘，要求手术治疗。因患者畏惧手术而自动出院。细察其证，除小腹满痛，尿失禁，阴道时有尿液排出之外，并见有腰酸背困，食欲不振，疲乏无力，舌苔白，脉沉细弦。综合脉证，诊为肾气亏损，脬气不固。为拟先补肾气。金匮肾气丸加减。处方：
熟地20克 山药12克 山萸肉10克 肉苁蓉12克 茯苓10克 泽泻10克 丹皮10克 附子10克 肉桂10克 五味子10克 车前子10克(布包煎)怀牛膝10克
服药20剂之后，腰酸腰痛，小腹满痛均好转，但继服至30剂时，诸证却不见好转。再细察诸证，小腹满痛而坠，尿失禁，阴道中仍有尿液排出，舌苔白，脉沉。综合脉证，反复思考，脉由沉弦细转为脉沉，弦细之脉者为虚证，沉脉者为气滞实证。此肾气稍复，膀胱与肝木之气仍郁结不舒耳。治宜理气行滞，通阳达气。处方：
苏叶6克 香附10克 乌药10克 肉桂1克 木香2克砂仁6克
服药10剂以后，尿失禁，小腹满胀疼痛均大减，阴道不再有尿液排出。上方加益智仁2克，金匮肾气丸，1日3次，1次1丸，半年之后诸证消失而愈。
某医问：本病始用金匮肾气加减有效，继而但用金匿肾气加减方则无效，继改用理气之剂又有效，其后以金匮肾气加理气之品而愈，其何故也?答曰：本病是一个正虚邪实的证候，当以正虚为主时必须主用补益之剂；但当邪实为主时，必须及时改为祛邪为主，否则再补其正必助其邪。但当治疗一个阶段而正虚为主时，又必须及时转为补正为主，否则祛邪伤正，病必难除。此仲景所谓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之意也。
(三)淋
1.前列腺肥大切除术后，尿频尿痛尿少
沈××，男，75岁。
3个月前，因前列腺肥大尿闭在某院进行手术治疗，手术治疗后不久小便较前通畅，但3天后又发现尿频尿急尿少，尿培养有大量大肠杆菌、副大肠杆菌、变形杆菌生长。先用西药治疗1周后不见明显改善，又加用中药利水通淋、清热解毒之剂治疗后，仍然不见好转，细察其证，除尿频尿痛尿少之外，并见腰酸腰痛，舌苔黄，舌尖红，脉大尺脉尤甚。综合脉证，反复考虑：患者年高气衰，肾精亏损，又复膀胱脘湿热。治宜拟培补肾气以培本，利湿清热以治标。济生肾气汤加减。处方：
热地28克 山药12克 肉苁蓉12克 茯苓10克 泽泻10克丹皮10克 车前子10克(布包)川牛膝10克 附子10克肉桂10克 知母10克 黄柏10克
服药7剂之后，尿频尿痛好转，排尿较前通畅。但服至20剂以后，诸证不再继续改善，并同时发现小腹满痛，二便俱难，脉弦。综合脉证，反复考虑：此乃肾气稍复，肝与膀胱之气不化，湿热未除耳。治宜拟理气通淋。理气通淋方加减。处方：
香附10克 乌药10克 苏叶6克 黄芩6克 槟榔10克陈皮10克冬葵子10克
服药4剂之后，诸证消失，愈。
2.淋痛，白带，小腹坠痛
春××，女，成。
小腹坠胀，尿热尿痛，白带增多等时轻时重，久治不愈5年多。医诊慢性盆腔炎、慢性膀胱炎，最近5个月以来，小腹坠胀满痛，尿急尿频尿痛，白带多更加严重，虽用多种抗菌素和中药清热解毒、利水通淋之剂，效果一直不够理想，细察其证，除小腹坠胀、尿热尿痛、白带多外，并见头晕头痛，心烦心悸，失眠多梦，小腹满胀疼痛，舌苔白，脉沉弦涩不调。综合脉证，反复分析，并结合所服药物效果进行考虑：此乃肝郁气滞，膀胱气滞不化，湿热蕴伏下焦。治宜拟舒肝理气，除湿泻火。丹栀逍遥散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白术10克茯苓10克干姜10克 薄荷4克 丹皮10克 栀子10克 香附10克 乌药10克
服药6剂之后，小腹满痛，尿频尿痛，白带增多等均明显好转，头晕头痛，心烦心悸，失眠多梦等亦大部消失，舌苔薄白，脉沉。综合脉证，反复考虑；此寒邪稍减，而气滞较甚。治宜拟理气清热泻火。理气通淋方加减。处方：
香附10克 乌药10克 枳壳10克 槟榔10克 苏叶6克黄芩6克冬葵子6克
服药7剂之后，诸证消失，愈。
3.尿热尿痛反复发作
朱××，男，40岁。
20多天来尿热尿痛反复发作，时轻时重。某院诊为慢性前列腺炎。本病开始的十几年，当疾病发作时一用抗菌素、呋喃西林等药即很快好转，但最近1年多来，虽用上药达3个多月，症状依然不见改善。后又请某医以中药配合进行治疗，虽服利水通淋、清热解毒之剂达百剂，症状依然无明显改善。尤其是最近2个多月，以上症状特别严重，时时有尿热尿痛和又欲大便又欲小便的感觉，小便微黄，量少。细察其证，除以上诸证外，并见其小腹坠胀不适，舌苔黄白，脉沉而弦。综合脉证，反复分析，诊为肝与膀胱气滞，郁而化火之证。为拟理气舒肝，清热泻火。理气通淋方加减，处方：
