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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 本草学习笔记1-3

 盲人王后 2012-06-16
析酸
提到酸味,我们就会很自然的想到收敛作用,这是中医界的通识。但也不能因此束缚了思想,应该看到酸和收之间并不是绝对的一对一的关系,即有一些酸味除了收,还能发。
首先就五行的归属来说,酸属木,于季节对应于春,而春季又是生发的季节,和收敛对不上号,因此我们认为酸味内部是应该分类的。初步可以分为“春酸”与“秋酸”。“春酸”是一种没有成熟的酸,“秋酸”是成熟以后的酸。前者比如乌梅,乌梅是未成熟的果实,还处于生长阶段,里面自然含有生发之气,所以说乌梅是有生发作用的。《本草崇原》曾述:“乌梅味酸得东方之木味,放花于冬,成熟于夏,是禀冬令之水精,而得春生之上达也”。李士懋先生认为一些病人的乏力懈怠是因为春升之力不足造成的,用乌梅丸治疗获得了良好的效果。本方以乌梅作为方名,说明乌梅在方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至少也能说明乌梅与全方的作用方向是一致的。因此我们认为春天之酸具有生发作用。那么“秋酸”是什么呢?是成熟果实的酸味。大部分果实是从酸到甜,成熟以后就不再酸了。但象五味子成熟以后还有酸味,这种酸名副其实的有酸敛作用,属于“秋酸”。可见同是酸味,因处于的季节不同,其作用方向也是不同的,还有一种酸似乎不能归属于“春酸”与“秋酸”的分类,如山楂的酸,表现出的是酸的腐蚀作用,我们常用它消食或减肥。通过这些分类我们知道酸味是不能用一个收敛概括的,还应该分析每味药的个性。
李阳波先生研究中医注重时间与空间,他在论述每味药物时总是提到药物得某方之味,某令之气(参见《李阳波伤寒论坛讲记》)。可见在先生的心目中,或许认为药物的味与空间方位联系较为密切,酸代表东方,苦代表南方等等;药物的性和时令关系比较密切,温对应于春天,凉对应于秋天等等。时间是一维的,温只能对应于升,凉只能对应于降,这一点没人争论,空间是多维的,所以古人对药物的味争论最多。比如我们刚才讨论的乌梅,尽管我们把它归入“春酸”,也不能说它就没有收敛的作用。有人就认为正是由于它的生发之气较强,才须要有酸敛来制约它,以达到平衡,这种解释当然合理,但要注意这种生发与酸敛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无法分离,在化学药物中,某种酸是由氢离子和酸根组成的,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图单独使用其中的一种离子:口服稀盐酸帮助消化是用的氢离子,用枸橼酸抗凝是用的酸根,但我们无法把单独的一种离子拿出来,即使想要用氢离子帮助消化,也要同时把氯离子喝进去。想利用乌梅的生发之性时,酸收之性也喝入体内,只是由于配伍的原因,它表现的不明显,似乎可以这样总结:“春酸”以生发为主,收敛为辅;“秋酸”以收敛为主,生发为辅。不光酸味是双向的,别的味也一样,咸能软,用盐泡的青菜都打蔫了,是咸能软的例子。可是做豆腐的用盐卤一点豆浆,液体能变成半固体,可见咸不仅能软,还能坚。《内经》中说酸能敛,咸能软只是举出事物的一面,留下一面让我们自己去发掘,而不是束缚我们的头脑。这样我们再看每一味药物就不是一条直线了,而是双向或多向的。 
辨酸与涩我们经常把酸涩连称,好象这两种味的作用差不多,有收敛固涩的作用。但杨时泰曾把酸与涩做过一个对比,他认为“酸者,阴中之阳未能大畅以和其阳也;涩者,阳中之阴未能大畅以达其阳也”。初看起来,好像毫无根据的两句话,如果联系自然现象思考一下,就不能不佩服古人的高明了。我们知道有的果实在夏天成熟,有的在深秋成熟。在夏天成熟的比如苹果,是先酸后甜;在深秋成熟的比如柿子,是先涩后甜。苹果在春天生长,春天为阴中之阳,阳气正在壮大,总体来说阴的力量大于阳,所以“阳未能大畅以达其阴也”,这时苹果会很酸,随着阳气增长,到了夏天,阴阳双方的力量比较平衡了,果实才表现为甘味,甘为土味,是阴阳平衡,比较冲和的表现。柿子刚好相反,生长的大部分时间在夏天,阳气旺于阴气,到了初秋阴气开始生长,但力量较弱,“阳中之阴未能大畅以和其阳也”,所以这是柿子很涩,到了深秋,阴气足以匹配阳气了,柿子才能变甜。既然酸与涩正好对称,那么酸应该有“滑”的性质,由“望梅止渴”这个词我们知道酸能生津,万物有水就能滑,所以阴盛于阳就会“滑”。而生柿子不仅不能生津,咬一口会让人觉得舌头都转不动,就是因为它阳气太多,阴气不足以平衡的缘故,阴气不足自然津液也少,当然会觉得涩。其实万物一理,在微观世界也是阴气盛就“滑”,阳气盛就“涩”。我们知道金属都有电阻,其阻力大小是和温度正相关的,温度越高(阳气盛)其电阻就增大,表现为“涩”;如果温度降低,电阻就变小,表现为“滑”。如果降到绝对零度附近,会变成超导体,表现为绝对的“滑”。我们中医虽然不是现代意义的“科学”,但是用我们的理论也能得出与科学一致的结论,“科学”对电阻现象的解释是温度越高,原子振动的频率越快,电子就越难通过;中医的解释是,温度越高,阳气越盛,“阴气未能大畅以和其阳”,表现为“干涩”,电子当然不容易通过了。有点异曲同工吧。以前曾讨论过酸,分为“春酸”与“秋酸”,无疑本文说的与涩相对立的酸是指“春酸”,这种酸以生发为主,而“秋酸”以收敛为主,是不是与涩接近了呢?应该说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涩味虽然能固涩,表现出“收”的作用,但这种作用的机理是因为干燥,不润滑了,避免了物质的流失,并没有象酸敛一样具有向内收的气机,因为前面说了,初秋果实还没有成熟,怎么能向里收呢。中医有个术语叫“酸甘化阴”,不知道出处是哪里,这个酸甘化阴的酸应该也是指的“春酸”,如果是“秋酸”,很难想象能够化阴。 
麻黄的破坚积聚作用
我们应用麻黄时,主要用其发汗,平喘或利水作用,但《本经》中麻黄还有破坚积聚的能力,目前对这一作用应用较少。
