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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力《周易诠释》：解读53渐卦之一（论《周易》婚姻五卦） 解读53渐卦（2012年5月20日——） 【53.1】 渐：女归吉，利贞。 【白话】 渐卦：女子出嫁吉祥，适宜守持正固。 【解读】 ○渐卦，下艮上巽，风山渐卦。《序卦传》：“艮者，止也。物不可以终止，故受之以渐。渐者，进也。”《周易》第52卦为艮，艮为止，止到了尽头就重新开始渐进。渐，是有次序地行进。归，女子以夫家为家，故出嫁曰归。按《仪礼·士昏礼》，古代女子出嫁，男方家要经过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六个程序依次进行。故《杂卦传》云：“渐，女归待男行也。” 纳采：即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答应议婚后，男方家备礼前去求婚。 问名：即男方家请媒人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纳吉：即男方家卜得吉兆后，备礼通知女方家，决定缔结婚姻。 纳徵：亦称纳币，即男方家以聘礼送给女方家。 请期：即男家择定婚期，备礼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 亲迎：即新郎亲至女家迎娶。 ○《周易》中有五个卦是取自男女婚姻关系（爻辞不计），这五个卦是咸、恒、姤、渐、归妹。五个卦同是讲夫妇、男女关系，又各有不同的侧重。
这五个婚姻卦的特点分别是：咸卦是自然属性，恒卦是道德属性，姤卦是失德属性，渐卦是礼仪属性，归妹是制度属性。 1.咸卦是自由恋爱卦，是婚姻的自然属性、动物属性。咸卦下为少男，上为少女，象征青春男女的爱情，《彖》曰：“咸，感也。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是以亨”，咸即感，是男女爱情感应的自然表现，此时少女的地位高于少男的地位（动物界也大都如是），故咸卦下艮而上兑。 咸卦为《周易》第31卦，恒卦为《周易》第32卦，32为《周易》64卦之中，是六十四卦的中心。男女相感而生爱，因爱而有婚姻，这符合天地自然法则。 3.姤卦为男女关系的失德属性。《彖》曰：“姤，遇也，柔遇刚也。勿用取女，不可与长也。”在六十四卦卦序中，姤卦代表日食之初日月相遇，月为柔，日为刚，当日食发生时，很象月亮主动与太阳相遇，故曰“柔遇刚”。因为日食（日蚀）是日月阴阳婚遘，但却是阴气侵蚀阳气，而日食的持续时间不过一个时辰，这就像闪电结婚又闪电离婚，故言“勿用取女，不可与长也”。 姤，古本作遘。楚简《周易》作“敂”。帛书《易》作“狗”，帛书《衷》篇作“坸”、“句”。后之“苟合”、“媾合”、“邂逅”词语来源就是姤卦。帛书《易》写作“狗”，似乎是为了强调姤卦男女关系的失德属性（“狗男女”）。 姤卦下巽上乾，乾在上为主，乾代表成功男人，乾为君、为金，或为贵人，或为富人。社会上失德的“苟合”往往是成功男人的婚外恋。姤卦卦辞“女壮，勿用取女。”“女壮”，女子强壮实为女子之病也，巽为“近利市三倍”，此“女壮”乃见利而失身也。 4.渐卦是男女婚姻的礼仪属性。渐为有次序的行进。古代女子出嫁，男方家要经过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步骤循序渐进地进行。故《杂卦传》云：“渐，女归待男行也。” 