香附10克 乌药10克 苏叶6克 冬葵子10克 黄芩6克槟榔10克
服药3剂后，诸证消失，继服15剂后，追访5年一直未见复发。
九、内科疑难疾病与肝、胆的关系及治验实例
(一)头痛
1、头角一片疼痛，痛则呕吐
徐×，男，12岁。
6年多来，头部左侧阳白穴附近约指头大一片疼痛，时轻时重，痛则恶心呕吐，视物昏花，某院诊为神经血管性头痛。先用西药治疗1年多无明显效果，继又配合中药祛风、活血、止痛之剂治疗1年多，仍然不见改善。最近半个多月，又邀某医以针灸之法治疗之，针刺5次之后，疼痛更加严重，作时不敢说话、吞咽、刷牙、冼脸，若稍接触局部即疼痛难忍，不得已，又配合针灸治疗，针刺的第1～2次，疼痛似有减轻，但很快又恢复如前，不得已，又加用中药散寒止痛之剂，服第一剂时疼痛似有减轻，但服第2剂时疼痛反更加剧烈。特别是近三个月以来，疼痛几乎没有停止的时间，其疼痛有时如闪电绞痛，有时如火灼热痛，时时用手搓面颊及头左侧，上下牙齿不敢闭合咀嚼，亦不敢用鼻大吸气，饮食、吃饭均使疼痛加剧，细察其证，头、牙、颊、耳均痛，常喜用手按其上，心烦不安，食欲不振，大便干，口干舌燥，舌苔黄白，脉弦紧而数，综合脉证，反复思考：诊为肝胆相火内部，外受风寒之证，治拟清肝泻火，外散风寒。龙胆泻肝汤加味。处方：
防风10克 细辛3克，龙胆草10克 栀子10克 黄芩10克柴胡10克 生地10克 车前子10克 (布包)泽泻10克木通10克 甘草10克 当归10克
服药1剂后，疼痛明显减轻，但继续服药10剂，效果点滴不见。综合脉证，反复思考：肝者，与胆相表里，胆病若久则及于肝，肝为藏血之脏，此阴血不足，虚火上炎，外受风寒也。治宜拟养阴泻火，外散风寒。处方：
川芎15克生石膏40克元参60克 龙胆草10克 当归15克细辛3克
服药6剂之后，疼痛大减，继服上方50剂，愈。
3.左侧偏头痛，头晕心烦
武××，女，成。
十几年来，左侧偏头痛，某院诊为偏头痛性血管性头痛。先以西药治疗，头痛稍有缓解，但久用之则无甚效果，以后又请中医配合治疗，前后曾到7～8个医院，有认为属风寒外客予祛风散寒止痛者；有认为属气血俱虚予补气养血者，有认为属血虚神不安舍予以养血安神者，然而始终不太明显有效。特别是最近1年多以来，由于工作不太顺心，加以部分家庭之间的矛盾使头痛的次数、时间都有所增加，尤其是最近一个阶段几乎天天都痛。疼痛开始先见眼前有金星闪动，视力下降，面唇发麻，继而左侧头痛，疼痛开始象锥刺，20多分钟后转为钝痛。有时甚至发生恶心呕吐泄泻，半天之后，逐渐有所缓解。缓解之后，感到特别疲乏思睡，约睡十个多小时以后，头脑逐渐有所清醒，但不久又疼痛发作。细察其证，除头痛之外，并见头闷，失眠心烦，胸满心悸，月经不调，舌苔薄白，脉弦细。综合脉证，反复思考：头痛偏于一侧者，肝胆所主也，冲气头痛者，火也；胸满心烦，月经失调者，肝郁血虚也；久久不愈，肝病及肾，所谓子盗母气，肝肾俱不足。治宜拟舒肝养血泻火，又思元参入肝肾，善清无名浮游之火，故加之。逍遥散加味。处方：
柴胡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白术10克 茯苓10克生姜3片薄荷3克 龙胆草1D克元参40克
服药6剂之后，头痛头闷明显好转，原为每天都疼痛，疼痛时间平均6小时左右，并有时恶心呕吐泄泻。现在每天仅仅发作1小时左右，并未发现恶心呕吐泄泻，而且疼痛的剧烈程度也明显改善，两眼看东西比以前清亮，心烦失眠或嗜睡的情况亦显苦减轻，又以上方服药30剂而愈。
某医问：老师在本方中用元参之量竟达40克，有时甚至达70克，其用意为何？答曰:元参与生地均为滋阴降火之品，但有所不同。其中元参滋阴降火的作用尤甚表现在头部，所以头痛、眼痛、脸痛、耳痛尤多用之。本证头痛已有十几年，前医曾用过一些养阴泻火药。其中有的甚至用过元参，但它只取得了一时的效果，可见其是由元参之量不足所引起的。又本方有柴胡之升，当归之辛，若不以六剂元参则虚火难降，故以重剂元参治疗之。
(二)失眠
仇××，男，60岁。
