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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个病人，大腹便便，中焦肥满，也是来复诊的。 他是前列腺肥大，老师上次给他开了通下的药，这次她来复诊，老师首先为他拉了肚子没有？ 他说，拉了，一天拉了七八次。 老师问他，拉过后，会不会受不了？ 他说，没什么感觉，只是这耳边有些痒，太阳穴有些胀。 老师说，好汉抵不过三泡稀，吃药后泄下，如果不乏力，那么说明是身体在排毒邪。 老师接着说，你寒湿郁在下焦，久郁化热成毒，既要可以散寒，又要可以解毒。有两味药可解：蜂房、蛇床子，当然还有硫磺，不过硫磺一般不内服。 接着，老师便介绍张昭汉先生的原始点按摩法。 老师说，所有脑袋疾病、感冒、头晕、眼花、鼻塞、流鼻血、牙痛等，都可以从耳后边找到相关的通点，那后边有人头部阳气的开关。这个病人说他太阳穴有些胀，眼睛有些花，老师便当场示范。 一边按病人额头，一边用拳头骨节点按病人后脑，这样按了大概两分钟左右，病人咬牙切齿，双手紧握着桌子边，痛得青筋直冒，鼻头汗出。 按后，病人松了一口气，老师笑问咋样了？ 病人说，眼睛清多了，浑身都清爽多了。这原始点压痛疗法，很快速，按后病人眼睛立马舒服。 老师说，曾经治疗过一个流鼻血的病人，患者在其他地方采取多种办法，都未止住，采用原始点按摩法，按了一分钟后，就好了。 我们看老师按病人的场景，那真像病人在受刑一样，比拍打还要深刻。大概这也是吃苦了苦的一种方法吧。 老师甩甩手，然后回到椅子上，叫我开方，黄连温胆汤。 然后特别加入五味药，我们称老师这五味药为“减肥五郁汤”。 有哪五郁呢？气、血、湿、食、积。 气郁用香附疏理。 血郁用川芎疏理。 湿郁用苍术升散。 食郁用鸡矢藤消化。 积郁用火麻仁润下。 然后，又加入蜂房、穿破石、葛根。 蜂房对前列腺增生、寒湿、郁毒有良效，既是温药散寒湿，又能解毒。 穿破石开路先锋，无攻不破。 葛根升阳，如离照当空，蒸腾诸郁。 老师说，减肥不能单靠药物，要靠锻炼。 病人说，没时间锻炼啊！ 老师说，你只吃不动，小病变重。运动少，阳气不能外发出来，思虑多，又消耗了大量阴血，吃饭一吃进来，中焦就瘀堵。你要放淡定点，多锻炼，锻炼不一定要特别在健身房，锻炼意识比锻炼本身更重更要。当你有锻炼意识后，日常生活中无处不锻炼，比如上下班，上下楼梯，能多走动，就多走动，就是锻炼了。去健身房，未必是真锻炼，在那里很多人都排很多浊气，反而不如直接去爬山。 上午十一点多，还有几个病人，我就先跟老师说，我去火车站把火车票给退了，当我把火车票退好后，老师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在这里住宿修学需要的东西，床、垫、电饭煲，甚至碗筷，老师家里有的，通通都叫我们上去搬，周师傅还特别借来一辆三轮车，把床、凳、桌等家具放到车上，然后我们跟东梅、王蒋、周师傅，一起把车堆到富康小区，搬上三楼。 中午吃饭后，我们回大药房，老师得知我们还缺一张床板，便叫王蒋回来量好尺寸后，就同我们坐车去建材市场按照尺寸切割一块大床板，然后和我一起走回来。 晚上车厢宾馆老板娘又请客，老师由于今晚要坐火车去海南参加道医会，所以在家里吃饭。 我们回大药房时，和老师道别，老师要到南方去，道医会开三天，来回坐车各一天，这样的话，老师要九号才能回来。这期间五天，老师交代，首先你们要注意人身安全，第二要注意病人的安全，有需要熬抓的药，按要求来，第三要注意药房的安全。 然后老师把药房钥匙交给我们...... 73