破积聚的药物一般选用三棱、莪术、牡蛎等,麻黄有这么强的力度吗,我们认为麻黄并不能以力度取胜,而是要靠其“渗透力”,起到“先锋”的作用,用麻黄引领化痰活血药进入顽痰死血之中发挥作用,或问:这与芳香开窍作用有什么不同呢,用菖蒲、冰片、麝香不也能起到这个作用吗。应该看到两者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一个是“开”,一个是“渗”。“开”是把一个宏观的容器打开,比如打开壶盖,“开”法多用于心窍闭塞等情况;“渗”是指进入微观的缝隙,比如我们用塑料袋包油条时,就会发现油条的油可以透过塑料袋“渗”出来。麻黄也有这种渗透作用,试想麻黄可以发汗,其药力可以进入细微的汗孔,说明它的作用不是开,而是渗。“开”给人的感觉是瞬间的作用,一下子就打开了,“渗”就需要一个时间过程。在病的急性发作期,“开”是优于“渗”的,比如冠心病心绞痛发作时,用速效救心丸,可以在即时发挥作用,就是因为里面有开窍作用的药物。但这种开窍的药物不大能够预防发作,很多病人就诊是为了让疼痛减少发作,如果一个不稳定心绞痛的病人辩证为实证,可能要用一些活血祛痰的药物,这时可配伍少量麻黄,发挥其渗透作用,带领诸药渗入顽痰死血中,使药物及早发挥作用,避免心绞痛的发作。除了冠心病,其他堵塞不通的疾病,只要辩证为实证,都可以伍用少量麻黄。但我个人认为,好像心脏病最适合,因为我们都知道麻黄用多了会心慌,可能它本身就和心脏有一定的亲和力,方向性更明确。当然,用麻黄需要注意量不能过大,3克就够了,时间不能过长,一周以内为好。不然的话,有病人会反映,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有时气短,或心悸。所以说,用麻黄这样的药需要“见好就收”,不可以“贪大喜功”。总之,我们认为麻黄的破坚积聚作用并不是用蛮力的开破,而是因为他有一种“渗透力”。如果真的用比较大的量硬破,一般的病人恐怕是承受不了的。

黄芪与表证
    有医家认为表实无汗时不能用黄芪,恐怕黄芪能助表邪,使表邪更难祛出,又有医家持相反意见,认为黄芪无汗能发,有汗能止,如《本草汇言》就说:“伤寒之证,行发表而邪汗不出,乃里虚而正气内乏也,黄芪可以济津以助汗。”两种说法不能统一,有必要进行一下分析。
首先,黄芪主补阳气,作用主要在体表,这一点基本没有异议。因为芪有长和老的意思,太阳也为老阳,黄芪应该和太阳有一定的联系,而太阳又主体表,所以黄芪作用部位也主要定位在体表。那么太阳受邪出现太阳病时,用黄芪直接达到太阳所主的部位不是正合适吗?可有医家认为它到体表恰恰是帮助邪气。看来分析黄芪到底是“投敌”还是“抗战”成为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外邪侵袭人体,正气马上进行抵抗,如果正气本身不能驱邪外出,就要有药物帮助,药物要想起到协助正气的作用,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作用方向向外;二是与邪气性质相反,既以热治寒,以寒治热。而所谓助邪也无非两种情况,一是引邪入里,太阳病下之过早,可以看作是助邪;二是药物与病邪性质相同,如用辛温法治风温也是助邪。我们来看黄芪作用向外,这一点上肯定不会助邪;性温对于风寒侵袭来说也不会助邪,(对于风温来说,当然助邪,但一般医家所说的黄芪助邪,是指风寒实证,风温证没有人会糊涂地用黄芪)。所以说黄芪助邪的说法似乎是没有根据的。但又有人说了,黄芪的使用都在《金贵要略》里,《伤寒论》中不用黄芪,岂不是外感病不用黄芪的证据吗?张仲景确实于表证不用黄芪。我们认为这是因为黄芪的特长是其建设能力,不是其战斗能力。黄芪被誉为外科圣药,因为它能温分肉,肥腠理,使阳气和利,充满流行,自然生津生血,体表有疮痈时,可以凭借黄芪的“托”力而痊愈;体表过虚汗出多时,可以用玉屏风散建成一堵围墙。因此黄芪与麻桂等解表药虽然都作用在体表,但可以说一文一武,外邪入侵时,要靠武将厮杀,而不是在边关建造围墙。另一方面,战争时期在边关设一文职,作为“监军”,往往对武将有“掣肘”的负面作用。所以说张仲景于表证时不用黄芪,并不是因为黄芪要“叛国投敌”,帮助邪气。在此要为黄芪鸣冤。在表证时用上黄芪,估计病程要拉长一些,并不至于使邪气更加旺盛,或邪气留恋不出。
    但不止一位医家认为黄芪能助邪,也不能视作空穴来风,肯定是这些医家实有所见,而不是一拍脑袋凭空想出来的。应怎样理解“助邪”说呢。我们说解表祛邪一定要根据邪气的力量来选择方药。邪气本来不太强,选择了强力的解表剂,就会药过病所,对正气有损伤;邪气很强,选择的解表力量不强,就会把药力和正气郁住而不能透发,产生一些不良的变化。药力能透出去才算真正作用于邪气了,透不出去就会作用于机体自身产生伤害。就象手榴弹能仍出去才炸敌人,仍不出去就炸自己的人。《伤寒论》中说:“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服之,常须识此,勿令误也”。后人总结为表实不可用桂枝,就是因为桂枝汤的解表力量不够强,会被邪气闷住,导致郁而化热,使发热更加剧烈。张仲景惜墨如金,在这里却近乎唠叨的叮咛嘱咐“常须识此”,可见如果药力不足,被外邪郁住的危害是非常大的。那么试想,在表实的情况下,桂枝汤尚且力量不足,黄芪就更不用说了,可能有一些医家看到用黄芪后发热更剧,就认为黄芪能够助邪。表实证真的应该对黄芪畏如蛇蝎吗?请注意,前面说的黄芪能使表实证发热加剧,是在解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发生的,如果配以足量的麻黄汤,黄芪大不了会使解表过程变得缓慢一些,并不至于是病情加重。我们可以这样来说,对于表实证,黄芪不适合使用,但也不是绝对禁忌的药物,有没有害处,关键看配伍的解表剂力量如何。不过如果因为方中有黄芪再加大解表力量,明显是画蛇添足的行为,所以说表实证没有用黄芪的。那么表虚证呢?应该说没有单纯的表虚证,表虚都是里虚造成的,是实力不足的表现。如果正气很足的话,一般都是表实证,或者邪气被拒于体外根本不发病。正气不足时就会形成脉缓、汗出的表虚证。进一步细化,正气不足又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是虽然弱,还可以一战,就象桂枝汤证,可以直接解表外出。既然要作战,那就没有必要用黄芪。桂枝汤补虚的力量有生姜、大枣、炙甘草、热粥等,这些都是从中焦而发,从中央往前线增兵;正气不足的第二种情况是,虚弱的以不足以一战,一战就有崩溃的危险,这时候确实是“攘外必先安内”。《本事方》有一则著名的医案:“……发热头痛,烦渴,脉虽浮数而无力,尺以下迟而弱。许曰:虽麻黄证而尺迟弱,仲景云尺中迟者,荣气不足,血气微少未可发汗。用建中汤加黄芪、当归冷饮,翌日脉尚尔,其家煎迫,日夜督发汗药,言几不逊矣,许忍之但只用建中调荣,至五日,尺部方应,遂投麻黄汤啜二服,发狂,须臾稍定,略睡,已得汗矣……”。这里用建中汤的同时用了黄芪,是因为要先培补正气,暂不交战,建中汤在中焦搞建设,黄芪在体表建设,阻止外邪入里。试想,如果黄芪真的助邪的话,就会引领邪气趁机体里虚一起入里了,但这里恰恰因为它有建设能力,阻止了邪气的深入,为正气的积累赢得了时间。