失眠数年，近3个多月来，失眠特别严重。某院神经科诊为神经衰弱。予安定、速可眠、基安定、冬眠灵等多种镇静安眠药亦难入睡片刻。其后又加入中药天王补心丹、阿胶远志膏、朱砂安神丸等，仍然无济于事。近几天来，两眼睁不开、头重，对外界事物几乎没有反应能力，也不能入睡片刻。细察其证，除严重失眠之外，并见其烦躁不安，胸胁苦满，口苦口粘，舌苔黄白稍腻，脉滑数，综合脉证，反复思考，弦滑数脉者，痰火郁结在肝胆也；失眠虽属于心，然亦属肝胆，肝藏魂，魂不安则失眠，又经云：十一脏取决于胆也，堵脏不安，应从胆经论治，故治拟舒肝泻胆，化痰泻火。柴芩温胆汤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黄芩10克 龙胆草10克 竹茹10克 枳实10克半夏10克 陈皮10克 滑石10克 竹叶10克 夜交藤30克
服药1剂之后，睡眠大大增加，一夜睡眠约6小时，继服上药12剂，睡眠正常。
某医问：本病如此严重，为什么不多用炒枣仁、龙骨牡蛎、琥珀、朱砂以促其安眠，而反用安眠作用很小的一味夜交藤?答曰：本病之失眠原因有三：一郁，二火，三痰。郁者必散发才解，痰者必化才除，否则，若徒施安神，使其郁者更郁，则火更难除，枣仁、龙骨、牡蛎、琥珀、朱砂之属皆重镇之品，故郁结太甚者绝不可用，否则郁滞更甚而病难除，故不用枣仁、龙骨、牡蛎，朱砂，而仅用一味交通心肾的夜交藤。
十、内科疑难疾病与肝和三焦的关系及治验实例
(一)浮肿尿少，腹满，月经涩少
常××，女，30岁。
1年多以前，先发现手足憋胀，在某医院检查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没有引起重视，半年以后，逐渐发现全身憋胀，轻度浮肿，腹满腹胀，月经涩少。又到某脘检查仍无什么特殊异常。治疗3个多月后，不见明显效果。为了认清病因又先后到北京、西安等地医院进行了详细的检查，仍无特殊发现。又改请中医治疗，前后请了3个医生，均认为系水湿过盛。先后服用利水消肿药达100余剂，不但没有明显改善，反而觉得胸腹满胀，心烦心悸，气短乏力，手足颜面憋胀更加严重，失眠健忘，月经来时仅有似有似无的一点血，细察其证，除以上症状之外，并见身体肥胖，下肢浮肿，因腹胀而不敢弯腰，稍一弯腰即感气短。口苦口干，咽喉时有异物感，失眠或嗜眠，舌苔白，脉沉弦稍滑。综合脉证，反复思考，前医曾云：肥人气虚，肥人痰积，再结合浮肿乏力、气短，认为此乃气虚痰积相结所致，又思脉沉弦，沉者，非气虚之脉，乃气滞之证。因而诊为肝与三焦气滞，水湿失运之证。治拟舒肝理气，化痰通络，调理三焦，四逆香佛二花汤加减。处方：
柴胡10克枳壳10克 白芍10克 甘草10克 香橼10克佛手10克 玫瑰花10克 代代花10克 黄芩4克 丝瓜络10克
先用开水浸泡上药1个小时，再放于火上煎煮，至水开后10分钟，去渣，服。1日2次1次1煎。
服药3剂之后，胸腹满胀，浮肿乏力，气短心烦，全身憋胀均好转。继服40剂后，诸证消失，月经正常。
某医问：本证浮肿用利水之剂而肿不消，今用理气化痰调理三焦之剂而憋胀浮肿均愈，其故何也?答曰：《素问灵兰秘典论篇》云：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灵枢营卫生会篇》云：下焦者，别迥肠，注于膀胱，而渗入焉。故水谷者，常并居于胃中，成糟粕而俱下于大肠，而成下焦，渗而俱下，济泌别汁，循下焦而渗入胱膀焉。又肝肾居于下焦，肝气郁滞则下焦不行，三焦不通，所以舒肝理气，调理三焦，可使水湿得行，浮肿消退。至于为什么利水而水肿不消，此乃但治膀胱而未调理三焦之气耳。
2.崩漏愈后，日渐腹满肥胖，头晕，月经涩少
贺××，女，27岁。
4年前，突然发生子宫功能性出血，经用中、西药治疗1年之后才痊愈。但痊愈以后，仍然经常头晕头胀，看书时思想不容易集中，思考问题、认识理解问题的能力明显下降，经常感到腹满腹胀，全身憋胀，下肢浮肿，心烦意乱，食纳减少，小便量少，月经减少，有时月经来时仅有似有似无的现象，体重明显增加，3年之内体重突由90斤增至170斤，走路都感困难，似沉重难于抬起双腿之状。细察其证，除以上所述者外，并见身体肥胖，腹大，说话时气短乏力，下肢浮肿，口干口苦，舌苔白，脉沉缓。综合脉证，反复分析：诊为气血俱虚为本，气滞血淤，湿郁不化，三焦运化决渎失权为标。治拟用补气养血以培本，理气活血，燥湿健脾，调理三焦以治标。参芪丹鸡黄精汤加减。处方：
黄芪30克 党参10克 当归10克 丹参30克 生地10克黄精10克 苍术15克 白术10克 青皮10克 陈皮10克 柴胡10克 三棱10克 莪术10克 薄荷4克 夜交藤30克
服药6剂之后，浮肿，全身憋胀，腹胀心烦等证均好转。继服60剂之后，以上症状均大部消退，精神好转，体重由170斤阵至140斤。