第四十五天，四月八日。
老师的病人日渐增多，但一般下午又不看病，怎么办呢？ 老师就提前看病，把八点半提到八点，甚至有时老师七点半就开看了。 今天我们过去时，老师也看了一批病人。 病人们说，你们怎么来晚了，我们一看时间，还不到八点半，便说，没有啊！老师为了尽量让多些人看病，都破例提前开诊了。 脚气又有风湿的病人，腰腿不利索，该怎么办呢？ 肾主腰脚，治标治本都还是要落在肾上，把身体从上到下的湿浊，收到肾中排出去。 老师很喜欢用龙骨加炒薏仁这组药对。 老师说，用龙骨重镇下收的药，配上苡仁淡渗利湿，能够把周身上下的湿邪，边往下收边往外利。这样湿邪既能下降，也能够有个出路。 为何要选择薏苡仁呢？ 《药性赋》说：“薏苡理脚气而出风湿。” 薏苡仁这味药，不但能淡渗利湿，还可以治疗脚气、水肿、风湿、痹痛，是非常好的药食两用，性味平和之物。 在治疗癌症、抗癌的辅助食疗方中，薏苡仁粥应该排在首位。上海有一位国医大师，善治癌瘤，他给病人吩咐的食疗方子，就是薏苡仁粥。 口臭该怎么办？ 单纯性的口臭，一般用单味药就能解决，这也是民间草医郎中教给老师的。 老师说，口臭也分为轻度、中度、重度。 轻度是靠得很近才能闻到，这时单用炒谷芽，泡茶喝就有效。 谷芽是宽中消谷，又能健脾开胃的。它消食的力量是最缓和的，助消化而不伤胃气，往往可以大剂量使用，一般都是二十到三十克。 中度的口臭，是隔着桌子也能闻到，口中发出的秽恶之气。 老师说，这种直接用马勃粉泡水喝就有效。 这马勃原来是治咽喉肿痛、热毒炽盛的，口臭由于整条咽喉食道毒热弥漫，所以选用马勃。 重度的口臭，是人一走进房子，周围人都能闻到。 这时用什么呢？人中白。 老师说这是以臭治臭。 人中白就是人尿的提取物，为凝结在尿桶中的灰白色块片，洗干净后干燥而成。人中白性味咸寒，能除热降火，善治热火上涌引起的口疮、鼻衄、口臭等。 李时珍称它为：“寒能降相火，咸能润下走血故也。” 第十个病人，由他父亲带过来，是个读中学的小伙子。 下嘴唇严重脱皮，有一年多了，他父亲说，在太和医院、人民医院，皮肤科、口腔科、内科，通通都看了，搞了一年半都没搞好。一吃饭，那小嘴唇就脱下硬硬的皮屑。小伙子才十七岁，皮肤就显得很苍老，没有少年人的那种嫩滑。 老师摸他脉后说，上嘴唇归胃管，下嘴唇归脾管。这是五脏之中脾脏功能失调，治疗要以健脾伏火为主。 原来这小伙子吃了不少消炎药，清热解毒的药，也吃了滋阴降火滋润皮肤的药，都没有办法。 现在老师换了思路，用温运脾阳，让脾振作起来，然后把多余的火气，降伏下去。 老师重用白术四十克，这是老师治疗各类脱皮病、死皮的心得，也是宗《神农本草经》白术疗死肌的道理。 随后配入茯苓、干姜、附子，加强温运脾阳。 龙骨、牡蛎，把浮火往下收。 牛膝、炒薏仁，把血热湿浊向下引，渗利出去。 由于病人经常嗳气泛臭，这是胆火上逆之症，老师又用黄连温胆的思路，加入黄连、黄芩、枳实、竹茹四味药，把中焦胆火胆热秽浊往下降。 这病人喝完三剂药后，是四月十二号来复诊，做父亲的特高兴。 他说，他天天来老师药房旁边洗车，却都不知道老师这药房里面有这么厉害的中医。 吃完三剂药后，嘴唇收口好多了，这次用温阳健脾的思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所以他又要介绍好几个病人来给老师看。 这次来复诊，老师在他原方上加了降香、丹参两味药。这是在血脉的层面上，再次把气血中的秽浊之气往下降顺。 那小伙子说他吃药后，下面打屁，非常顺，觉得好像胸腔的气都往下排，以前是上面老打呃，气往上走的。 原来他之前是典型的胆胃不降、脾不升清。脾不升清，那嘴唇肯定得不到精血的供养，胆胃不降，那中焦就堵住，吃东西胃口不好，容易打呃，口腔泛臭，气往上逆。 老师用这种处方，既降他的胆胃之气，使浊气下顺，又升他的脾阳之气，使清气能上升。 升降出路，能正常循环，这样大气能转个圈子，能打屁开胃了，大病也会减轻，小病也容易变好。 只要疾病是向好方面转变，老师一般都是在原方上加减，这叫效不更方。 74