    总结全文,表实证不用黄芪,表虚证要根据正气虚弱的程度决定是否作战,可以交战的就不用黄芪,暂不交战的可以用黄芪。

附:人参与表证
论述了黄芪与表证的关系后,就不能不探讨人参于表证的忌宜。人参能不能实表固邪呢。我们知道黄芪与人参比较而言,人参补气于里,黄芪补气与表。在解表时用黄芪容易掣肘,用人参应该没有这种缺憾。但麻黄汤、桂枝汤都不用人参,麻黄汤是正气不太虚时用的,人参不是必须的药物,经方中从来不放可有可无的药物,而且人参补里气,类似辎重部队,与麻黄汤的轻捷不是一种节拍。桂枝汤证较麻黄汤证稍虚,但所用的补虚药同时也有解外作用,如大枣是配合生姜调和营卫的,热粥除了补充营卫之源外,还要借助其热力,都不是单纯的为补虚而补虚,所以桂枝汤也不用人参这种纯补的药物。如果邪气攻破体表的防线,进入半表半里,表现出正气已有所不支,这时候小柴胡汤就用到人参了。(虽然小柴胡汤加减法中有去人参加桂枝,那是因为邪气主要还在表)所以说不会助邪气,只要在合适的战场人参完全能够协助驱邪。喻嘉言是力主人参能够驱邪的:“若元气素弱之人,药虽外行,气从中馁,轻者半出不出,留连为因。重者随元气缩入,发热无休,去生远矣,所以虚弱之体,必用人参三五七分入表药中,少助元气,以为驱邪之主,使邪气得药一涌而去,全非补养虚弱之意。”所以喻嘉言非常喜欢人参败毒散,《医门法律》论此方说:“方中所用皆辛平,更以人参大力者,负荷其正,驱逐其邪,所以活人千百万计”。因此,保守点说,表证时用人参没有太大害处。当然,这种表证应该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表证,可能叫做外症比较合适,败毒散症虽然也属于表证,但相对与麻黄汤症来说肯定要偏里一些,因为正气有些不足。小柴胡汤证半表半里也属于外症。
茯苓与猪苓
古人论茯苓多认为它能够先上后下,李时珍就持这种观点。但类似于先上后下或先下后上的说法都不太令人信服,他是这么论述的:“至东垣、王海藏乃言小便多者能止,涩者能通,同朱砂能秘真元。而朱丹溪又言阴虚者不宜用,义似相反,何哉?茯苓气味淡而渗,其性上行,生津液,开胺理,滋水源而下降,利小便,故张洁古谓其属阳,浮而升,言其性也;东垣谓其为阳中之阴,降而下,言其功也。《素问》云,饮食入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观此,则知淡渗之药,俱皆上行而后下降,非直下行也。”我们来看,“气味淡而渗”就推出其性上行,是不是有些别扭呢?我们一般找不出淡渗和上行有什么必然联系。又引用《素问》“游溢精气,上输于肺”一段,也只能说明是胃气上行,而不是茯苓本身上行,因为所有的药物都要被胃气运载着上行的。我们认为茯苓能上能下是对的,但不一定有先后之分。
有些植物四季常青而不凋零,这或是因为它禀受的阳气充足,如松树;或禀受的阴气足,如天冬,麦冬。因为松树阳气足,可以抵御冬寒,所以不会凋零;那么天冬,麦冬怎么来解释呢?我们说冬季阴气盛,但天、麦冬禀受的阴气更盛,这么相对的一比较,冬季反而成了阳了,也就是对于天、麦冬来说四季如春,春夏秋冬四季相对于天、麦冬来说都是偏阳的,所以它们四季都不凋零。这也许是它们叫“冬”的含义。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冬季”。松树阳气旺盛,茯苓又生长在砍伐后的松树根上,这能给我们提供什么信息呢?没有砍伐的松树其阳气上行,砍伐以后就断了这个去路,阳气只能留在根部。试想松树的阳气本来就很旺盛,现在又都郁阻在了根部,那么局部的阳气更盛了。这一团阳气在这里肯定是不稳定的,我们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这团过剩的阳气要吸收周围的阴气来维持平衡。药农寻找茯苓有个经验,即下过雨后,有茯苓的树桩周围干燥的快,或有不长草的地方,这就说明这团阳气在大量的吸收阴津。所以说茯苓长成后就是一个以阳吸阴的复合体。那么茯苓进入体内以后呢,它已经没有松根提供给它的阳气来源了,这种阴阳相吸的状态恐怕就不能维持,就要分裂。象盘古开天地一样,阴阳要分判。我们知道轻清者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下凝而为地。这样清阳上行而补心脾,生津液,开腠理;浊阴下降而利水湿。因此说茯苓的作用是分理阴阳,它的升降是同时的,而不是先升后降。如果用化学反应来比喻的话,茯苓的生成是一个化合反应—阴阳相吸;茯苓在体内是一个分解反应—阴阳分离。当然这两个反应不是截然分开的,它是维持一种平衡,化学中好像是叫可逆反应,随着外部条件的不同,平衡点可以向左或向右移动。在茯苓生长时阴阳也不是不分解,不过是阴阳化合的趋势大于分解的趋势;在体内时正好相反。王好古认为茯苓“小便多能止之,小便涩能利之”为什么有这种双向调节作用呢?因为茯苓在体内虽然以“分阴阳”为主,也并不是不合,而是可逆反应,如果小便本来很多了,说明机体的阴阳已经有分地过度的趋势,分合是相对的,茯苓相对于机体来说是“合”了;相反,小便不利是气郁水中,阴阳不能分离,机体阴阳表现为过度的合,茯苓相对机体来说就是“分”了。可见,茯苓在体内到底是表现为“分”还是“合”,要视机体的状态而定。而不能死板的规定成先升后降,我看了好多文献都提到茯苓先升后降,但一直也不能理解“先后”到底是怎么来的。伤寒发汗后,心气虚,肾水上逆可能会发作奔豚,这时茯苓是一味很重要的药物,不仅是利用它淡渗利水的作用,还要用它上升的阳气以补心。《本经》记载了它能主“惊邪,恐悸”,“久服安魂,养神”。仅仅是淡渗显然是不能养神的,仅仅从升阳补心的角度来解释也不太合适,我们还是要从阴阳分合的角度来理解,“惊邪,恐悸”除了心阳气不足以外,还有心气涣散的因素在里面,是“分”的太过,和小便过多是一个道理,用茯苓阴阳相吸的作用,可以收摄心神。