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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持械逃亡的下場:被新四軍繳械 遭村民痛打

 樹澍館 2012-05-23

八一五之後,駐華日軍中接連發生官兵攜械逃亡事件。

這些出於一時激憤而選擇逃亡之路的日本官兵,在逃亡途中生存十分艱難。他們不僅人身安全時刻受到威脅,而且無法擺脫饑寒交迫的困境。

從駐九江日軍20余名官兵的逃亡經歷,可以看出這些逃亡者所處的境地。

這20多名日軍是在一個叫武藤玉男的少尉帶領下,于8月16 日夜帶槍逃出九江的。他們的計劃是沿長江東進,從上海附近設法登船回國。天皇的投降詔書廣播後,他們對日軍將如何投降、如何回國一無所知,只覺得前途一片黑暗,便貿然選擇了逃亡一途。

逃出九江的頭一兩天,他們還可憑藉武器向百姓強行索取食物。行進途中還算平安。但第三天他們就遇到了麻煩。

那天下午,他們正在一條山間公路上走著,山坡上的樹林中突然打來一記冷槍,一個士兵被擊中頭部,當即倒地死去。武藤和其餘士兵迅速隱蔽在路旁的岩石和土坎後面,向山坡上還擊。

在雙方零落的槍戰中,又有一名逃亡日軍被打死。武藤根據對方的槍聲判斷,認為不過是十多人的小股部隊。但對方在暗處,他們在明處,他不敢貿然下令向山上發動進攻。何況他們是為了回國,而不是為了打仗才經過這裡的。

雙方對射了一陣之後,山上的襲擊者便撤走了。武藤和士兵見山上久久沒有動靜,才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但他們不敢再沿公路往前走,找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隱藏起來,直到天黑以後才敢上路。

遭到這次襲擊後,武藤少尉吸取了教訓,叫大家每人弄一套中國百姓的衣服穿上,夜行晝伏,以防再遭不測。當天夜裏,20多個逃亡者闖進一個小村莊,除搶了一些食物之外,每人都搶了一套衣服。出村後,他們便將搶來的衣服換上,轉眼間變成了清一色的便衣。

但是,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而與大部隊失去聯繫的情況也被遊擊隊摸清,走到皖南某縣境內,就再一次遭到襲擊。

那一天,他們經過一夜的急行軍後,于拂曉時分鑽進一片密密的山林中睡了下來。武藤少尉夜行晝伏的辦法已使他們度過了一個平安的白晝。

皖南的8月,天氣炎熱,林中沒有一絲涼風 蚊蟲趁黑夜的最後一段時光加緊襲擊這批不速之客。但疲憊不堪的逃亡者們顧不得這些,他們往露水打濕的草地上一倒,很快就死一般睡去。站崗的士兵極力不讓發澀的眼皮闔上,監視著周圍的動靜。但他沒支援多久,便也打起盹來。

曙色朦朧之際,哨兵的脖子被一條粗壯的胳膊勒住。他剛要喊,嘴裏便被人塞進一條毛巾。而那些酣睡者被幾聲斷喝驚醒時,發現周圍已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漢子--他們被遊擊隊包圍了。

反抗的結果定然是被擊斃,20多人只好束手就擒。

武藤以為他的士兵們必死無疑,不料他們被押進一個村莊後,遊擊隊隊長訓了一段話,說是日本既然已經宣佈 投降,就應該老老實實聽候發落,繼續作惡,只有死路一條。並勸他們回所在部隊,等待受降。隨後又宣傳了一番新四軍的俘虜政策,讓他們飽餐了一頓大米飯和紅 燒豬肉,每人發給幾塊大餅,將他們放了。

至於武器,當然是一槍一彈也不許帶走。

連遭打擊之後,他們開始後悔當初的選擇。但回部隊已不可能,日本軍隊對逃兵的懲罰是極其嚴歷的。因此,他們只有不顧一切,按原定計劃繼續東進。

20多人都只會講幾句簡單生硬的中國話,一張口便暴露了身份。開始他們還用錢向百姓購買食物,但錢很快就花光了。

不會說中國話,即使連乞討也很困難。他們深知自己的軍隊在中國犯下的罪行,深知中國百姓對日軍的仇恨。百姓一旦發現他們是屠殺過中國人的日本兵,說不定會將他們活活打死。

他們在一處山林中整整餓了一天。當武藤叫士兵們繼續趕路時,大家都躺地在地上懶得起身。

“武藤少尉,別說走路,我連坐都坐不住了。”

“武藤少尉,這樣下去,我們會餓死的。”

“我們不能這樣等死。”

“少尉,我們該怎麼辦?”

……

士兵們七嘴八舌,使武藤心煩意亂。他靠一棵樹榦上,沉默良久,說:

“好吧,今天晚上我們不走了。從現在起,大家每天輪流去找吃的。”

隨後,他點了幾個士兵的名字,叫他們下山去找食物。

當時,地裏的莊稼尚未成熟,玉米棒兒只有指頭粗細,要想弄到吃的,只有到村子裏去偷。

有兩個士兵鑽進百姓的廚房,僥倖偷到了一點剩餅。但一個士兵在偷雞時被百姓抓住,並逼著他說出是哪個村 的。士兵見幾個百姓手中又是棍棒又是鐮刀,不知他們抓住盜賊究竟要怎樣懲罰,驚慌間,便用生硬的中國話為自己辯解。不料這下更糟,百姓們發現他是日本士 兵,便將他一頓痛打,然後關進一間黑屋裏,準備第二天將他交給區公所。直到下半夜,這個士兵才弄斷了捆在手上的繩索,逃了回來。

這個士兵的遭遇使全體逃亡者為之悚然——如果連偷也行不通的話,他們豈不只有活活餓死嗎?

