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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红楼时间之谜9

 月玲馆 2012-07-03

第九章 元春和贾宝玉原型人物辨

□ 道可道非常

  确证贾政的原型人物就是曹寅,对于理清小说人物和现实人物的关系,以及探讨小说作者的身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红楼梦》是一部具有浓厚自传性质的长篇小说,既然贾政的原型人物是曹寅,那么按照常理来说,贾宝玉的原型人物(作者本人)就是曹寅的儿子。
  胡适先生在《红楼梦考证》中首先认定小说作者就是曹寅的孙子、曹頫的儿子曹雪芹,接着又从“都是次子”、“先不袭爵”和“都是员外郎”三个共同点认定贾政就是曹頫。胡适先生的考证并不严密,下结论太轻率,但至少他认为贾宝玉就是作者,贾政就是作者的父亲。
  贾宝玉究竟是谁?这是本文要解决的最大的一个问题。

  9.1 元春的原型人物是曹寅的长女曹佳

  曹寅有二子二女。长子曹顒,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继任江宁织造,五十三年底因进京染疾,五十四年(1715年)初病逝;次子珍儿,康熙五十年(1711年)三月夭殇。二女皆为王妃,长女曹佳于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嫁镶红旗平郡王纳尔苏;次女于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嫁康熙某侍卫。这两门亲事皆由康熙指婚。以上史实皆为学界不争之论。元春的原型人物就是曹佳,这一点早已为众多研究者指出。
  小说第六十三回写到,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探春行酒令时抽中一签,主得贵婿,众人笑说:“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第892页)元春明明是“皇妃”,在这一回中却变成了“王妃”,这是作者巧妙地透露了元春真实的身份。第五十五回和第五十八回所写的“老太妃”在第九十五回中变成了“太后”,也是这个道理。
  关于曹寅子女生平的史料相当匮乏,研究者对于他们的出生时间俱无定论。曾保泉先生在《曹雪芹与北京》一书中写道:

  曹寅生有二女,长女曹佳氏,嫁平郡王纳尔苏,这是学界不争之论。问题是曹寅这位长女,即曹雪芹的大姑,生于何年,亦即是否是曹寅子女中年最长者。纳尔苏生于康熙二十九年(1690),曹佳氏生年当在同年或稍后。嫁纳尔苏为康熙四十五年(1706)(曾注:见《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材料》,“江宁织造曹寅奏谢复点巡盐并奉女北上及请假葬亲折”、“江宁织造曹寅奏王子迎娶情形折”),时纳尔苏十七岁,曹佳氏不会太小。此女为寅继室李氏所生。[1]

  根据本文对元春真实出生时间的辨析,元春生于1692年2月18日亥时(康熙三十一年正月初二壬子日),因此可以断定:元春的原型人物一定是曹佳,她实的出生日期一定是曹佳的生日。
  明确了元春的原型人物,也就进一步确证了贾政的原型人物是曹寅。贾宝玉既然是贾政的儿子、元春的弟弟,那么一个自然而然的推论是:小说作者就是曹寅的儿子、曹佳的弟弟,而绝不是曹寅的孙子、曹佳的侄儿曹雪芹。
  也许正因为如此,将元春和曹佳对应在一起的观点才会遭到周汝昌先生的彻底否定。周老先生在《曹雪芹小传》中写道:

  “王妃”与“皇妃”非一。小说所写归省仪注,绝非“王妃”所能有。又脂批有“故批至此竟放声大哭,俺先姊先逝太早,不然余何得为废人耶!”“难得他(写)的出,是经过之人也。”“此语犹在耳(按指贾政“得征凤鸾之瑞”语)。”等文(俱见庚辰本夹行朱批)。可见省亲一回是由素材、原型而作艺术加工。有人竟以曹寅时代长女嫁讷尔苏为平郡王妃之人之事来比附“元春”的原型,实在是不懂历史制度的一种主观牵合。又书中所写场面与康熙南巡驻织造署的场面仪注亦无一毫相似点,二者实如风马牛之不相及,绝不能指为借写南巡往事。盖自曹頫以下,并未有真正及见南巡“盛况”之人。[2]

