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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到这里，忙碌，也偶尔闲散，并逐渐变得淡淡的，仿佛任何正在进行即将进行的事，都对自己失去诱惑。愤怒也好，欢喜也罢，就是惆怅悲伤，也不过是一种当时的情绪，我知道，他们一定都会过去。——人一旦抱定这种信念，外围的事对你，就再难产生伤害。你也在不自觉中，仿佛挣脱了原来束缚你的重重枷锁，变得翩然自在，却又波澜不惊。似乎是上帝突然心痒痒了，于是把一个时刻准备跃跃欲试的你，与一个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你结合了。是那样一种静与动的结合。他赋予了你这样一种自相矛盾的个性。 悲喜自然是一直存在的。仿佛一段漫长的旅行。即使你清楚明了旅途风光，可是哪些能触动情怀，让你流连忘返，甚或念念不忘，却仿佛并无定数。人对风景的了解，随着心境转变而明晦交替，从来不会一成不变。因为变幻，所以充满变数。就如对一个人的理解，初始可以因无知而崇敬，后来却又失望，继而又有惊喜。探索一段旅程，需要这样一种波澜起伏的宽博心怀，容纳得下世间诸多情绪。 人在旅途成长。仿佛从一片原始丛林出发，走向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有熟悉的风景，是树，是空气，是植物，也有动物；有陌生的行程，你不知道哪里会伏藏危机——或是看去美丽的鲜花，或是不知名的昆虫，它们往往夺人生死于无形。你从重重险恶中行走，一路与死亡贴面搏斗。并不知道结局一笔写在哪里。有时仿佛只有一个人在战斗，与黑夜、危险、恐惧、孤独、退缩的自我；有时又是一群人，却又有对手、朋友、敌人，你要认清自我，才能分辨敌友，以最有利的方式推动行程。你从争斗里获得智慧，从死亡的气息里呼吸坚强。 你会像沐浴在阳光风雨里的鲜花。从阳光里获得温度，也从风雨里获得滋润，同时得到风骨、韧性以及对脚下土地更深一层的掌控。亦得到凋零。有不可抗拒的命运，也有无法直视自我的脆弱。最大的敌手不来自外围，偏偏是对自我的透析与妥协。美丽与危险就像极致绚烂的罂粟，你抗拒不了，又心存惶恐。知道这是一种命运的考验，是束手就擒还是变弊为利，角度难以把握。 路途分辨不清。每一条都通向未知。欢乐，痛苦，或者万劫不复。一旦踏上，你已经失去对命运的主动选择，连平淡安稳的结局都可能成为奢侈。对和错，更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对手，非此即彼，非彼即此，斗争一世，生生不息。不存在能够为你指点方向的先知。他们能告知你的，行路和寻求自我的方法已是最大恩赐。一切的路全要你依靠双脚和心灵去细细探索体悟，才能等到云开月散，光明重现。方向可能是对的。更多时候，也许从一开始就选择错误。你经历坎坷，经历荆棘，经历风霜雪雨，经历惊险波折惊心动魄，以为必然守得云开见月明。却还是望不到前路，只见绝境。 能否跟着心灵行走。你知道这原本就是一场自我的旅程。有太多人喧哗吵闹，友好，善意，满不在乎当作热闹。唯有此时，你方能发现人生是这样一种哄闹热烈。自然有情感道德的束约，你无法辩解，不能挣脱。更多却还是来自外围，若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你方显形，它已动身，早早将你拨理指间。原来，人世的痛苦，第一源于自我，随后才轮到命运本身。会有迷失，听不懂内心所需所求。脚步茫然。 这样一种未知旅途。企盼、激越、忐忑、恐惧、喜悦。仿佛人一生所有感情都凝聚这里，收敛不得。却还是仿佛腾飞前的等待，对未知的探索，就像对生命本身谜底的探求，对人有莫大的吸引和诱惑。对时不觉得在做正确的事情，错时亦无法及时发觉，更改方向。不过对自我的战役，却是持久而且始终激烈的。其实不论旅途再多惊险，也未必有这场战役更加壮怀激烈。记得隐藏在暗处的最大对手是谁，记得是在与自我的贪婪、欲望、嫉妒、恐惧、骄慢战斗，也许更容易从表象看透本质，识破大部分的陷阱危机。人生于世，最大的危险也许不在旅途，而是自身。 走这样一段旅程。不得不走。因为是在旅程，你才可能发现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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