後來有人提議,與其這樣偷偷摸摸,不如痛痛快快地去搶。大家一致表示贊成。

這天淩晨3點多鐘,20多人每人弄了一根樹棍作武器,衝進了一個只有十多戶人家的村莊。

搶劫對他們來說,可謂輕車熟路。他們悄悄潛入莊內,分成三五人一組,前去砸百姓的門。但剛將幾戶人家的 門砸開,村子的另一頭便響起急促的鑼聲,並有人高喊:“土匪進莊了!”轉眼間便有二三十條漢子吶喊著撲過來。他們有的拎著鍘刀,有的握著長矛,有的拿著土 槍,領頭的手裏竟拎著一支二十響的“德國造”。

武藤見勢不妙,立即下令撤退。那幫漢子也不追趕,只是向他們亂放槍。一個士兵當即被打倒,還有兩個士兵中了土槍的霰彈,其餘人趕緊背起傷員,慌不擇路,在野地裏狂奔。

躲進山林後,那個被手槍擊中的士兵便咽了氣。兩個中了土槍的士兵,一個傷在背上,一個傷了屁股,傷口血肉模糊,疼痛難忍,嚎叫著要自殺。

這次搶劫失敗後,他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為了活下去,他們採野果挖野菜充饑。

為了能回國,他們每天夜晚堅持向東前進。

兩名被土槍打中的士兵,槍傷發炎,化濃潰爛,不能行走,趕路時要別人抬著。一天,當大家都去尋找食物時,兩人用一把剃刀先後割斷了自己的喉管自殺--他們不願拖累自己的同伴。

當大家趕回來時,兩個自殺者的屍體已經發僵,脖頸刀口處流出的污血染黑了他們的襯衣和身下的土地。他們的臉上凝著臨死前痛苦掙扎的表情,瞪著無光的雙眼,大張著嘴,手中緊緊地攥著野草。他們沒留下一行字、一句話,就這麼死了。

士兵們明白他們自殺的用意,面對同伴的慘相,不少人哭泣失聲。

他們含悲掩埋了同伴的屍體,繼續東進。但在走到繁昌一帶時,他們迷了路。由於地形複雜,他們轉來轉去,仍在那一帶徘徊。

後來,他們遇到一個採藥的農民。武藤叫一個中國話講得稍好的士兵,勉強向藥農說明瞭情況。並求他與附近村裏的人交涉,說他們願意靠“苦力的幹活,掙點吃的”。藥農見他們形容枯槁衣衫襤褸,生了同情心,答應先下山為他們說說看。

半日後,那位藥農回來說,山下一個村裏的百姓願意讓他們打短工,管吃不給錢。

這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只要人身安全有保障,而又有飯吃,即使是再苦的話,他們也樂意去幹。

入秋的農村,活計很多。特別是山裏的農民,更加繁忙。他們幫人家收割莊稼,拉犁耕地,上山打柴……以此來換取暫時的溫飽。他們在這個山村度過了一個秋天。

秋後,農民們不再需要幫工,而他們也想重踏歸途,便離開了那個村莊。由於他們幹活賣力,和東家有了感情,臨行時,農民們給了他們一些糧食,還給了他們幾床破棉絮,以備夜宿時禦寒,並將他們送出村子很遠。

這時,他們已完全象逃荒的難民,不再引起百姓的注意。

吃問題雖然得以解決,但時已秋末,夜晚寒氣襲人,住宿又成了一大困難。為安全起見,他們不敢到百姓家投宿。一到天黑,他們只有到沿途破廟空房或村頭的草垛裏過夜。如果連這樣的去處也找不到,他們便在塘埂或山坡下擠縮在一起,熬過一個寒冷的夜晚。

但是,儘管經歷了如此的艱辛,他們仍未逃脫做戰俘的命運。

當他們走到南京附近的一個小鎮時,駐紮在那裏的國民黨部隊發現他們行跡可疑,便將他們抓去審問。當弄清了他們的身份後,便將他們送進了南京日俘集中營。

南京的逃亡者中,有幾個比武藤等人的結局要壞得多。

8月下旬,日本第六軍第三十四師團的5名士兵從浦鎮逃出, 第二天就受到對日軍懷著滿腔仇恨的百姓的攔擊。4名士兵被當場打死,剩下的一名士兵逃到山裏躲藏起來,過了一年多的野人生活,直到翌年11月才被人發現, 送交南京國防部遣返機關。當時南京的日俘日僑已遣送完畢,該機關只得發給衣物,將其送往上海,同那裏的日本人一起遣送回國。

日本投降以後,駐華日軍中除了不斷有數人至數十人的官兵結伴逃亡之外,甚至發生過整個部隊脫離建制集體 逃亡的事件。駐華南某地第一0四師團所屬第一三七、一六一兩個聯隊,焚燬軍旗之後,集體流竄于粵東的海豐、博羅一帶;在東北,第一二五坦克師團參謀長藤田 實彥大佐集合該師團殘部及其他部隊的潰散官兵共6000余人,逃入老爺嶺山脈南端的林子頭附近;活動於海防、四平一帶的日軍北滿遊擊支隊之一部,在軍官的 帶領下,逃入通化山區;而30000多關東軍在富永中將的帶領下,逃入蒙江、臨江、長白、撫松一帶山區,大概算是日軍中規模最大的一次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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