它不仅在心脏合阴阳,治疗男子梦遗,女子白带是在脾肾合阴阳。茯苓还是化痰的要药,痰和饮不一样,饮质地稀薄,可以用淡渗之性把它渗掉,象在一汪水上面洒一些干土;痰质地粘稠,仅用淡渗的方法只能使它更加粘稠,对痰的祛除不利。所以茯苓化痰还是用的它分理阴阳的作用。因为痰的形成也是因为升降之令不行,导致的阴阳相混,用茯苓后清阳上升,浊阴下降,痰才算真正的被“化”掉了。关于治痰我们多说两句,中医与西医治痰的思路不一样,西医眼中的痰只有排出来才行,其治疗就是用些沐舒坦之类的稀释痰液,用药以后病人反映吐痰爽快算是有效;中医虽然也主张往外排出,比如用些鲜竹沥之类的药物,但又不局限于排痰,除了往体外排,还可以在体内化掉。“化”是把有形的东西变成无形的气。用完二陈汤后病人也不一定吐出多少痰,但可能反映痰少了,因为痰化为无形了。就单说排痰,似乎中医西医都一样了,其实也不一样,西医的痰只能往上走,往下坠就麻烦了。而中医眼中的肺是一个钟罩,没有底,不仅是肺没有底,连横膈肌都没有,所以中医的痰往往能从大肠排出,确实不可思议。
与茯苓最接近的药物当然就是猪苓了,都是树根下的菌类。所以对猪苓的药性解释也应该和茯苓对照参考,而不用另起一套理论。对于茯苓和猪苓的区别,邹澍是从松树与枫树的不同来考察的。《本经疏证》:“夫松之概,挺拔劲正;枫之概,柔弱易摇。松之理粗疏;枫之理坚细。松之针至冬益苍翠不调;枫之叶至冬遂鲜赤而即落。是其一柔一刚,显然殊致。茯苓属阳,治停蓄之水不从阳化者;猪苓属阴,治鼓荡之水不从阴化者。”邹澍后面还举了实例,仲景以猪苓名方的治证,大多具有热象,都有渴;茯苓组方治的证,不渴的居多(五苓散除外,因五苓散中二苓俱用)。因为松树阳气足,导致茯苓一是蕴含的阳气多,二是生长的体积大;枫树阳气不如松树旺盛,所以猪苓蕴含的阳气也就不如茯苓充足,阳气不足吸引阴气的力量就不强,导致猪苓的块头也不如茯苓。茯苓要在松树砍伐后才生长,猪苓为什么能在不砍伐的枫树下生长呢,因为松树冬天不落叶,枫树会落叶。松树阳气足,不砍伐时阳气一直往上升,砍伐后上无出路才归到树根;枫树就不同了,到了冬天随着枫叶的落下,阳气也归根了,所以不砍伐也能生出苓。因茯苓属阳,猪苓属阴,黄元御认为猪苓“渗利泄水,较之茯苓更捷。”既然渗泄能力强,升阳作用相对茯苓来说就显得不足,《雷公炮炙论》提出:“以升麻叶对蒸一日”或许就是为了弥补它的升清能力不足。杨时泰论述猪苓最有深度:“夫阴阳不得相离,离则病,此味分隔阴阳,能使阳离于阴……《本经》首主痎疟,惟肯堂治疟用猪苓,以分隔阴阳,使阳不下陷于阴,与洁古升而微降之说相合。”
总之,茯苓、猪苓都是以阳吸阴的复合体,它们能使体内的阴阳或合或分。调节着体内阴阳分合的可逆反应。当体内阴阳纠结,升降不行的时候,可以形成痰湿,用它们分理阴阳能将痰湿化掉,当体内阴阳过散而不合时,可以出现神志不守,遗精、带下等疾患,用茯苓可以使阴阳相吸,达到补益心肾的目的。茯苓与猪苓的不同是茯苓偏阳,猪苓偏阴,猪苓的降性强于茯苓。
泽泻
在《医学启源》中认为泽泻:“其用有四:入肾经,一也;去旧水,养新水,二也;利小便,三也;消肿疮,四也。”我们认为重点在于“去旧水,生新水”泽泻能够利水去湿是医家所公认,没有什么值得分析的。但它同时又能够“起阴气”,“止消渴”就反映出它的作用并不单一。许多医家因此把水分为两类,如刘潜江分为真水和凡水;邹澍分为生水和熟水;都从不同角度丰富了我们对水的认识。我觉得如果提纲挈领的话,还是《医学启源》的“去旧水,生新水”比较简洁。机体内的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比较“听话”的,供生理活动需要,这类可以叫做新水,其实就是人体正常的津液;另一类是桀骜不驯的,在体内或上或下,能引起机体眩、悸、渴、呕、利等症状,这类水可以叫做旧水,其实就是水饮。这两类水并不能协调存在,总是一胜一负。泽泻的作用无非是打击叛逆的,扶持顺从的。旧水一般都是机体用过的水,比较污浊了。泽泻排除旧水相当于把机体中的污垢冲刷干净,《本经》中说它能主风寒湿痹,治疗风寒湿痹的一般都是风药,泽泻为什么也行呢?风药治痹相当于干洗,用泽泻是水洗。邹澍说:“至风寒湿痹之得解,水得之而消,又莫非渣质之流行。”《别录》记载能“逐膀胱”,后世医家认为它能去湿热,恐怕也是冲刷污垢的意思。泽泻,茯苓,猪苓都能利水,但泽泻还有降脂的作用,其他两味没有。血脂过高在我们中医看起来也是污浊不清的东西混在了血液里,沉积在血管上,泽泻能清刷污垢,所以能够降脂。其它两味虽然也利水,但是缺乏去污能力,就象只用清水,不打肥皂一样。泽泻连风寒湿痹的沉积都能冲刷,何况是血脂呢。有些反中医的人士如方舟子认为六味地黄丸中含有泽泻不安全,他说饲喂含泽泻提取物的饲料3个月,使大鼠的肝脏出现混浊肿胀和玻璃样变性,肾脏近曲小管上皮细胞出现肿胀、空泡变性。方先生是什么样人,将来自有定论,我们这里暂不废话讨论。但我们应该对泽泻的毒性有个正确的认识,凡是得出这种结论的试验一般都是做的毒理试验,要分几个剂量组,即使最低的剂量组用量也比我们人类的正常用药量要大很多倍,而且一天不落的给动物灌胃好几个月。用这种措施如果动物的组织器官没有一点损害的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灌的是白开水,根本不是药。所以方先生的聪明之处在于擅长欺骗一些不爱思考的人。还有另一个高明的地方在于“只破不立”,先生句句不离科学,可是要问问先生在科学方面到底有什么建树呢,他可能又回答不上来。他擅长的只是破坏有序,制造无序。别人盖座房子要好几个月,他拿个手榴弹炸掉只是瞬间就可以完成,然后可以从这种破坏中得到快意快感,还能得到名利。这种做法倒是符合自然规律,因为就一个孤立的系统来说,它自发的变化总是朝着熵增加的方向进行的,所以事物总是要从有序走向无序的,不过这种作为太简单了,搞破坏谁不会啊,一个顽皮的孩子或有些心理疾患的人都能做得出来,因此靠这种方法出名为正人君子所不齿。不过也要感谢方舟子,他的文章对我们有帮助,我们思考一下为什么肾小管上皮细胞会肿胀呢,泽泻能够冲洗污垢,对机体起到有利的作用,但把一个东西洗干净以后就应该结束了,如果还不停的冲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我们如果洗上半天衣服,把手拿出来时会发现皮肤都泡白了,有些肿胀的感觉。