某医问：一例肥胖浮肿经少病用四逆香佛二花汤，一例用参芪丹鸡黄精汤，其治均愈，为什么？答曰：四逆香佛二花汤方主要作用是理气，即气滞湿淡郁结者主用四逆香佛二花汤；参芪丹鸡黄精汤主要作用是既补气血又理气活血，故气血俱虚，气滞血淤者主用参芪丹鸡黄精汤。
(二)头痛牙痛，胃痛，尿少尿痛
张××，女。68岁。
血管神经性头痛20多年，浅表性胃炎10多年，冠心病7～8年，泌尿系感染4～5年，经数个医院反复住院治疗，不是不减轻，就是此病好转，彼病加剧或彼病好转，此病加剧。近1年来，经常头痛头晕、牙痛、舌痛、胃脘满痛、胸满胸痛、逆气上冲、气短乏力、心烦心悸、尿热尿痛、尿少尿频、手足麻木或憋痛、嘈杂泛酸，时见胃脘烦热懊憹，大便不爽，当大便秘结时又见耳憋失聪，当头痛严重而稍服止痛剂时即刻出现恶心呕吐，胃脘剧烈疼痛；当胃脘疼痛稍减时，即刻出现头痛牙痛，失眠烦躁，尿热尿频尿痛加重。当治疗泌尿系感染时，胃脘疼痛。呕吐即刻加剧等。细察其证，除以上所述者外，并时有恐怖之感，心悸，逆气上冲，冲则汗出，口苦咽干，舌苔薄白，脉弦紧。综合脉证，反复分析，再结合前药效果进行考虑：此所以用风药而甚者，助其水气上冲也，用苦寒而加剧，寒水阻隔也；用温药而甚，助其火邪也，数相比较，诊为肝郁气结，水饮阻滞，三焦运化失职，郁而生热之证。治拟舒肝理气，温化水饮，清解郁火。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半夏10克 黄芩10克 党参10克 茯苓15克干姜3克 大枣5个桂枝15克 大黄3克 龙骨15克 牡蛎15克 白术10克
服药6剂之后，头痛头晕，舌痛牙痛消失，胃痛、烧心、糟杂、心悸、胸满、逆气上冲、尿频尿痛等证好转。继服12剂后，以上诸证均大部消失。
(三)头痛，咽喉疼痛，胃痛，尿少尿痛
甄××，女，38岁。
十几年来，头痛、牙痛、咽喉疼痛，经常靠去痛片、索密痛、四环素、土霉素等减轻痛苦；近7～8年来，又发现胃脘经常疼痛，4～5年来尿急尿频尿痛反复发作，3～4年来，月经失调，有时提前，有时错后，有时1月2至。经过数个医院反复检查诊断为血管神经性头痛、慢性咽炎、慢性胃炎、慢性肾盂肾炎、慢性肾炎、慢性牙周炎、慢性盆腔炎。细察其证，除头痛头晕，牙痛咽痛，胃脘疼痛，尿频尿痛等外，并见胸胁苦满，全身窜痛，恶心口苦，甚或呕吐，浮肿时肿时消，小腹满痛，白带多，大便秘结，烦躁易怒，舌苔白，脉沉弦缓。综合脉证，再结合所用药物之效果进行分析。诊为肝郁气结，湿郁不化，郁而化火，治拟舒肝理气，化湿清热，调理三焦。四逆香佛二花汤加减，处方：
柴胡6克 枳壳6克 白芍6克 甘草6克 香橼10克佛手10克 玫瑰花10克 代代花10克 黄芩3克 元参6克
服药6剂之后，全身窜痛，食欲不振，心烦急躁，胸胁苦满均减；尿热尿痛，浮肿消失；咽喉疼痛，头晕头痛明显减轻，但胃脘满痛，白带多，经期小腹满痛更剧等不见好转。舌苔白，脉沉弦涩。综合脉证，反复考虑，此乃上焦之证稍减，中下二焦寒邪仍较著也。改予舒肝理气，调理下焦。宗小柴胡合逍遥散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半夏10克 黄芩10克 党参10克 干姜3克甘草6克 大枣5个当归10克 白芍10克 香附10克
服药40剂后，月经正常，胃脘疼痛，头晕头痛，心烦易怒，浮肿等均消失。又宗上方为剂，1周1付，调理4个月，诸证消失，愈。
(四)头痛，胃皖悸动，白带多
郢××，女，成。
7～8年来，头晕头痛，两跟干涩疼痛。5～6年来，胃脘悸动，逆气上冲，失眠心烦。4～5年来，尿热尿少，白带增多，小腹坠胀隐隐作痛。3～4年来，耳鸣失聪，口舌生疮。前后经数个医院检查诊断为神经官能症、窦性心律不齐、慢性胃炎、复发性口疮、慢性盆腔炎、尿道炎、神经性耳聋。在这7～8年的治疗过程中，往往是此起彼伏，或没有治好这一个病以前，另一个疾病又发生了。特别是近1～2年来，在上表现头晕头痛，两眼干涩，耳鸣失聪，失眠心烦；在中表现胃脘疼痛，悸动，时时逆气上冲，冲则汗出；在下表现尿热尿少，小腹坠胀，隐隐作痛，白带增多，以及口舌生疮，口苦口干，喜冷食而食后反胃脘疼痛等等。细察其证，除上述之外，并见手指微冷，大便或干或溏，舌苔黄白稍腻，脉弦紧。综合脉证，反复比较，再结合所用药物之效果分析，此乃肝郁气滞，痰饮内郁，三焦决渎失权，寒热夹杂之证。治宜拟舒肝理气，温阳化饮，调理三焦。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半夏10克 黄芩10克 党参10克 甘草6克生姜3片大枣5个桂枝15克 茯苓15克 大黄4克 龙骨15克 牡蛎15克