渐卦下艮上巽，先儒以为下艮为少男，不确。渐卦为古代贵族的正妻制，《周官》“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男子不可能是不足十五岁的未冠小子。渐卦上卦为外，巽长女为正妻，女子以夫家为家，内卦艮为止为归，正是长女之夫家也。渐卦也可以称为“女归”，上卦巽为女，下卦艮为归也。 5.归妹卦是古代婚嫁中的姪娣制度。《仪礼·士昏礼》记载：“古者嫁女，必娣姪从之，谓之媵。”《公羊传·庄公十九年》:“媵者何？诸侯娶一国，以姪娣从，姪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这是说女子出嫁，嫁到夫家作正妻，随嫁的有“姪和娣”（即“媵”），“姪”为出嫁女子兄长的女儿，“娣”为出嫁女子的妹妹。她们过去只能作为庶妻，年龄不够，结婚三个月后回母国等待几年，到十五岁，再送归夫家。归妹卦反映的这种姪娣制度为当时社会所认可。 归妹卦下兑为少女，就是随嫁的“姪和娣”（“媵”），因为年龄尚小为少女，故称为“妹”，上震代表娶妻与媵的长男。归妹卦属于当时的婚姻制度，与渐卦女子在外等待男方婚前六礼的正妻制不同，归妹之少女是陪嫁媵妾制，不待六礼而嫁，直接随从正妻（相当于陪嫁）送至夫家，故兑卦在内，震卦在外。 归妹卦名直接取自卦象，上卦震长男是娶妻之主，下卦兑为陪嫁之妹也。此所以归妹与渐为互覆卦。
李守力《周易诠释》：解读53渐卦之二（论渐卦六爻爻辞中心主题） 2012年5月21日 【53.2】 彖曰：渐，之进也，女归吉也。进得位，往有功也。进以正，可以正邦也。其位，刚得中也。止而巽，动不穷也。 【白话】 彖传说：渐，是循序渐进，如此女子出嫁吉祥。行进得乎其位，前往有功。行进符合正道，可以端正邦国之政。这里的“其位”，是指中正的九五刚爻。艮止而巽顺，行动没有穷尽。 【解读】 （一）释卦名、卦辞：渐，之进也，女归吉也。 渐，《说文》“水。出丹阳黟南蛮中，东入海。”段玉裁注：“盖浙江者，崏江之委。渐江者，钱唐江源流之总称。二水古于山阴相合。故可统名之曰浙江。”渐，即钱塘江，俗称“之江”、“曲江”，“之”字金文、籀文从止，有曲折之象，故《彖》曰“渐，之进也”，之进，即曲折渐进也。 欧阳修《易童子问》说：“夫妇所以正人伦，礼义所以养廉耻，故取女之礼，自纳采至于亲迎，无非男下女而又有渐也。故渐之《彖》曰：‘渐，之进也，女归吉’也者是已。” （二）释卦主：进得位，往有功也。进以正，可以正邦也。其位，刚得中也。 孔颖达曰：“进得位，往有功也，进以正，可以正邦也”者，此就九五得位刚中释“利贞”也。言进而得于贵位，是“往而有功”也。以六二适九五，是进而以正。身既得正，“可以正邦”也。“其位刚得中”者，此卦爻皆得位，上言进得位，嫌是兼二、三、四等，故特言“刚得中”，以明得位言，言唯是九五也。 （三）卦德引申：止而巽，动不穷也。 孔颖达曰：此就二体广明渐进之美也。止不为暴，巽能用谦，以斯适进，物无违拒，故能渐而动，进不有困穷也。 【53.3】 象曰：山上有木，渐；君子以居贤德善俗。 【白话】 象传说：山上有木，是渐卦的象；君子由此领悟修养贤德、改善风俗，必须是逐渐累积而成。 【解读】 ○居，积也。善，动词，改善也。 ○李光地曰：地中生木，始生之木也；山上有木，高大之木也。凡木始生，枝条骤长，旦异而夕不同；及既高大，则自拱把而合抱，自捩手而干霄，必须踰年积岁，此升与渐之所以异也。 ○马振彪曰：渐之义，以居德善俗为训，德以渐而成，俗以渐而化，皆非欲速者所能奏效。众山学山，不至于山，一成不变，不以渐也；众水学海，而至于海，盈科而进，实以渐也。故事以躁进而偾，功以循序而成，此渐卦之要义也。 