肾小管经过大剂量长时间的冲刷会肿胀也就不足为奇了。泽泻的“泻”是一个去旧的过程;“泽”是迎新的过程。所以泽泻的作用就是把一个脏的容器冲刷干净,再装入清水。绮石在《理虚元鉴》中论泽泻:“每称泽泻有神禹治水之功。夫亦未尝究其命名之义矣。盖泽者,泽其不足之水;泻者,泻其有余之火也。”这种解释比较合理。但我们认为其泻不仅是泻有余之火,还要泻有余之水。《本经》说它“消水,养五脏,益气力”。意思也是先去掉旧水以后,机体能生出精微,然后五脏得养,气力得益,面能生光。不过泽泻毕竟是以泻为主的,不能看成补药。《本草蒙筌》说:“泽泻多服虽则昏目,暴服亦能明目”。这说明什么呢?短期内服用泽泻可以把机体内的污水换成清水,所以能明目,但长久服用的话,因它泻性比较强,对真气有损耗,所以又能昏目。正象李时珍说的:“若久服,则降令太过,清气不升,真阴潜耗,安得不目昏耶?”可见泽泻还是以降为主。它的升是降以后的结果。它本身并不能象黄芪升麻那样主动的升。《读医随笔》中称:“泽泻,辛麻苦寒,入三焦、膀胱,迅逐水邪。其辛麻能使三焦、膀胱之细络为之开疏,而水得畅下。”如果泽泻辛麻的话,可以推论出其性上升,可是不知道这个辛麻的说法怎么来的,在文献中找不到,如果说是亲自尝出来的话,我们不妨也尝一下泽泻,确实体会不到有辛麻的味道。所以这条理由也不充足。
总之,因为文献记载泽泻的功效有双向性,既能消水,利小便,去湿热,又能起阴气,养五脏,聪耳明目。后人解释时只能有两种途径,或者在方向上分个先后,用先上后下,先下后上的方式来解释;或者把水分为两种来解释。我们归纳一下文献,基本上都是这两种思路。把水分为两种是比较符合人体实际的,机体内确实有正常的津液和不正常的水饮。《伤寒论》中常说有水饮的患者口渴,就是说不能解渴起不到津液的作用。而且这种口渴喝水还容易吐,也可以看出水饮和津液势不两立,既然不能两立,泽泻帮助一个,打击一个也就是很自然的了。如果用先上后下来解释,虽然也很巧妙,但很难找到确凿的证据。如陈修园说:“泽泻气寒,水之气也;味甘无毒,土之味也。生于水中而上升,能启水阴之气上滋中土也。”这条理由就不充分,生于水中而上升的植物还有很多,比如水稻,莲藕,并不具有启水上行的作用。后面又说“此物形园,一茎直上,无下行之性,其功效如此。”就更不知所云了,形园和上行有什么联系呢?一茎直上也算不上什么特点。所以先上后下的解释有点站不住脚,还是张元素的“去旧水,养新水”更朴实一些。

端午节就要到了,我们一起学习一下石菖蒲
石菖蒲
菖蒲属为水生或湿生常绿草本,是天南星科中最原始的属,起源于晚白垩纪(约1亿年前)的旧热带,最早在水环境中产生。虽然它现在也可以在陆地生长了,但它均来自水生祖先,可能有些类似动物界的两栖类,就像莲藕也是水陆都可以生的,旱地里也可以栽培莲藕。所以说菖蒲和莲藕泽泻等虽然种属上没什么亲近联系,但生长习性上有些类似,都归于挺水植物。这些植物在本能上都有一定的利水湿的作用,完全沉没在水中的沉水植物(象藻类)往往又不利水了,只有这些挺水的,浮叶的(萍类)植物,又喜水,又怕水,才能有利水湿作用,同时又能通阳气。我们来分析一下原因,挺水植物这个名字起的很好,它能突出一个“挺”字,既植物需要努力的往上挺,才能不被淹死,就像人在水中需要游泳,尽量往上浮才能呼吸,所以这类植物都有一种本能的“升”劲,升降又都是相对的,往上升的同时就相等于往下利水,古人说泽泻能先升后降,其实不应该理解为有先后,升降是同时的。先升后降把药物理解的太狡狯了。这类药物之所以具有这种升降特性,就是因为它们求生存的本能特性。
石菖蒲和泽泻既然生长习性相近,其功用也有些近似的地方,比如都能治疗眩晕,治疗湿痹,药理研究二者还都能降脂,那么两者不同的地方是什么呢,应该说是侧重点不同,石菖蒲偏重于升,所以常用来开窍醒神;泽泻侧重于降,所以常用来利水。这也是由它们生长习性的不同造成的。二者虽然都扎根在水中,但泽泻不能离开泥土,石菖蒲却可以不借土气,生活在石块上,只抽吸水液,清水相对于泥土来说更偏于阴,这就需要石菖蒲有更充足的阳气升腾,古人说:“非至阴之贞,不发至阳之光……是则如兹物感至阴以达至阳,其阳气之最先奋出者,焉能不于心受之”。所以石菖蒲于泽泻比较而言,石菖蒲更偏于阳,性味辛温,擅长开九窍,明耳目;泽泻偏阴,性味甘寒,擅长逐湿行水。
我们再来看一下石菖蒲与莲藕的区别,莲藕是“出淤泥而不染”,石菖蒲却喜欢在清水中生长,“生于水石之间,略无少土,稍有泥滯,即便凋萎”,这首先向我们提示这样一个信息:莲藕的包容性比较强,可以容受一些污垢,但不是永久的容受,它会把污垢慢慢的运化掉,这种特性正和人体的脾胃性质相近,所以它能健脾。石菖蒲就不同了,它是容不了一点污垢,有一点污浊就马上把它祛除掉,可以说是有些“洁癖”,再看二者的叶片,荷叶是圆浑的,表现出了包容性,石菖蒲叶片尖锐如剑,一看就是很刻薄。这种有“洁癖”的东西,我们偶尔利用一下,打扫一下房间可能效果不错,可是如果家里长期有一个洁癖的人,谁也受不了,所以石菖蒲不能长期服用,它永远只是个急先锋之类的角色,打头几阵还可以,不能象元帅一样有勇有谋,运筹帷幄。
花粉与葛根
花粉与葛根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都是藤类植物的根,都有止渴作用,又都是治疗痉病的常用药,在此对其作用机理做一下分析,以便于用药是取舍。
葛根因《本经》明确记载有“起阴气”的作用,故后世一般认为它性能上行,宣达水谷之津,而消渴自止。对此几乎没有歧义。花粉就不同了,有认为性上行者,如张志聪:“盖得地水之精气,而上达之药也。”“主治消渴身热者,谓启在下之水精上滋,此根之功能也。”邹澍也支持此说。但刘潜江却认为花粉性下行:“至根则味苦,而先有微甘,苦下泄,是金直致其气化于水矣,金水合以致其用,先哲所谓纯阴而润下者也。”我个人认为下行的说法比较合理。虽然说“草木之根,其性上行,实则性复下降”。但这是在同一植株中进行比较有这个规律,不能普遍的说凡是根都主上行,牛膝也是用根,怎么能引药下行呢。根虽然向上供给植物养料,但它本身还要往下扎,所以不能简单的归纳为凡是根皆主升。我们看在小柴胡汤中,半夏与花粉根据渴与不渴选用其一,说明二者有可以相互替代之处,以前曾经讨论过,半夏主要有开结及引阳入阴的作用,柴胡子月发动,半夏午月枯萎,所以在小柴胡汤中柴胡半夏一发一敛,应用的是半夏的敛降作用,但因为半夏性燥,对口渴的患者不适合,就只有寻找它的替代品,张仲景选择了花粉,而没有选择另一味止渴的药物葛根,可能就是因为葛根性上散与半夏的作用不符,其实半夏花粉不仅在收降方面相似,在开破方面也相似。半夏可以开痰散结,花粉可用于疮疡肿毒,消肿散痈。所以半夏花粉相互替代比较合适,是因为它们都有“金”性,与柴胡的“木”性搭配可达到平衡。如果仅为了止渴而选用葛根,柴胡葛根就成了两“木”,尽管历史上也有这样的配伍,但不过是为了发散解表,远远不如小柴胡汤这种枢机的方子有深度。在十八反中半夏花粉同反乌头,这也说明二者有共同的地方。花粉有别名叫瑞雪,更形象的说明了它的润降之性。所以我们认为半夏与花粉都能降,不同之处在于半夏是“燥降”,花粉是“润降”,常根据机体津液的状态选择其一,二者在经方里绝不同时出现。