服用上药6剂之后，头晕头痛，耳鸣失眠，尿热尿痛，心烦心悸，逆气上冲等证均减，白带减少，舌苔白黄，脉弦紧。继按原方服用20剂，以上症状消失大半，惟口疮仍时有出现，脉沉弦紧。综合脉证，反复思考，脉由弦紧转为沉弦紧，此乃寒邪有减，气滞较甚所致。上方减桂枝、茯苓各5克。服药至50剂之后，除口疮时有发生之外，其他诸证基本消失，惟近来夜间睡醒觉后口舌干燥，细考其证：寒热交结，水饮不化，久久必损阴液，且久病血络淤滞，非以补气养阴，理气活血，健脾燥湿之剂，难收全功。处方：
党参30克 麦冬12克 生地30克 苍术15克 白术10克青皮10克 陈皮10克 柴胡10克 三棱10克 莪术10克 薄荷3克
服药20剂后，诸证消失而愈。
(五)阳萎，头痛，口渴，胃脘胀痛
刘××，男，60岁。
40多年以前，在抗日战争中打游击时，先是过度饥渴。
后又吃西瓜过度而发现胃脘胀满、嗳气、疼痛。因当时条件所限没有治愈，解放战争时代，又因过度劳累而发生头痛头胀。9年前，突然发现头部疖肿长期不愈，虽用抗菌素治疗6个多月，仍不见好，后改用中药蜈蝎散外用才治愈。6年前，又发现口干口苦，经过检查确诊为糖尿病，经饮食控制，内服降糖灵等效果一直不太明显。4年后，又发现阳萎，嗜睡，疲乏无力，经中西药治疗一直不见改善，细察其证，头痛头胀，胸满胸痛，心悸心烦，胃脘满痛，嗳气频频，口苦口干，口粘口疮，疲乏无力，嗜睡，阳萎，舌苔白，脉沉缓。综合脉证，反复考虑：此乃气阴俱虚为本，气滞血淤，脾湿不化，寒热夹杂为标。治拟补气养阴以培本，理气活血，健睥燥湿以治标，加味一贯煎加减。处方：
党参20克 麦冬12克 生地30克 苍术15克、白术10克 青皮10克 陈皮10克柴胡10克 三棱10克 莪术10克薄荷3克
服药12剂后，头晕头痛，脑满胸痛，心烦心悸，胃脘满痛，阳萎乏力均好转。继服80剂后，诸证大部消失，惟尿糖仍时有(+)。
第二章 妇科疑难疾病从肝论治实例
第一节 妇科疑难疾病与肝之所主的治验实例
一、肝为将军之官
(一)经期鼻痒喷嚏
邢××，女，20岁。
数年以来，每次月经期间都发现鼻痒、眼痒、不断地打喷嚏，某院诊为过敏性鼻炎。予多种抗过敏药物治疗无效。后又改用中药祛风解表、养血之剂治疗仍不效。细察其证，除鼻痒、眼痒、喷嚏等证之外，别无明显异常症状。舌苔白，脉弦细。综合脉证，反复思考：弦细之脉者，肝郁血虚之脉也；痒者，风也；肝血不足，风邪内动，故身痒也，然何故眼、鼻痒而全身不痒?因肝为将军之官，肺卫不固耳。治宜舒肝养血祛风。逍遥散加味。处方：
柴胡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白术10克 茯苓10克甘草6克 生姜3片薄荷6克 白蒺藜10克 桂枝10克
服药4剂之后，眼痒、鼻痒、喷嚏等均明显好转。其后每次月经以前服药4剂停药，共服16剂，诸证消失而愈。
(二)经行身痒
葛××，女，29岁。
3年多以来，每次月经将行之前即身痒难忍，朝轻暮重，搔痒过后可见大量红色如小米大的丘疹，抓破出血后搔痒略减。某院诊为皮炎，先予西药内服、外用1年多不见改善。后又改请中医治之，认为是风邪外客所致，应用祛风止痒之剂2个多月，不但瘙痒不见好转，反见更加严重，特别是近2个多月来，每次月经之前均奇痒难忍，昼夜难眠，烦躁不安，有时甚至产生自杀的念头，细察其证，全身到处是搔抓的血痕，内衣之上到处是点点血迹，烦躁不安，不断搔抓，舌苔白，脉弦细。综合脉证，反复思考，诊为血燥生风。治宜养血润燥，凉血散风。丹参银翘饮加减。处方：
丹参35克 银花10克 连翘10克 当归10克 川芎10克白芍10克 生地10克 薄荷3克
服药2剂之后，奇痒消失，其后每次月经之前服药4剂，共服12剂，诸证消失，愈。
某医问：为什么月经之前痒？为什么用祛风之剂反甚？答曰：月经之前冲脉充盈，若燥热郁内，淤血不行，则郁而化风而为身痒；此种身痒乃淤血燥热所为，非外风所致，若予散风之品以伤血，必燥热更甚，故痒必加。所以只可用活血养血之品，不可过用散风之味。
(三)经行感冒 (参见内科)
二、肝主筋
(一)月经以前全身筋脉憋胀疼痛
刘××，女，成。