【论渐卦六爻爻辞中心主题】 渐卦六爻爻辞皆以鸿雁起首，鸿是鸿雁。渐卦爻辞的两大问题：一是，为何渐卦六爻爻辞皆以鸿雁起首？二是，六爻爻辞到底在说鸿雁什么事？ （一）先儒、近贤对第一个问题“渐卦六爻爻辞皆以鸿雁起首”的认识比较一致。 《仪礼·士昏礼》所记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六礼”，除纳徵以外都要用“雁”。婚礼“用雁”的原始意义可能源自古代优秀男子精于射技的基本素质。根据鸿雁的生活习性，古人特别赋予鸿雁更多的人文属性。 《白虎通·嫁娶》：“贽用雁者，取其随时而南北，不失其节，明不夺女子之时也；又是随阳之鸟，妻从夫之义也；又取飞成行，止成列也，明嫁娶之礼，长幼有序，不相逾越也。又昏礼贽不用死雉，故用雁也。” 古人以雁为礼，一取雁是候鸟，“孟春之月鸿雁北，孟秋之月鸿雁来”（《吕氏春秋》），来往有时，从不失信，喻男女婚前互守信约，婚后夫妻坚贞不渝；二取雁是随阳之鸟，喻妇人出嫁从夫；三取雁行有序，飞时成行，止时成列，井然不紊，喻嫁娶之礼，长幼有序，不相逾越。 《士昏礼》说“挚不用死”，“挚”代指前文的“雁”，这是强调婚礼五个程序中使用的“雁”都应是活的。西周时期的生态环境远优于当代，水泽分布广泛，西周常选秋冬农闲季节举行婚礼（《孔子家语·本命解》“霜降而妇功成，嫁娶者行焉”），这也正是鸿雁迁徙中原的时期，通过弋射、网罗等方式捕获鸿雁不成问题。 李衡眉在《〈周易〉中所见古代婚姻礼俗考》（《孔子研究》93年第1期）总结渐卦说：“在古人的眼里，婚姻的缔结过程，与鸿雁的飞翔方式有着某种共同之处，即二者都体现了渐进这一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共同行为模式。因此，人们在婚礼中，便以执雁来说明婚姻过程的渐进性、庄重性。” （二）先儒、近贤对第二个问题“六爻爻辞到底在说鸿雁什么事”的认识不得其解。 渐卦六爻，初“鸿渐于干”，二“鸿渐于磐”，三“鸿渐于陆”，四“鸿渐于木”，五“鸿渐于陵”，上又回到“鸿渐于陆”，鸿雁飞来飞去在干嘛？爻辞的主题是什么？ 先儒（如胡炳文、李光地、陈梦雷等）大都因《彖传》女归吉、往有功、可以正邦之句，以为渐卦六爻从女归引申为士大夫之出处。如陈梦雷说：“六爻取象於鸿。皆自下而上，皆以论士进之义。”但也没有阐明“鸿渐”的原始中心主题。 金春峰《周易经传梳理与郭店楚简思想新释》（2004.11）认为，后世相传，鸿雁传书。渐卦中的鸿，实际是离人传递信息、问候平安之象。并举《诗·小雅·鸿雁》、《诗·豳风·九》、《诗·邶风·新台》为例，皆以鸿为兴、为象，描写男子丈夫远征、远戌，与妻父等等分离的情景。渐卦以鸿为象，卦爻辞则围绕夫妇相离的主题展开，如“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妇三岁不孕”等等，不仅显示和《诗》有同样的文化与时代背景，且是和《诗》一样的“作品”。 李尚信《释〈周易〉渐卦》（《周易研究》2006.4）的观点与金春峰相近，并结合渐卦卦象做了分析，李先生说：“通观全卦爻辞，本卦所论是丈夫出征在外，女子艰难持家，而最后走过艰难，过上太平生活。” 金春峰、李尚信两位先生基于先儒没有阐明渐卦的中心主题而做出了颇有新意的探索，但仍然让人感到夫妇相离的主题与“鸿渐”原始主题之间存在脱节和不协恰之处。 仔细推敲金春峰引用的《诗·小雅·鸿雁》、《诗·豳风·九罭》、《诗·邶风·新台》三首，其皆存在不同程度的误读。 1.