由上面的论述知道花粉与葛根是一金一木,一降一升,它们治渴的机理有什么不同呢?《本经》记载葛根“起阴气”;花粉“补虚安中”。一个是“起”,相对于是“搬运”的功能;一个是“补”,能够从外部注入水。庄稼生长的用水主要有两个来源,一是天上降水,一是抽河里井里的水灌溉。花粉叫瑞雪,肯定是天空降的水;葛根“起阴气”,相对于抽水机把水调到上面来,但地下水不是无穷无尽的,越抽水位越低。所以古人说下焦阴虚的忌用葛根,还有“柴胡劫肝阴,葛根竭胃汁”的说法。因为它不能真正生水,不过是扯东墙补西墙,真正生水靠的是天空的降水,花粉正是这种作用,所以花粉能够“补虚”,这个补虚并不是我们通常认为的补气血,而是补水,补津液。但降水过多又容易生涝灾,古人说脾胃虚寒作泻者不宜服,病于木火之真气不升不达者不宜服。
葛根能够主“诸痹”;花粉能够“续绝伤”。主“诸痹”靠的是升散之性,类似于羌防等药;“续绝伤”一般的解释是:藤蔓之药,能资经脉,故续绝伤。这种说法有道理,但不能突出与葛根等其它藤类的区别。叶天士的解释是:血为阴,阴虚则伤,阴枯则绝,瓜蒌根清润,则虚者滋,枯者润也。这比较能突出花粉的个性。
花粉与葛根又是治痉病的要药,如瓜蒌桂枝汤,葛根汤。我们知道痉病形成是因为血虚筋燥,筋燥由轻到重可分别表现为“项背强几几”,“身体强几几”,“卧不着席”。在“项背强几几”时还算不上痉,只是露出了津液不足的端倪,还不用补水,用葛根起阴气,把下面的水搬上来就行了,所以用葛根汤或桂枝加葛根汤;“身体强几几”时则是全身都缺水,靠搬运解决不了问题了,所以要用花粉补水,用瓜蒌桂枝汤;到了“卧不着席”的阶段津液已经严重亏乏,所以用大承气汤急下存阴。但既然柔痉用了瓜蒌桂枝汤,“欲做刚痉时”为什么用葛根汤,不用花粉呢?因为它“无汗而小便反少”,没有什么津液损失。花粉只与桂枝汤相配,也是因为柔痉有汗出,津液丢失较多,所以要有花粉生津。而且葛根汤治疗的只是“欲做刚痉”,表现为“气上冲胸,口噤”,如果真到了“身体强几几”的程度,可能也要考虑加花粉吧。从另一个角度看,后背为阳,前胸为阴。所以后背以升为顺,前胸以降为顺,气上冲胸为阴气不降,这或责之于后背的阳气不升,葛根治项背强几几,可以从后背上升,它升的既有阳气也有阴津,津液可以滋润项背的筋脉,后背阳气的上升有利于胸前气机的下降,可以对治气上冲胸。
玄参
玄参和地黄都是玄参科的植物,形态和作用都有些类似,常在一起使用,如增液汤等。如果需要仔细区分的话,地黄是甘寒,玄参是味甘还微有苦,我们知道苦为火味,有发破的作用,说明玄参比地黄偏于阳,再看二者的植株,玄参也比地黄挺拔鲜艳些。这样玄参的性质就应该比地黄活泼,地黄有静态补肾阴的作用,玄参的滋阴是动态的。张元素把玄参称为枢机之剂,为什么叫枢机呢?纯阴纯阳都不能叫做枢,枢肯定是介于阴阳之间,枢机也就是半阴半阳的意思,卢之颐说:“已向乎阳,未离于阴,俨似少阴之枢象,殆具备少阴之体用也,已向于阳,为其味苦也,未离于阴,为其气寒也,曰补肾气,是补肾气方萌之机兆,非补肾脏欲藏之形质也”。缪仲淳说:“禀北方水气而兼得春阳之和”。所以玄参补阴并不是把阴液储存在肾脏,它能把其阴液输送到有火热的地方,就像救火车的高压水龙头,遇到高层建筑失火时,可以把水喷上去,地黄就不行了,地黄只能在地面上给救火车的水箱里补充水,是壮水而制火。玄参是制“空中氤氲之气,浮游之火”。所以古人治疗咽痛多用玄参而少用地黄,玄参还能消瘰疬结核,这种瘰疬结核是属于火结,火结遇至阴之气就能化,而且玄参的苦味又有发破作用。所以只要在上部有火,无论是聚还是上炎,玄参都能够治疗(聚者可以散之,上炎者可以清之)。在阴虚内热同时又有表证的时候,可以在解表的基础上适当加些玄参,但一般没有加地黄的。地黄和玄参相比更适合填精补髓,所以往往在补肾方子中作为君药。玄参较少作为久服的滋补药品。
何首乌
我们曾经讨论过地黄与玄参的区别,知道玄参与地黄虽然都滋阴,玄参比地黄要活泼一些。还有一味常用的滋补药物,需要在这里比较分析一下。何首乌也具有滋补肝肾的作用,和地黄比较起来仍然是地黄偏静,何首乌偏动。冯兆张认为:地黄专入肾而滋天一之真水,其兼补肝者,因滋肾而旁及也;首乌入通于肝,为阴中之阳药,故专入肝经以为益血祛风之用,其兼补肾者,亦因补肝而兼及也。这里提到了首乌为“阴中之阳药”,前面讨论玄参时也曾提到玄参“已向乎阳,未离于阴,”这样玄参和首乌就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了。但古人认为一味药有一味药的性情,不会重复的。
我们先来看一下何首乌的生长习性,在本草书中,何首乌是有雌雄之分的,雌雄盘绕在一起生长,不过在现代的植物学中,这雌雄何首乌是两种不同的植物。从植物学上来讲,赤首乌,也就是所谓的“雄何首乌”,是蓼科的植物,而白首乌,也就是所谓的“雌株”,是萝摩科的植物,这两种植物不但亲缘关系比较远,而且不管是叶子、花、果实都有很大的不同,包括我们用作饮片的块根也不同。赤首乌的块根和红薯的形状很相似,是一块一块的,外皮是紫红色的,里边的肉色有点偏红;而白首乌的块根则要细长一些,更接近山药的块根,外皮是黄褐色的,里边的肉是白色的。虽然这两种植物亲缘关系相差比较远,但它们有比较相近的生态习性,它们都比较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所以它们经常是相伴生长以至于苗蔓相交,则是和它们缠绕茎的旋转方向有关。白首乌的茎具有左旋,也就是顺时针旋转的特点,而赤首乌的茎旋转方向则是不规律的,既可以左旋,又可以右旋,所以,当这两种植物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容易缠绕在一起了。虽然赤首乌和白首乌这两种植物有那么大区别,可是它们的药效却很相似,很多医书上都是赤、白首乌合用的。既然功效相近,我们完全可以抛开植物学中的分类,按照传统的观点,把它们看做雌雄共生。