数年以来，每次月经来以前都感到全身憋胀疼痛，针灸2～3个月以后，全身筋脉憋胀疼痛仍然时轻时重。后又请某院西医治疗，诊为经前期紧张症，治疗半年多不见效果，又改请中医治疗，有认为属风湿予祛风除湿者；有认为属淤血予活血祛淤者；有认为属筋脉病予理筋之法者，但始终无明显进展。特别是近半年多以来，每次月经来潮以前即全身筋脉憋胀疼痛难于忍受，月经来潮2天之后疼痛明显减轻，细察其证，除以上所述者外，并见每次月经来前小腹憋胀疼痛，月经量多有大量血块，血行大量血块之后，腹痛腹胀和全身憋胀，筋脉疼痛开始缓解。胸胁满而时见窜痛，烦躁易怒，口苦口干，大便或秘或溏，小便黄，舌苔白，脉弦紧，综合脉证，反复思考，诊为气滞血淤，肝血失养，治拟理气活血。丹鸡黄精汤加减。处方：
丹参20克 党参10克 当归10克 苍术15克 白术10克青皮10克 陈皮10克 生地10克 黄精10克 柴胡10克 三棱10克 莪术10克 薄荷3克 夜交藤30克
服药6剂之后，全身筋脉憋痛明显好转，腹满腹痛减轻，其后每次月经之前服药4剂，共服16剂，诸证消失。
某医问：气滞血淤之脉应见沉涩，为什么反见弦紧?既然是气滞血淤之证，为什么前用活血之剂诸证不减？答曰：气滞血淤之证应见沉涩这一点是正确的，淤血证应用活血药治疗也是正确的，但本证为什么脉见弦紧，此乃兼有寒和气虚的缘故，气滞血淤又兼气虚寒者时见弦紧之脉，故本病在活血理气的同时，又加入了党参、白术之补气，陈皮、青皮、苍术的理气兼散寒。前用活血之剂所以无效者，因其仅用活血，未用理气、散寒、补气、养血之品。
(二)产后手抽如鸡爪状
高××，女，29岁。
产后3个多月以来，经常发现手抽不能伸展，某脘诊为缺钙。予钙剂治疗后稍有好转，但停药后又复如前。又转请某医针灸治之，开始2天有所好转，但继续针刺2个多月，不再有丝毫效果，细察其证，除2手不断抽如鸡爪状外，其它无明显症状，舌苔白，脉弦细，综合脉证，反复思考：此病发生于产后血虚之时，乃血虚风动，筋脉失养所致，治宜养血平肝熄风。庥菊散加减。处方：
天麻10克 菊花10克 当归12克 川芎10克 生地15克白芍15克 钩藤15克 龙骨15克 牡蛎15克 薄荷3克
服药4剂后，诸证消失而愈。
(三)流产后全身痿软瘫痪
贺××，女，27。
结婚1个多月后，月经一直没有来潮，并发现纳呆食减，恶心呕吐。后经妇科检查诊为早妊。怀孕将近3个月时，突然发现月经来临，血量多，有大血块，在蹲坐厕所时突然人事不知，经家属抬回床上后约数分钟即完全清醒，但上下肢活动时仍然软弱无力。休息半小时后，四肢无力不但不见改善，反而更加严重。1个多小时后，发现四肢全部瘫痪，既不会翻身、坐，又不会活动手足，急至某院求治，诊为多发性神经炎。治疗1个多月后，诸证不见明显改善。细察其证，陈四肢瘫痪外，并见神疲纳呆，手足厥冷；头晕心烦，时时逆气上冲，冲则心悸气短，舌苔白润，脉沉细弱。综合脉证，反复思考，此病发于半产失血之后，气血大伤。加之又受惊恐，阳气不藏，水饮上犯，若先补血，则寒饮更甚，又思脉沉细弱，舌苔白润，乃阳虚水饮之证。急宜先挽其阳以化水饮。真武汤加减。处方：
附子4克 茯苓4克 白术6克 白芍6克 党参6克
服药2剂之后，精神好转，食欲增加。但服至6剂之后，诸证不再继续改善，并见心烦心悸加剧，乃自动停用中药，继续采用西医治疗。腰穿之后，腰腿痿软更加严重，头晕不敢睁眼；数天后，又经反复会诊，确诊为运动神经元病、多发性神经炎仍然不能除外。又继续治疗半个多月，仍然不见好转，再邀诊治。
细察其证，四肢瘫痪，但上下肢稍能活动，头晕不敢睁眼，时时气逆上冲，冲则心悸气短，恶心欲吐，口苦咽干，失眠，舌苔白，脉弦紧。综合脉证，反复思考：此病寒饮内部，又加惊恐，气郁，此病前曾化饮温阳而不愈，乃肝木失达、寒饮内郁、肝魂不安、筋脉失养所致也。治拟舒肝理气、温阳化饮、镇惊安神。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处方：
柴胡6克 半夏6克 党参6克 黄芩6克干姜3克甘草6克 大枣7个桂枝6克 茯苓6克 大黄1克 龙骨6克牡蛎6克
服药6剂后，四肢瘫痪明显好转，其它诸症亦稍减。继服10剂后，瘫痪愈，后以十四味建中汤善后。
三、肝藏血
(一)崩漏
1.放置避孕环后月经一直淋漓不断
王××，女，32岁。
自从放置避孕环后，月经—直不调，有时提前，有时错后，最近1年多以来，月经一直淋漓不断。先用西药治疗效果不明显，后又以中药芩连四物汤、归脾汤、补中益气汤、温经汤、温经摄血汤等加减，仍然没有什么效果。细察其证，除月经淋漓不断外，并见胸满心烦，少腹满痛，五心烦热，舌苔白。脉弦涩不调。综合脉证，诊为血虚肝郁，郁而化火。拟用养血舒肝泻火。丹栀逍遥散加味。处方：