第四十六天，四月九日。
今天上午特殊情况，老师有事儿，要外出一趟。 吉铃、杨晶就以为可以放假轻松了，她们两人就在昨晚跑到牛头山露营去了，她们好不快乐，我们却担惊受怕。 我们早上准备写跟诊日记，老师就打电话来，问吉铃、杨晶的情况，非常关心，当然更多的是担心。 两个女孩子，跑到牛头山去露营，这能让人省心吗？ 周师傅本来就因为这两天同学会比较疲累，八号晚上更是辗转难眠。 我们打吉铃的手机，居然打不通，周师傅清晨早早就开车到牛头山去找了。找了一遍，没找着。 老师的电话更急了，我们赶忙放下跟诊日记，小跑过药房，然后和周师傅一起在往牛头山寻找。 在山里我们边找边喊，老师电话里的声音更是担心。 所以我们不得不跑着找，周师傅由于疲累，在后面大喘粗气，但还是紧紧地跟着。 我们的体力有限，但是还是没有放慢脚步，喉咙都喊得有些沙哑。 当我们跑到以前采石菖蒲、穿破石的地方时，手机也没有信号了，周师傅说，就在前面不远应该是她们露营的地方。 于是我们满怀着希望和担忧往前走，在一转弯处，远远看到一个穿着米黄色衣服并背着一个大旅行包的，还有一个穿着黑上衣的，两人优哉游哉地往我们这边走来。 周师傅松了口气道，终于找到了。 我们见她们走近，就告诉她们，你们闯祸了，老师找不着你们，发火了。 她们也很不安，说昨晚一到山上，就没信号了，就怕你们找。 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发短信给老师，报个平安。 后来我们顺路采了些松针，又发现一个很大的蜂房。 周师傅说，要是把这蜂房采回去，那她们便可以将功赎罪了，可惜我爬不上去。 只见那蜂房有大榴莲那么大，黄蜂已经搬迁走了，留下一个偌大的蜂窝。 我们问周师傅，那些黄蜂还会不会回来啊？ 周师傅说，这些蜂不会再回来了，可以摘、 原来周师傅的老家就是在山里的，所以知道废弃的蜂窝，是不会再有黄蜂回来的。 我们看了看，这蜂房是建在藤条上的，藤条互相缠绕，相互牵扯，应该是可以攀爬上去的。 于是便扯着藤条，废了些功夫才爬上去。有些藤条是带刺的，所以摘起来要特别小心。 蜂房很大，摘了近二十分钟，才全部摘完，装了满满两袋。 下山的路上，大家感叹道，这山上的风光真是不错，好风好水。 特别是吉铃她们对露营还是回味无穷，念念不忘。昨晚的露营相信会令她们终身难忘，难忘那清凉的山风，那甘甜的山泉水，难忘那热腾腾的面条，还有那寂静的夜晚。 这次真是有惊无险，老师本来要在外面办些事的，因为这才匆匆忙忙十点多就赶回任之堂，也为那些陆续而来的病人治病。 回到任之堂，老师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好不省心，即便是采了蜂房也不能将功赎罪，也不能免了你们擅离岗位的过错。 这样老师当下就做出决定，讲了药房人员的安全问题，说以后的行踪都必须要谨慎，有外出计划的，都要向老师说。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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