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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己独处的时候--- 雪小禅

 词叟 2012-05-24


与自己独处的时候--- 雪小禅 - 鳕鯡鮩鲒 - 鳕鲱鮩鲒的博客

与自己独处的时候


 

 是应该和自己单独呆一会了。 关掉手机,关掉电视。 
 
 也关掉内心那些浮华的、虚荣的小窗户。有的时候,

和自己单独相处一段是必须的。
 
 太吵了,太热烈了。需要贞静的时候,是和自己单独相处才能有的。
  连音乐也是多余的。
 
    不要那一段喜欢听的老戏,也不要那杯热咖啡。

只要把自己拉过来 —— 来,来,坐下, 
只有你和你自己。不能再多了,只能这样了。
 
 面对面坐着,发发呆。
 
   眼神交流,对面的人也是你自己 —— 那是一个终于卸下面具的自己,

干净,清澈,内心一片苍茫。
 
    安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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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听到呼吸 —— 扑达,扑达。可以听到鸽子在阳台上散步,

可以听到空气中传来的水滴声。

此时, 寂寞可以被放大,孤独也会。

可是,这恰恰是与自己独处时所必需的。
 
        也要有必要的追问 —— 是否一直在往山下走,是否回首时一片苍凉?
 
  是否那山下的灯火辉煌已和你再无关联。

而达到半山路途中时,发现行人越来越少?
    而内心却,越来越,坚定。
 
     那些空空荡荡呀,突然缠绵而来。

我和我自己开始战争了,这也是两个人的战争。
 
     此时,最私密,最浩荡,最秘而不宣。

   白热化了。我和我!我多么理解我,

我又多么不理解我,为了赴这场最美丽的邀约,我已经推辞了多少


 
      热闹,那些热闹终会离我渐行渐远,

只有这些饱满的、敦厚的气息会留下来。

不怕迂腐,不怕它们留下来,

安营扎寨了,陪着我,度过一寸寸老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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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化干戈为玉帛了。整个交战的过程中,是一个人,是独自。

我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了,我把我放逐了。 
 
   在那无人的小岛上,也无风雨也无晴了。

有时候,客舟听雪一个人就够了,

有时候,孤独是必须一个人才能品味的事情了。
 

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是最真实的时候。把那些不可告人的私密晾晒吧,那些不能启齿的,那些厌恶至极的,那些喜欢的要命的 ......

它们带着霉菌和毒素,它们带着侵略和邪恶。

可它们是我的,只能和另一个自己分享。

在此刻,可以冷漠,可以忘却,可以厌恶,也可以,极尽欢喜。
 
    这一刻,忽然颤栗起来。
  自己是自己的同谋。
 
 与自己私奔吧,去到没有时间没有地点没有情节的旷野上少有的艳烈时光,

连一杯茶都嫌多余。一生中,总有这样的时光。

总想和自己单独呆一会,哪怕什么也不说,

哪怕只是坐在时光的列车上,一路狂奔而去,

管它去哪里呢,不重要。重要的是:与自己一起,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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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前久了,腿有些麻。坐下了。在阳台的红沙发上。

天气是恰好的阴天,但是屋里暖气很热。

这个 和自己耳鬓厮磨的过程是有些缠绵的,这暖气仿佛是道具,

增加了一些催化作用。可真好。
 
      是淡墨?亦或浓墨?哪一个更真实?
      是惊红?是骇绿?哪一个更烈艳?
  寒夜客来茶当酒。客来了,是自己。连茶也是多余的。

不要了。就这样枯坐吧。枯坐到时间都化了,

枯 坐到时间变了形,可以弄成一种别针的形状,

把它别在胸前,对照自己的少年。
   春来欲作独醒人。
 
扭过头去,看到楼下梅花居然开了。

一花独傲,这样孤冷,这样不俱那周围任意侵略的灰色。

它和自己 单独相处时会如何? 会落泪么?会难过么?

会有刹那间的心酸么? 想起许久许久以前的事情,以为忘记了,
   忽然又扑面而来,而且声势浩大,细节脉络如此清晰。

倒是离得近的那些,一晃二晃三晃,全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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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那些时光里的月光宝盒,看到那些一个个自己。她们也曾经那么热忱, 
傻子似的付出着,她们也曾经心灰意冷,她们也曾一意孤行,
她们也都那样虚荣而且动荡着,她们也曾凉潋滟,也曾那 样清远深美。

 

  她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一步步逼向我。 
   素瓷传静夜,天气黑下来了。

我被我包围了,杀气腾腾的。可是,很快就安静了。

她们是曾经的我,早就面目全非。

她们又纷纷离我而去,挥手自兹别,天涯又古道。

风声鹤唳的时光走了,心里有一座桥梁,
 
        是自己通向自己的桥梁,我看到对面的自己有了翡翠的光泽,

闪着苍绿的颜色。
  
   这样的相处,有了最孤独但也最饱满的意味。

我分开时间的洪水,知道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告诉自己,

那 是一件什么事情呢?那一定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重要得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与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一定是有这样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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