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橋上逢故人》by桃符

《奈何橋上逢故人》by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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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橋頭相逢

　　「等人哪？」

　　「嗯。」

　　「這事也不知道誰起的頭，你說人活一輩子，有什麼事不能當

世了了？非得做鬼還得糾纏，這個不痛快勁！來，兄弟你讓讓，讓

我擠進這空裡，人來人來的太多了，我被蹭的難受。哎，多謝多謝

！」

　　「無妨。」

　　「你這是等誰啊？」

　　「……」

　　「嘿，不說也沒啥，我就是想找個人聊聊。我也是等人，要說

我真是怪冤的。我在上面有一大哥，跟我好的跟一人似的。哦，我

們都是當兵的，本來這打仗麼，哪有不死人的，生死兄弟，他捨命

相救也是意氣。可干啥他非得說什麼一直喜歡我啊。還非說什麼來

奈何橋上等我，不見不散。我拼了老命倒是保住他了，可一回頭我

讓人給滅了。哎，這事太嚇人了，都讓我腿腳不利索了。然後我就

到來這蹲著了。」

　　「……」

　　「你看我幹啥？我對他沒那心思！我就是想，好歹那是我兄弟

，我不能讓他在這裡傻等不是？等他來了跟他說聲再各奔前程也不

遲。哎！我看見他了，我走了啊！」

　　

　　第二次輕車熟路

　　

　　「別擠別擠！哎？兄弟你怎麼還在這兒啊？」

　　「久違。」

　　「你等的啥人啊？就算是王八也該到壽數了吧？」

　　「……」

　　「對不住對不住！一時口快，這輩子糙慣了。來，你這地再借

我站站。唉，這撥鬼真多，我算是趕上了！倒霉催的，我又得等會

！反正沒事，再聊會？」

　　「請講。」

　　「上次不是有個兄弟出的事麼？這輩子我還長記性了，不敢隨

便跟誰稱兄道弟，本來以為就能當個賊頭平平順順過完了，誰知道

又惹上個對頭，整天介跟我過不去，你說這九州四海的，什麼地不

寬敞？就知道窩我那小山包底下跟我死磕，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經

得起這麼折騰麼？」

　　「兄台……既有妻有子，便不該再同人糾纏。」

　　「你當我想和他摻和！再說我哪有？小是說我手下的嘍囉！說

到這個就氣，我上輩子死的早也就算了，這都活到快三十了，居然

連個老婆都沒娶，全讓那個祖宗給攪合了！」

　　「……」

　　「哎，臨了我還得等這祖宗歸陰。我頭七的時候不放心家裡回

去看過，這位蹲我墳頭上喝酒，說什麼要是我不在奈何橋上等他，

他就去拆了我爹娘的房屋，扒了我家祖墳。我心說你能上奈何橋都

是死人了，還能拆房扒墳。本來打算不打理他來著，可那傢伙居然

就哭了，我X，一個男人，說哭就哭，寒得我雞皮疙瘩一身一身的

。老子也就心軟了。你看啥你看啥？我沒那麼多花花心思，什麼情

啊愛啊的，太膩歪了！等他來了，跟他打一架，然後分道揚鑣，反

正不能讓他怨到下輩子去。膩歪透了！」、

　　「……」

　　「說來也怪，我就是不想欠人的。一想要是我不搭理他，萬一

，我就是說萬一，他和你一樣，在這一直一直傻站著，那也太不是

人幹的事了。是好是歹總得給人說一聲，對吧？」

　　「有理。」

　　「哎！我不是罵你等的那人——不過這人也確實不地道，唉！

真麻煩！」

　　「無妨。」

　　「你居然還知道笑啊，這樣好看多了。唉，又木起來了。這次

估計得等一陣了，幸好咱倆能搭個伴，也不悶。你不嫌我嘮叨吧？

我在這裡蹲著不礙事吧？」

　　「請便。」

　　奈何橋上三年整

　　「兄弟我走了啊！」

　　「兄台走好。」

　　「唉，我說要不你也別等了吧，回頭咱投生到一處去，也有個

照料不是？這都多久了，那混賬玩意要來早來了。沒準修成什麼精

怪成老不死的了，你別等了吧！」

　　「口下留德，我再等一世也無妨。」

　　「你……得，管不了你！我走了！」

　　第三次老馬識途

　　「哎，讓讓地！」

　　「久違。」

　　「你不問我啥？」

　　「又要等人麼？」

　　「誰也不等，了無牽掛。」

　　「那為何……」

　　「我說你還打算等多久啊？」

　　「……」

　　「實話說吧，我看你站著就是礙眼！本來打算繞過去的，可是

一想你跟柱子一樣戳這裡就煩。我跟你說，今天你想跟著我便罷，

要是不肯走，我抗也能抗著你去投胎。不許在這裡等了！」

　　「鬆手。」

　　「不鬆！我就是一直想著你還在這裡傻站著，這輩子都沒過痛

快。那人有什麼好？有什麼不能放下？那些情愛糾葛就這麼銘心刻

骨？他還不是把你個丟下了！跟我走，老子帶你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去！」

　　「我不能放。」

　　「你……我可真抗了啊！」

　　「你可想知我在此等候前因？」

　　「說，我倒要見識見識那是個什麼玩意！」

　　

　　奈何橋上說前因

　　「我與他相識時都已非年少兒郎，我那時雖是孑然一身，他卻

有兄弟家國，縱然情意相通，但終究無法同忠義相較，後來致死不

得相守。是他去時殷殷相托，說叫我等他了卻前塵，然後便同我生

生世世。我應了他，等他輪迴斬斷三生恩怨，我留這裡為他守一絲

情牽。」

　　「那他來了麼？來了麼？就任你一人跟傻子一樣！」

　　「來過。」

　　「啊？」

　　「他每次輪迴中，都曾來看望過我。因此倒也不算寂寞。」

　　「我怎麼沒聽你說？」

　　「他第一世了卻兄弟情，第二世消了恩怨債，第三世許了來生

願。如今總算功德圓滿。」

　　「……為何我覺得這故事似曾相識？不過這又如何？反正你今

天得跟我走！」

　　「我當初為何沒有察覺，原來你這般呆……」

　　「什、什麼？」

　　「你當真只要跟我喝酒吃肉麼？」

　　「我、我我……」

　　「如此也罷！反正你說情愛也不算什麼，走吧。」

　

　　「哎！你先別著急投胎啊！我那不是以為你唸著旁人麼？等等

我！！！」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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