《诗·小雅·鸿雁》：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 鸿雁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译文】 鸿雁翩翩空中飞，排成整齐的雁阵。那人参加远征军，野外奔波苦尽尝。可怜都是穷苦人，鳏寡孤独心悲伤。 鸿雁翩翩空中飞，聚在沼泽的中央。那人筑墙服苦役，众多房屋皆建成。虽然辛苦又劳累，最终有了安身地。 鸿雁翩翩空中飞，阵阵哀鸣声嗷嗷。惟有那些明白人，知我作歌唱辛劳。惟有那些糊涂虫，说我闲暇发牢骚。 【解说】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由鸿雁在高空以“雁阵”迁徙飞翔的景象，比兴军队远征，这里并非特指丈夫远征。肃肃，整齐肃严之貌。《尔雅·释训》“肃肃，敬也。”雁阵犹如行军，鸿故作旗名，《礼·曲礼》“前有车骑，则载飞鸿。”《郑注》“鸿，取飞有行列也。”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由鸿雁哀鸣，比兴诗人自己的吟诗。 金春峰以为这首诗描述了丈夫远征、远戌，与妻父等分离的情景，显然是误读。 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鸿飞遵渚，公归无所，於女信处。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於女信宿。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译文】 用密孔网捕小鱼儿，却捕到了大鱼鳟鲂。就像我遇见的君子，身穿绣龙彩裳。 鸿雁循着沙州飞翔，周公来此居无定所，留您两夜在此居住。 鸿雁循着航线迁徙，周公归去不再回来，于是留您多住几日。 【解说】 “九罭之鱼，鳟鲂”，本来是用捕小鱼的网打渔，却意外捕到了大鱼鳟鲂，以此比兴东人（东夷）邂逅伟大的周公。 “鸿飞遵渚”，渚为沙洲，鸿雁栖息地。言鸿雁低飞于沙洲寻找营巢之所，以此比兴给周公安排休息居所。所，居住之所也，如鸿雁之渚。 “鸿飞遵陆”，陆，高也，星也。言鸿雁高飞迁徙回归繁衍生息之地，以此比兴周公回归千里之外的周室。复，回复，如鸿雁孟春回归东北老家。 3.《诗·邶风·新台》：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译文】 新台倒影好鲜明，河水洋洋流不停。本想嫁个美少年，鸡胸老公太不行。 新台倒影长又长，河水不停汪洋洋。本想嫁个美少年，鸡胸老公真不祥。 设下鱼网为捕鱼，反得鸿鸟入网中。本想嫁个美少年，换得驼背丑老公。 【解说】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言所得非其所要，故以此比兴“燕婉之求，得此戚施”。金春峰将“离”释作分离，非也。离为网。离字甲骨文上部为“鸟”，下部是捕鸟的长柄“网”，表示用网捕鸟。离，帛书《周易》作“罗”（離、羅均从隹），《说文》“罗，以丝罟鸟也。从网从维。”故离通罗。《周易·系辞传》“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 既然存在对鸿雁的误读，鸿雁并没有男女分离的象征意义，故金春峰的立论基点已经偏离，其结论也就难免有误。 （三）渐卦六爻爻辞中心主题是鸿雁（同时也有男子和女子）求偶营巢安家的过程： 《周易》渐卦卦辞是“渐：女归吉，利贞。”渐卦上巽为女人，下艮为归宿，“女归”即女人的归宿。女人归宿关系到一生的幸福，在男子本位的父系社会，这取决于男子的行为，故《杂卦传》说“渐，女归待男行也。” 《诗》云：“绵蛮黄鸟，止于丘隅”。