何首乌的这种生长特性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可以反映首乌的特性是既开又合,既合又开。你说它是雌雄两株吧,它们却盘绕在一起生长;你说它们是雌雄合体吧,它们又确实是两株植物。就像一扇门既可以开又可以闭一样。所以首乌也是枢机之剂。刘潜江说:“盖他药得阴阳之分,而此独得阴阳之合;他药得其分者而不出于合中,此味得其合者而又出于分中也”。道出了何首乌的特点是重开合。首乌的味是苦甘涩,甘当然是滋补之性,苦味发破,可以开,涩味可以合。因此说此药的枢机体现在开合上。玄参的枢机是“已向乎阳,未离于阴,”体现在升降上,是阳带领阴上升,就象拉杆天线,上面的一节有一半已经露在了外面,还有一半在下面含着。如果用电路做个比喻的话,玄参好像串联电路,何首乌好像并联电路。而且据古书记载,何首乌的叶子也是夜合昼疏的。这也比较直观的表现了何首乌的开合性与节律性。我们再来看古人眼中的脏腑结构图,是心上肾下,左肝右肺。心肾是中轴是串联形式的,肝与肺并列是并联形式的。心肾侧重的是水火既济是直线的升降,肝肺侧重的是开与敛。在六气中少阴为枢,少阳也为枢。这两个枢是不是完全一样呢?在这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少阴枢对应于心肾的升降枢;少阳枢对应于肝肺的开合枢。这两个枢虽然都是介于阴阳之间的意思,但少阳枢更有时间节律性,典型的例子就是小柴胡汤证的往来寒热,发作有时。我们一般理解认为这是少阳处于半表半里的缘故,半表半里是一种不稳定的状态,气外出则寒,入里则热,这样来解释往来寒热比较合理,却仍不能很好的解释发作有时,既为什么有这么准的节律性。我们或许可以这样理解:节律的准确说明了里面肯定有循环,象钟表一样,靠一圈一圈的运行来保证时间的准确。因为少阴枢是单线联系的,不会形成折返;少阳枢是肝肺并列形成的(肝气升于左,肺气降于右),更容易组成圆形,象一些折返型的心律失常一样,容易形成循环,这样就表现出了节律性而发作有时。所以通过发作有时这个现象,我们推论出开合枢里面肯定是有东西循环的。和小柴胡汤治疗往来寒热的外感病道理相近,何首乌能够治疗发作有时的疟疾,名方“何人饮”就是例子。都是调整少阳的开合枢。这也证明了何首乌确实是一味枢机药物。
提到发作有时就会出现这样一个问题:肝升肺降,肝开肺合是正常的生理过程,本来就是正常的循环,为什么有时会出现发作有时的疾病呢?这肯定是它在循环中和静止的东西发生了“摩擦”。我们说动静都是相对的,肝肺的循环也应有个参照物才能体现出循环,要找一个相对静止的东西,那当然就是脾了,中医认为脾主信,解释是脾主中轴,可以运转,也就可以形成节律,所以往往也把一些有节律的现象归为脾所主。这样我们就无法区分一些周期性症状到底是肝所主还是脾所主。其实是二者共同所主,这个信有守信义的意思,不会轻易改变约定才能叫信,象最守信用的尾生和女友约好在蓝桥下相见,宁愿抱着柱子被水淹死,也不肯失信。所以不变才能叫做信。脾相对于其它四脏位于中间,不能轻易活动,所以让它主信。那么一些节律性的症状是怎么造成的呢?我们骑自行车,有时车轱辘不圆了,和车架子会周期性的接触,骑起来会发出有节律的声音,这就是发作有时。相对静止的车架子是脾,转动的轱辘是肝。二者缺一也不能形成发作有时。试想如果车轱辘在转,车架子也以另一种速度在转,那么它们的接触肯定不会保持固定的节律。所以说脾主信与脾主中轴主运转说的不是一回事。因此治疗发作有时的疾病主要还是治肝,把不圆的轱辘拿圆,一般不是去调整静止的车架子。换句话说就是:肝肺如果是很“圆”的循环,这是我们正常的生理状态,如果这个圆的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它会和相对固定的脾发生定时的摩擦,而表现出发作有时的症状。同样的道理,我们还可以推论出:如果机体正常应该有的生理周期不规律了,那么可以考虑是不是脾主信的功能失常了。比如有些人昼精夜寐的规律打破了,变得好几天睡不醒,过几天又连续失眠;还有的月经周期不正常了,但也不是固定的提前或推后,是时前时后,没有规律。这都可能是脾不主信的反映——脾“活动”了。因此说:不适症状规律出现应该责之于肝,正常生理规律的打破应该责之于脾。
最后应该指出,升降与开合是不能完全分开的。升总是和开有联系,降总是与合有联系。玄参和首乌都能治疗瘰疬,是因为它们能疏散郁结,说明了它们作用的相似性。这里强行分开,只是为了表达的方便,以便对首乌与玄参的作用进行区别。
四味百合科药物的比较
贝母,百合,知母,萱草都是百合科植物。仅仅属于同一个科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因为百合科植物种类繁多,如葱、蒜都是,在中药中属于百合科的恐怕也不少于十种。这里选出这四种药物在外形或功能上有一定的可比性,试图在比较中分析其药性。
川贝在《诗经》中称“虻”(méng),在《诗经?风?鄘风?载驰》中有:“陟彼阿丘,言采其虻。女子善怀,亦各有行。”我当然是不会翻译,有专业人士是这样翻译的:“登上那边高山岗,采些贝母治忧伤。女子虽然多想家,自有道理和主张。”这说明了川贝能散心胸郁结之气, 可用治心中不快,愁闷不舒的病症。我们知道愁闷及愤怒都属于气机不够舒展的表现,但二者又有明显的不同,忧愁属肺,怒属于肝。阳气从肾脏开始生长壮大,到了肝木时正是青壮年的状态,力量很强盛,如果这时受到了郁阻,它会很强烈的爆发,表现为情志就是怒,循着生长壮老的规律,到达肺金的时候,阳气已经衰老了,这时再受到什么限制,它想反抗却又无能为力,只好忧愁郁闷了,若长此以往,恐怕不仅是忧,还要发展到悲了。我们中医中肝为将军之官,肺为相辅之官。将军一般都是壮年的形象,相爷一般都是老年人担任,正是机体阳气所处状态的写照。当然偶有例外,象《将相和》就是一例,或许其矛盾就在于将相年龄的倒置,如果二人的年龄倒过来,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个故事了。