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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屠龙 神话中英雄都有过屠龙一劫。据左安民先生在“细说汉字”一书中的研究，（463页）大禹的“禹”字，是个会杀意字。金文带箭头形的那条曲线，就是一条毒蛇的形状。横的一条是一根带杈的木棍，这就是表示用棍打蛇的意思。他的引申义就是打蛇的英雄。后来人类的想象力历史地发胖，把打蛇夸大成“屠龙”，披雨蓑，扎草绳，穿草拖鞋，带破草帽的打蛇男同志，变成了“倚天仗剑”，“长缨缚龙”的屠龙英雄。有如西游记里的唐朝魏征：太宗准奏，宣魏征今夜把守后门。征领旨，当夜结束整齐，提着那诛龙的宝剑，侍立在后宰门前，真个的好英雄也! 他怎生打扮： 熟绢青巾抹额，锦袍玉带垂腰。兜风氅袖采霜飘，压赛垒荼神貌。脚踏乌靴坐折，手持利刃凶骁。圆睁两眼四边瞧，那个邪神敢到?（10回） 嫪毐是祖龙秦王英雄神话的“屠龙”篇之一。秦王政继“屠母龙之面首”后，又把老龙“吕不韦”流放三川郡洛陽。秦始皇十二年，吕不韦死。他的亲信或逐之；或夺爵，或迁出”。赵氏污染秦龙的“巫血”到此全部“洗刷”。 据日本就實大學（SHUJITSU UNIVERSITY）綜合歷史學系李開元教授的分析，秦赢政22岁前，秦國的國政，完全掌握在三大外戚勢力手中。“分別是以嬴政的養祖母華陽夫人為代表的楚系外戚，嬴政真正祖母夏姬為代表的韓系外戚，以及嬴政生母趙姬為代表的趙系外戚”。這三大外戚勢力的傾軋，深刻地影響嬴政即位初期的歷史。他受三条母龙的“阴柔网”障罩，嫪毐的故事正好可以糅合到英雄屠龙的神话母题中。从三大外戚母龙中，挑出赵氏外戚独“屠”之，斩尽杀绝，报复之彻底，报复之永恒，可为“泰山压顶”永不得翻身。壯哉，司马史笔如“倚天宝剑”，把“汝裁为三截”。 在当時，是否有幽禁亲母悖孝道的讨论，不得而知？秦始皇是否真在乎“悖孝道”的舆论不得而知。要靠一个齐国人来道德指导秦始皇，有点滑稽。这是司马迁写此故事时的私人心态。秦始皇和他娘的关系很少披露。在始皇的故事中和吕不韦的故事中，都没有什么铺垫。于是故事话分两头，分别通过冲突戏剧化达到高峰。先让“嬴政餘怒未消，下令凡為太后求情的，先用蒺藜责打，然后杀掉，为此有27位进谏者被殺。”（故事来处？）再借齐人茅焦劝说嬴政。指出幽禁母亲有损政声名，难以让天下人信服；杀害进献忠言的大臣，会寒了天下人才之心，对收买六国人心、统一天下大业不利。嬴政顿时茅塞顿开，采纳了茅焦的建议，厚葬被杀的大臣，又亲自率领车队，前往雍地把太后接回咸阳，復居甘泉宮，母子关系得以恢复。茅焦因此事被尊为上卿。“乃立（茅）焦為仲父，爵之上卿”，原来吕不韦的“仲父”头衔又给了“茅焦”。父亲也好乱认的么。好轻巧，好方便，似与秦始皇的心理定势不符。始皇才杀了一位仲父，又请来了一位仲父，过去还曾有一位“假父”，三位“母龙”加三位“父龙”，真是需“屠龙”不已呀。 不过亦有学者认为茅焦的一番話未足於令嬴政改变初衷，真正让嬴政担忧的，是赵系外戚势力在嫪毐之乱中几乎烟消云散，让华阳夫人为首的楚系外戚势力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出於帝王平衡的需要，嬴政才寬大對待嫪毐流放蜀地的門客，以及將趙姬迎歸咸陽，避免楚系外戚獨霸朝堂。这一点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之咒可佐证。此段历史颇为自圆其说。公元前229年（秦王政十九年），太后赵姬去世，谥号为帝太后，与庄襄王合葬在茝阳。这一点实属，史书上一定会有确凿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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