柴胡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白术10克 甘草10克生姜3片干姜3克 薄荷3克 丹皮10克 扼子10克
服药4剂之后，经血淋漓不断已停止，他证亦减，继服10剂以后，月经恢复正常。
2.性交出血
苏××，女，35岁。
数月以来，每次性交均出血特别是近1个月来，每次性交时均出血较多，有时甚至数天不止，某院以西、中药治之末效。细察脉证，除以上所述者外，并见疲乏无力，心烦心悸，舌苔白，脉弦细缓。综合脉证，诊为气血俱虚，肝木失达，治拟补气养血，傅氏引精止血汤加减。处方：
党参15克 白术30克 茯苓9克 热地30克 山茱萸15克炮姜3克黄柏1.5克
服药4剂之后，效果全无。反复考虑，月经者冲脉所主也，冲脉者隶属于肝，而上方却缺少肝药，因再查原书，果然缺少2味肝药，一为荆芥穗，一为车前子，乃于上方中加入荆芥穗9克、车前子9克。
连继服用4剂之后，最近半月以来，曾性交4次，均末出血。
3.因惊吓而闭经数年，近来崩漏不止
陈××，女，26岁。
因父母同时被打成走资派、反革命而闭经数年，去年平反以后，月经突然来潮，其后1年多月经—直淋漓不断，并有时出现崩漏大下，某院诊为子宫功能性出血，先用西药治疗半年不效，后用刮宫法曾一时好转，但不久又复加剧；又改请中医治之，先后以归脾汤、黄土汤、温经汤、以及多种止血方药治之，服药达150剂，但效果仍不明显。细察其证，除月经淋漓不断之外，并见心烦心悸，头晕头痛，腰背酸痛，手足心烦热，疲乏无力，食欲不振，舌苔白，脉弦细，综合脉证，诊为肝郁血虚，郁而化火，迫血妄行。治拟用养血舒肝、清热泻火。丹栀逍遥散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白芍10克 当归10克 白术10克 甘草10克干姜1.5克 薄荷3克 丹皮10克 栀子10克 生地15克
服药1剂之后，月经量明显减少。继服5剂之后，月经停止。又服6剂，月经逐步恢复正常。
某医问：前用止血之剂而血不止，今用逍遥散反愈者，何也？答曰：前用诸方多从脾治，今从肝治，故愈也。又问：前用诸方既有苦寒之药，又有辛温之药，所用皆无效，今用之反效者何也?答曰：本证从表现的症状看是热证，从脉象看是寒证，故用寒热并用之法。然前医为何不效，综其原因大致有2条，—者经络脏腑有别，二者寒热比例不同，本方所以取效者就在于此两者耳。
4.吵架之后，月经不止
韩××，女，35岁。
在3个多月之前，恰在月经刚来之时，因工作问题与某人打了一架，次日月经突然不至，3日之后，月经又至，其量甚多，并挟有大量血块，出血之后，突然感到头晕乏力恶心欲吐，时时欲脱。某院诊为子宫功能性出血，予输血、西药，刮宫等法治疗之后，出血减少，精神改善，但月经始终没有停止。又请某医以中药治之，认为系脾不统血，前后以归脾汤、补中益气汤、温经汤加减治疗1个月，经血仍然时多时少而淋漓不断。细察其证，除月经淋漓不断外，并见其面色萎黄，疲乏无力，气短懒言，烧心泛酸，腰背酸困，心烦心悸，胸胁窜痛，舌苔白，脉弦细数，时而促结并见。综合脉证，反复思考：此肝脾之证并见，气血俱虚并存，然以肝郁血虚，郁而化火为主。治宜拟养血舒肝，清热泻火为先，至肝火稍减之后，再予补益，丹栀逍遥散加减。处方：
柴胡10克白芍12克 当归10克 白术10克 茯苓10克甘草10克 干姜3克 薄荷3克 丹皮10克栀子10克 生地18克
服药5剂之后，经血明显减少，精神好转，食欲增加，继续服药4剂之后，经血全部停止，其它诸证亦大见好转。再细察其脉由弦细数促转为弦细无力，此脾虚术乘之象，改予建中汤加减治疗2个月，请证消失而愈。
某医问：本病如此之虚，但补之无效，而改用丹栀遣遥法却很快好转，其故何也？答曰：本疾是一个虚实并见证。虚实并见证的治疗有一个先治虚后治实，先治实后治虚和虚实并调的问题，这个先后的确定一般应从辨证上着眼，辨证之时必须注重脉象，即脉象表现以虚为主时应先治虚后治实，脉象表现以实为主时应先治实后治虚，若无明显的特殊表现者应调其虚实。
(二)经行吐衄
蒋××，亥，29岁。