言归正传,不论是治肝怒还是肺忧,总的原则都是疏通郁结,使气机通畅。选药当然要选具有向上透发作用的药物。疏肝的代表药物一般认为是柴胡,柴胡有升散之性,正符合肝的特性,那么也用柴胡解肺郁好吗?这不太合适,因为肺的作用是宣降,它既不是纯升也不是纯降,是升极而降,即气机升降转折的一个关键点,用柴胡这种一往直前的药物是不合适的,所以柴胡解决不了忧愁,贝母为什么行呢?我们看一下贝母的植株,就会发现贝母的形象好像是肝肺气机交接的自然体现。简单地说,贝母长的有点象拐棍形,下面是一根笔直的茎,长到顶端开一朵花象钟形一样垂下,不正是升极而降的写照吗。古人说它“叶随苗出,有直透而无濡留”。“叶随苗出”我们难以理解它说明什么,但从后半句“有直透而无濡留”说明它首先具有升达性,可以开胸肺郁结,开花又能下垂,升极而降(柴胡开花是向上挺)这由升而降就顺接了肺脏的气机,恢复了肺的治节功能,卢之颐《本草乘雅半偈》中曾论:“萼悉上昂,花悉下垂,此开机互阖,阖机互开,少阳之枢药也,根形如贝,以金为用,肝之肺药,肺之肝药也。……不能阖者,能顺其阖;不能开者,能顺其开,不能为开为阖者,能顺其能开能阖”。他这里是以开阖论肝肺的关系的,和以升降论肝肺只是形式的不同。还提出贝母是“少阳之枢药”,这里附带“少阳”二字让人费解,不能理解成我们平时所说的少阳病的少阳,可能是因为少阳主枢,所以把少阳配在这里。我们重点体会他说的“枢药”,枢有转折的功能,刚才提到贝母植株象拐棍形,拐棍上面的那段弧形不正是起转折作用的吗?所以用贝母不能只想到肺而忘了肝,贝母协调了肝肺的关系,调顺升降,不仅情志的不舒得到治疗,还可以化痰止嗽。即使其通利小便的功能也应从肺得升降的角度进行解释。把贝母的药性说清楚以后,下面三味药就好理解了。
百合的植株和贝母很相似,只是花下垂的好像不如贝母那么典型,也是一味归肺经的药物,比如《重订严氏济生方》用它配款冬花组成百花膏可以治喘嗽不已,或痰中带血。《本经》记载它能利大小便,也可以从肺与大肠相表里,肺为水之上源得到解释。所以说百合与贝母有相似的地方,不同之处可能在于百合补益之功较强,可以补肺阴,贝母更善于化痰散结,消除瘰疬。从这里可以看出,如果百合和贝母比较一下升降的话,贝母偏升(散痰结),百合偏降(补肺阴)。贝母因为偏升,所以能解郁;百合也能治情志病,但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明这种情志病是忧郁,如百合病有欲卧不能卧,欲食不能食,如寒无寒,如热无热。邹澍认为这些“皆心中辗转不适之状”,并认为:“而治法始终不外百合,则以心本不任受邪,心而竟为邪扰,则不责将之谋虑不审,即责相之治节不行。”这里提出“谋虑不审”,“治节不行”说明百合病的这些症状和肝肺关系失调,导致胸中气机升降不畅有关,应该和忧郁的病机有些共同点,但我们体会百合病的条文,会感觉这里面表达了一种“烦”的感觉,包括邹澍的解释“心中辗转不适”也是一种烦的表现。所以百合治情志病应该说更多的针对烦,而不是郁。郁主要是说明心胸中的气机不舒畅,烦主要说明心胸中有热,说明百合和贝母相比,可以清热。这样贝母和百合治疗情志病就有了区别,简单的归结就是:贝母善于升散以治疗气机结滞的忧郁,百合善于滋阴下行以治疗气郁化热的烦。  
萱草即黄花菜,一般作为食物,很少药用,为了比较这几味药与肺脏的关系而把它一起讨论。萱草在《诗经》中也有记载,也是能够解忧。《诗经?国风?卫风?伯兮》中:“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朱熹曾注:“萱草,令人忘忧”。可见在早于中医经典产生的年代,人们已经认为萱草与贝母有相似的功效,在后世的本草书如《本草纲目》认为它有“宽胸膈,安五脏,安寐解郁,清热养心”的作用。萱草和百合也有有一定的渊源关系,查了一下词典,英文中萱草叫“day lily”、“orange daylily”,可能是有“一日百合”的意思吧。可以看出萱草酷似百合花,只是花期较短。可惜外国人只看出了两者外形的相似,他们不能理解其内在气机的联系,中国人看了外形就知道它和贝母百合都能治疗情志疾病。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也不能说人家不看门道,人家看的是基因。不过基因是晚近的事了,可以说他们看了几千年的热闹,到最近才看出门道。和贝母百合一样,萱草也是顶端开花,但它转折向下的趋势不明显了,特别是开花之前,其花蕾基本是斜向上长的,向上就偏于舒散,所以和贝母百合相比它主要治无形的情志之病。不象那两味药,升降兼具,双向调理气机,可以化有形之痰及通利大小便。
再来看知母,知母和前三味药物相比,长的没什么相似之处,它的叶子好像都是从根部从地面发出来的,不象贝母一样有一根笔直向上的茎;它的花也不是在最顶端,而是散布在茎上。总的感觉就是:贝母升极而降,知母压根就不怎么升,性味苦寒,它基本上就是一味“降”性的药物,所以我们一般简单地把它的功效归结为滋阴降火,能从肺顺流而下,清肺胃肾之火,知母也可以治疗情志的病,但因它只能下行,不能升散,所以不能解郁,只能除烦。《别录》中就记载它可以治烦热。简单地说,知母就是从水之源头顺流而下,从肺到肾,一路上可以止渴除烦,通利水道,是一味金水相生的药物。
总之,这几味药物中萱草升性最强,所以只能治疗情志抑郁,不能下行利水消痰,知母降性最强,不能解郁,只能清热利水除烦,贝母百合升降兼备,所以也就兼具前两者的功效,细分起来贝母偏升而用于解郁,百合偏降而用于除烦。以前讨论过机体的升降分为金木圈与水火圈,这四味药无疑都是金木圈里的药物,组合起来的形状类似英文字母的“n”。萱草是左边的一竖,以木升为主,知母是左边的一竖,以金降为主,百合贝母为上面的弧形,兼具升降。理清它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帮助我们在治疗情志病及肺系疾病时有目的地选药,也可以加深我们对常用药对如二母汤的认识,如果只从清热化痰的角度来理解二母汤总觉不太贴切,可以清热与可以化痰的药物有很多,为什么古人选的贝母知母配合效果较好呢?从气机运行的角度来理解就比较明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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