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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老金在線（作者惠寄） [學說連線 www.xslx.com] 《本草綱目》所載藥物從低級向高級排列，最低級的是“水部”，包括：雨水、雪水、古塚中水、豬槽中水等，然後是“火部”，包括：燧火、炭火、桑柴火、燈花、燭燼等，接下來是“土部”，品級遞升，又有“金石部”、“石部”、“草部”、“穀部”、“菜部”、“果部”、“木部”、“服器部”、“蟲部”、“鱗部”、“介部”、“禽部”、“獸部”等，每一部內，又由低級向高級排列，如“獸部”，先介紹豬、狗、羊、牛、馬、驢、騾，等等，爾後是獅、虎、豹、獏、象、犀、狐之類，最後是獼猴、猩猩、狒狒等靈長類。“人部”壓軸，列在第五十二卷。 《本草綱目·人部》共列出35味藥材，包括： 剪下的頭發、 梳落的頭發、 頭垢、 耳屎、 膝蓋上的泥、 指甲、 牙齒、 大糞、 小兒胎屎、 人尿、 人中白（人尿沉澱後的白渣）、 秋石（人尿煉成的白渣）、 泌尿道結石、 癖石（類似牛黃、狗寶類的東西，但長在人身上，又如“舍利子”之類）、 乳汁、 月經血、 人血、 精液、 唾沫、 牙齒泥、 人汗、 眼淚、 人氣、 人魄（據說上吊死的人，“其下有物如麩炭”，即此物也）、 胡須、 男女陰毛、 人骨、 天靈蓋、 人胞（即胎盤）、 胞衣水（即羊水）、 初生臍帶、 陰莖、 膽囊、 人肉、 木乃伊。 後面還有兩項：方民、人傀，前者說的是各地方人習性不同，後者說的是殘疾人，這兩類都不是藥，所以我不把它們列入（若合這兩項應為37味）。 這類“藥材”，透著土著習氣，令人想到巫術，我不禁為著者臉紅。這也是中醫中藥先天不足之處，事實上，也是大部分“國粹”的先天不足之處。現而今的互聯時代、文明社會，這類玩藝兒是日漸式微了。 但李時珍還是有人道觀念的。比如，他在“人血”條下，“發明”道： “肉幹麩起，燥病也，不可卒潤也。飲人血以潤之，人之血可勝刺乎？夫潤燥、治狂犬之藥亦夥矣，奚俟於此耶？始作方者，不仁甚矣，其無後乎？虐兵、殘賊，亦有以酒飲人血者，此乃天戮之民，必有其報，不必責也。”然後說道：“諸方用血，惟不悖於理者，收附於下”。 又在“人骨”條下，“發明”道： “古人以掩骨為仁德，每獲陰報；而方伎之流，心乎利欲，乃收人骨為藥餌，仁術固如此乎？且犬不食犬骨，而人食人骨可乎？” 該部“人肉”條下，不載一方，卻在“發明”中，針對俗世流傳割股割肝，為父母治病的孝道行徑，說：“嗚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父母雖病篤，豈肯欲子孫殘傷其肢體，而自食其骨肉乎？此愚民之見也。” 一部《本草綱目》，謬誤在在多是，但就是這些地方，李時珍守住了他的底線，於是，瀏覽之際，我對這位明代的藥物學家忽然有了敬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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