渐卦六爻，生动描述了鸿雁（同时也有男子和女子）在求偶过程中寻找栖息地做营巢（即“女归”安家）繁殖后代的动态阶渐过程，以此引申出世人如何打造幸福婚姻家庭的哲理。婚姻家庭是社会的基础，所以“君子以居贤德善俗”。学者望文生义，误以“男行”、“夫征不复”为丈夫出征在外，因而未能完全领悟渐卦中心主题。 《周易》的很多卦爻辞似乎怪诞荒唐，令人难于理解。这是由于《周易》古经的文字与商周时人的生产、生活密切相关，随着世事变迁，后人缺失了古人的自然常识。如夬卦九四“臀无肤，其行次且；牵羊悔亡，闻言不信”，如果没有放羊的亲身实践，就很难弄明白这句爻辞的原义。商周时期，农业与畜牧业并重，文王、周公有亲身畜牧牛羊的经验，如《楚辞·天问》云“伯昌荷蓑，秉鞭作牧”，伯昌，西伯侯姬昌，文王也。又如，中孚卦卦爻辞仅有77个字，竟然涉及到了鸟类孵化（卦名）、江豚信风（卦辞）、燕知戊己（初九）、鹤知夜半（九二）、鼓乐音律（六三）、日月合朔（六四）、鸡知将旦（上九）诸多古代科学知识。处于农业文明时期的古人与大自然为伍，对日月星辰、六畜禽兽、河海池鱼自然有深入了解，故卦辞能如此贴切到位。《周易》的作者文王、周公亲近大自然、亲近百姓，以天地万物为师，故有丰富的自然科学知识。 欲要领会渐卦中心主题，需先明了鸿雁的生活习性。鸿雁是候鸟，古代文献说： 《吕氏春秋》云“孟春之月鸿雁北，孟秋之月鸿雁来。” 《易纬通卦验》二月节云“候雁北”。 《礼记·月令》云“孟春之月……鸿雁来。仲秋之月，……鸿雁来，季秋之月，……鸿雁来宾。” 对比这三种文献可知《礼记·月令》孟春之月“鸿雁来”应为“鸿雁北”。 每年从秋季开始，鸿雁陆续自东北老家来到中原，每一次迁徙都要经过大约1—2个月的时间，途中历尽千辛万苦。迁徙时总是几十只、数百只，甚至上千只汇集在一起，排成“人”字形列队而飞，古人称之为“雁阵”（彖曰：渐，之进也）。迁徙大多在黄昏或夜晚进行，旅行的途中还要经常选择湖泊等较大的水域进行休息，寻觅鱼、虾和水草等食物。 冬天，鸿雁在相对温暖的长江下游东南水泽之地生活（渐卦上巽，巽为东南）。 “孟春之月鸿雁北”，3月末4月初鸿雁回归中国东北繁殖地（渐卦“女归”，下卦艮为归宿，艮为止为东北）。观察鸿雁的发情，雄鸟首先在雌鸟前面激动地游动（六二：鸿渐于磐），同时尾垂直竖起，并反复的进行头浸水运动，像是觅食动作（六二：鸿渐于磐，饮食衎衎，吉）。交配时雄鸟开始张开翅，雌鸟开始鸣叫，同时雌雄鸟都伸长脖子，两翅半张，雄鸟上到雌鸟背上进行交配。 鸿雁常成对营巢繁殖。巢多筑在草原湖泊岸边沼泽地上（初六：鸿渐于干）或芦苇丛中，亦有在靠近山地的河流岸边营巢的。营巢地方通常植物茂密（六四：鸿渐于木），环境偏僻，难于进入，很少在开阔而又裸露的荒漠平原上营巢。巢材为干芦苇和干草，巢中心呈凹陷状，内垫以细软的禾本科植物、干草和绒羽。每窝产卵4-8枚，多为5～6枚。雌鸟单独孵卵，雄鸟通常守候在巢附近警戒。孵化期28～30天。 雏鸟孵出后，由双亲带领着游水，或在湖边沙滩和草地上休息和觅食。发现危险，双亲中一只发出惊叫，同时护送小鸟隐蔽于附近草丛中或游至远处（初六：鸿渐于干；小子厉，有言，无咎）。幼鸟2～3年性成熟。 鸿雁换羽期在6月中下旬至7月中旬，换羽时飞羽几乎同时脱下，在一定时间内丧失飞翔能力。等羽毛长好后，到秋季，就又开始往中原和南方迁徙了（九三、上九：鸿渐于陆）。 基本了解鸿雁的生活习性后，再结合渐卦的卦爻象，渐卦的中心主题就很容易领悟了。 以下详细解释六爻大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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