自13岁开始，每个月均鼻衄，吐血几天，其后逐渐发现这种吐血、衄血有明显的规律性，即每次吐血衄血均在月经将至之前出现，月经来至后吐血即稍为减少，怀孕后，吐血衄血停止数月，但以后吐血衄血又出现，某院诊为倒经。先用西药治疗数月不见好转，后又请某医以凉血泻火之中药治之，服药2个多月，衄血吐血不见改善。某医又认为系淤血阻滞所致，给予破血祛淤药治之，数剂之后，经血突然大下不止，某医认为系脾不统血所为，予归脾汤加三七等治之，不但经血不见减少，反见鼻衄更加严重，时时有血水从鼻孔中溢出，并感气短心悸，神疲乏力。某院输血之后，以上情况有所好转，但出血仍不停止。细察其证，除经血不止，鼻衄流血水外，并见面色萎黄，疲乏无力，言语低微，心烦心悸，时而叹气，纳呆食减，头晕目眩，手足心烦热，少腹疼痛，舌苔薄黄，脉弦细数。时见结涩之象。综合脉证，分析再三，此乃气血大衰为本，肝郁化火为标耳。治宜养血舒肝，泻火止血。丹栀逍遥教加减。处方：
柴胡6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白术10克 茯苓10克干姜3克 薄荷8克 丹皮10克 栀子10克 生地30克
服药3剂之后，经血停止，心烦心悸、纳呆食减、疲乏无力等证均好转，继服10剂后，诸证大减，精神大增。
某医问：本病先用凉血清热而血不止，后用破血之剂病反甚，而今用丹栀逍遥散却3剂而愈，其故何也？答曰：本证乃肝经郁火灼损阴液所致，郁火非散不解，郁火不散而但予寒凉冰凝之剂治之，则郁者更郁，火邪更炽，而迫血妄行，经血不止。其用破血而出血更甚，乃过用辛温行破之故。故改用解郁泻火之后很快好转，至于本病如此之虚，血色素仅有6克，不用补益之品，而诸证俱减者，乃肝郁解，脾土复，生血有源之故耳。
(三)产后身痛
1.产后全身憋痛
严××，女，32岁。
素有胃下垂之疾，某医予补中益气汤加减治疗以后，胃脘疼痛，头痛头晕等证加剧。停止药物治疗以后，胃脘疼痛、头痛头晕等证虽有好转，但—直不见根本改善。怀孕以后，呕吐、胃痛，食欲不振更加严重。生产以后，父母突然病逝，为此痛若至极，并发生头晕头痛，全身憋胀疼痛难忍，乳汁分泌明显减少。某医诊为风湿、乳少，予祛风除湿之药治之，服药2剂之后，疼痛更加严重，又请某医治之，认为系产后血虚感受外风所致，予养血祛风之剂治之，仍然效果不明显，为了减轻痛苦，每日每时叫其爱人用手捶打全身，这种现象一到夜间更加严重，经常因痛苦难忍而不能入睡。最近半个月以来，又发现左耳疼痛，并流黄绿色汁，下颌关节疼痛难于开合。经某院诊为中耳炎、胆脂瘤、下颌关节炎、先用西药治疗1周病情不见改善，后又请某医以清热泻火药治之，病情更加严重。细察其证，头耳俱痛，左耳常有黄色脓汁流出，下颌关节疼痛不能张口，头晕心烦，胸胁苦满，全身憋胀疼痛，两腿胀痛尤甚，不断用手捶打身躯各部以减轻痛苦。手足心烦热，背困痛，左少腹疼痛，口苦口干，大便不爽，尿时有热痛感，舌苔白，脉弦紧。综合脉证，诊为肝郁血虚为本，肝经郁火，外受风邪为标，治拟先治其标。处方:
当归15克川芎10克 栀子10克 羌活10克防风10克 远志10克 菖蒲10克 元参30克 干姜3克
服药3剂之后，下颌关节疼痛、耳痛消失，头痛、身痛，心烦等证同前，头晕加剧，有时甚至有晕倒的感觉。上方加熟军6克以加强泻火之力。
服药3剂之后，下颌关节活动自如，耳中黄绿色浓汁消失，但全身憋胀疼痛，心烦失眠等证仍然不减，头晕更甚，舌苔白，脉沉弦涩。综合脉证，反复考虑：前用之方泻火祛风较多，而舒肝理气却不足，治宜养血舒肝，解郁泻火，丹栀逍遥散加减。处方：
柴胡10克 当归10克 白芍10克 茯苓10克 生姜3片干姜3克 丹皮10克栀子10克
服药1剂后，头晕失眠，胸胁苦满、心烦背痛，手足心烦热、全身憋胀疼痛均稍减，继服上药1个多月，诸证竞全部消失。
某医问：在本病的治疗过程中，为什么胃下垂用补中益气汤竟使病情加重，当发现中耳炎后应用祛风泻火之药后又为什么头晕加重?祛风养血之品本是止痛的妙法，又为什么疼痛不减，逍遥散本不是止痛之方，为什么疼痛减轻?答曰：补中益气汤本是补气升阳的有效方剂，它可用于因中气下陷所致的胃下垂，但不是治胃下垂的唯一方剂。临床所见胃下垂因气滞食积等引起者很多，此病所以加重，可能是补气有余而理气消食不足之故吧。因补则壅气，气壅滞则胀痛必加。至于为什么用养血祛风泻火而头痛加重，因本病现有血虚、肝郁、又有阴虚、实火、本方虽有养阴、养血之品，但补气升阳之品较多，致使火邪上扰，郁火有增，故眩晕加重。及至舒肝泻火之剂用后，头晕即减。以上事实证明就是如此。至于风药、养血药用后为什么疼痛不减，逍遥散用之反效，此乃气郁所致，非风邪所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