  周汝昌先生一方面认为省亲“是由素材、原型而作艺术加工”,另一方面却又认为将曹寅长女比附元春的原型“是不懂历史制度的一种主观牵合”。他的反驳自相矛盾,站不住脚。
  从常理上来判断,贾政的原型人物是曹寅,元春的原型人物是曹佳;而按本文对小说人物真实出生日期的推定,以及结合史料所做的辨析,贾政的原型人物一定就是曹寅,元春的原型人物一定就是曹佳。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贾宝玉的原型人物、小说作者究竟是曹寅的哪个儿子、曹佳的哪个弟弟。

  9.2 自称“黄口无知”的曹頫

  上文已经提到,曹寅有两个儿子,长子曹顒,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继任江宁织造,五十三年底因进京染疾,五十四年(1715年)初病逝;次子珍儿,康熙五十年(1711年)三月夭殇。关于曹寅这两个儿子的生平史料非常匮乏,其生年未有定论。珍儿早夭,自然不可能是贾宝玉的原型人物。关于曹顒的生年,朱淡文认为生于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3],周汝昌先生认为生于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4],曾保泉认为周的推论有误,断定曹顒应生于康熙二十八年[5]。
  根据本文对小说人物生年的推定,贾珠生于生于1691年(康熙三十年辛未年)年初,比元春大一岁。按小说的写法,贾珠在二十岁左右就去世了,这与曹顒享年不永的史实是相符合的。另外,曹顒在康熙五十一九月初四日的奏折《曹寅之子连生奏曹寅故后情形折》中称:“奴才年当弱冠,正犬马效力之秋。”[6] 古代以二十岁为“弱冠”,由于曹顒只是“年当弱冠”,而不是“年已弱冠”,则曹顒最晚应生于康熙三十年(1691年)。这一年正是贾珠的生年,笔者因此认为,贾珠的原型人物就是曹顒,贾珠的“珠”字则是从早夭珍儿的“珍”字变化而来。
  除了曹顒和珍儿,曹寅还有一个过继的儿子曹頫。曹頫,字昂友,号竹居,曹宣第四子,幼时即由伯父曹寅带在江南抚养。康熙五十四年正月,曹顒病故,在康熙皇帝的直接主持下,曹頫过继为曹寅嗣子,继任江宁织造。雍正五年(1727年)底,曹頫因骚扰驿站离职受审,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雍正下令江南总督范时绎查抄曹頫家产。从辈分上来看,曹頫是曹寅的儿子、曹佳的弟弟;从经历上来看,曹頫是曹家破败的直接承受者,这两点跟贾宝玉是一致的。
  关于曹頫的生年,学术界因缺乏史料,面对仅有的史料又歧见各出,同样没有定论。朱淡文认为曹頫生于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至三十七年(1698年)之间[7],但在《红楼梦论源》一书中没有列出具体的论证过程;曾保泉则认为他“大约生于康熙三十九年(1700)”,曾先生在《曹雪芹与北京》一书中写道:

  曹頫生于何年?没有明文记载,但大致可推算出来。我推算出他大约生于康熙三十九年(1700)(曾注:亦有推曹頫生于康熙三十六年,公元1697年者,谨供读者参考,不赘。),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七日“曹頫奏谢继任江宁织造折”,这是曹顒死后,曹頫过嗣,刚上任,他在折中自称“黄口无知”,虽是奏给康熙,但“黄口”一词却不是可以随便用的,黄口一词古指儿童,虽曹頫自称,岂能与年龄出入太大?康熙五十七年六月初二康熙对曹頫的请安折批云“尔虽无知小孩”,虽是老皇帝的口气,但“小孩”二字也不是随便用的。“黄口”未成丁也,“小孩”未冠也。康熙五十七年为公元1718年,康熙五十四年为公元1715年,如曹頫约生于1700年,正是未冠、未成丁之年。此说若不差,则曹顒要比曹頫大十一岁(顒生于康熙二十八年,公元1689年)。曹佳氏约比曹頫大十岁。[8]

  关于曹頫的生年,目前只发现两条间接的史料,即曾文中提到的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七日“曹頫奏谢继任江宁织造折”和康熙五十七年六月初二康熙对曹頫的请安折朱批。曹頫在前一个奏折中称:“窃念奴才包衣下贱,黄口无知,伏蒙丌岁天高地厚洪恩,特命奴才承袭父兄职衔,管理江宁织造。”[9] 时隔3年,康熙在曹頫请安折尾朱批:“尔虽无知小孩,但所关非细,念尔父出力年久,故特恩至此。”[10] 朱淡文和曾保泉等研究者对于曹頫生年的推断,都没有对史料中“黄口无知”和“无知小孩”作出合理的解释。
  何谓“黄口”?《辞海》对“黄口”的解释是:

  (1)雏鸟。谢朓《咏竹》诗:“青扈飞不碍,黄口得相窥。”
  (2)指儿童。《淮南子·论训》:“古之伐国,不杀黄口。”[11]

  曹頫在1715年的奏折中称自己“黄口无知”,过了3年康熙皇帝还是称他“无知小孩”,照常理来判断,曹頫在1715年时肯定是一个10岁左右的儿童,朱淡文和曾保泉等研究者推断的曹頫的年龄与奏折中反映出来的年龄相差太大。
  根据本文的推定,贾宝玉真实的出生日期是1706年6月8日(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年四月二十八乙卯日);1715年,贾宝玉9岁,正是“黄口无知”;1718年,贾宝玉12岁,仍是“无知小孩”。由此看来,贾宝玉的原型人物、小说《红楼梦》120回的作者必定是曹頫,并且曹頫的出生日期必定是1706年6月8日。

  9.3 “好古嗜学”和“原不成器”的曹頫

  既然曹頫出生于1706年,他在1715年9岁时能够担当江宁织造的重任吗?从曹頫写给康熙的奏折来看,不少奏折是有关江南稻米收成和价格的,一个10岁左右的孩子能写这么复杂的内容吗?回答是肯定的。
  织造并不是政府官职,而是由内务府派遣到江南负责为皇室织造绸帛绫缎、供奉山珍海味和文物古董的办事人员,曹頫尽管年纪小,这些事情完全可以委托家中长辈或仆人去办理。薛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儿,但他在十二岁时就能够当“皇商”。小说第四回写道:

  这薛公子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遂至老大无成;且家中有百丌之富,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这薛公子学名薛蟠,表字文起,五岁上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虽是皇商,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之旧情分,户部挂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第64页)

  第四十八回写到,薛蟠挨了柳湘莲的暴打之后,借口出去学做买卖,准备“躲躲羞”,“逛逛山水”,他对母亲说:

  “那张德辉又是个年高有德的,咱们和他世交,我同他去,怎么得有舛错?我就一时半刻有不好的去处,他自然说我劝我。就是东西贵贱行情,他是知道的,自然色色问他,何等顺利,倒不叫我去。”(第659页)

  薛蟠尚且如此,曹頫应付织造的差事更不在话下了。曹頫自幼由精通理学和文艺的伯父曹寅亲自教养,颇受曹寅称誉。康熙五十年三月,曹寅的次子珍儿夭折,曹寅甚为伤心,作诗三首,其二云:

  予仲多遗息,成材在四三。承家望犹子,努力作奇男。经义谈何易,程朱理必探。殷勤慰衰朽,素发满朝簪。[12]

  这首诗是说,弟弟曹宣多子,三、四尤佳,希望他们努力学习,将来能够继承先人的基业,给自己一个安慰。其中的“四”,就是指曹宣的第四子曹頫。从这一首可以看出,曹頫小小年纪就对儒家经典和程朱理学颇有钻研,能得到伯父的赏识。
  又康熙六十年刊《上元县志·曹玺传》记载,曹頫“好古嗜学,绍闻衣德,识者以为曹氏世有其人云。”[13] 雍正五年(1727年)正月,巡视两淮盐课噶尔泰奏云,曹頫的织造事务都是交给管家丁汉臣料理的[14]。在这个丁管家之外,曹頫还有一个“监护人”呢——他就是曹寅的妻兄、苏州织造李煦。由此可见,9岁担任江宁织造的曹頫完全能够应付其职,奏折的写作亦不在话下。
  曹頫“好古嗜学”、能得到伯父赏识的特点,在贾宝玉身上也有所反映。贾宝玉虽然不喜欢读八股文,对科举应试深恶痛绝,但他读的杂书野史并不少,知识面相当广,并且好谈老庄,自比伯夷叔齐,这当然是“好古嗜学”。贾宝玉才思敏捷,往往能赢得清客相公们的极口称赞,就是对他动辄呵斥的父亲贾政,也会有发自内心的赞叹。第七十八回写道:

  说话间,贾环叔侄亦到。贾政命他们看了题目。他两个虽能诗,较腹中之虚实虽也去宝玉不远,但第一件他两个终是别路,若论举业一道,似高过宝玉,若论杂学,则远不能及;第二件他二人才思滞钝,不及宝玉空灵娟逸,每作诗亦如八股之法,未免拘板庸涩。那宝玉虽不算是个读书人,然亏他天性聪敏,且素喜好些杂书,他自为古人中也有杜撰的,也有误失之处,拘较不得许多;若只管怕前怕后起来,纵堆砌成一篇,也觉得甚无趣味。因心里怀着这个念头,每见一题,不拘难易,他便毫无费力之处,就如世上的流嘴滑舌之人,无风作有,信着伶口俐舌,长篇大论,胡扳乱扯,敷演出一篇话来。虽无稽考,却都说得四座春风。虽有正言厉语之人,亦不得压倒这一种风流去。近日贾政年迈,名利大灰,然起初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因在子侄辈中,少不得规以正路。近见宝玉虽不读书,竟颇能解此,细评起来,也还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第1124~1125页)

  曹顒死后,康熙命内务府总管去问李煦,让他务必在曹荃之诸子中找到能奉养曹顒之母如同生母之人,给曹寅之妻为嗣。李煦奏称:“曹荃第四子曹頫好。”内务府总管又询问曹顒之家人老汉,禀称:“我主人所养曹荃的诸子都好,其中曹頫为人忠厚老实,孝顺我的女主人,我女主人也疼爱他。”[15] 曹頫“忠厚老实”,能得到伯母的疼爱,这些特点也是跟贾宝玉相近似的。
  曹頫虽然有“好古嗜学”、“忠厚老实”的令名,雍正皇帝对他却只有恶评。噶尔泰的奏折和雍正的朱批对曹頫相当严厉:

  访得曹頫年少无才(行间朱批:原不成器),遇事畏缩,织造事务交与管家丁汉臣料理。臣在京见过数次,人亦平常(朱批:岂止平常而已)。[16]

  为什么对同一个人会发生这样完全相反的评论呢?冯其庸先生的解释是,作出后面两种完全否定性的评论的评论者,一个是雍正,一个是雍正所信用的噶尔泰,这一年年底,雍正就对曹頫下令撤职抄家了,后面的恶评是曹家彻底败落的前奏;康熙时代和雍正时代对曹頫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评论,实际上反映了曹家在两个不同时代的截然不同的政治命运。[17] 这个解释当然是合理的。
  从另一方面来说,雍正的评价也许有事实作依,也就是说,少年曹頫可能跟贾宝玉有着一样的坏毛病,如不喜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等。康熙皇帝对于曹家的家事了解得很清楚,例如知道曹寅兄弟不和,雍正皇帝未必不如此。另外,贾宝玉的“恶名”是内外远近皆知的,曹頫的“恶名”也未必不会传到雍正耳朵里去,因此他作出“原不成器”的恶评就是很自然的了。

  9.4 红学的“三大死结”

  本文已经论证了120回《红楼梦》的作者就是生于1706年6月8日的曹頫,最后需要回答的两大问题是:(1)长期以来被误认为是小说前80回作者的曹雪芹究竟是什么人?他与曹頫是什么关系?他与小说《红楼梦》有什么关系?(2)小说早期抄本的主要评点者、长期以来被视为研究小说艺术和考证作者生平的重要人物脂砚斋和畸笏叟到底是何许人?他们与曹頫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要准确、完整地回答第一个问题,首先必须对第二个问题作出准确的阐述。
  鲁东武先生在《脂批琐谈》一文中指出:曾经一度出现后又“迷失”的靖藏本不计在内,现已发现的脂本系统的《红楼梦》早期抄本共有11种,除郑藏本和舒序本之外,另外9种均附有数量不等的评语。由于其中不少评语对小说研究和作者考证具有十分重要的资料价值,因而历来为红学界所重视[18]。
  被统称为“脂批”的评语总数大约为3600多条,据孙逊先生在《红楼梦脂评初探》一书中的统计,有署名的评语计有:脂砚斋35条、畸笏叟55条、常村1条、梅溪1条、松斋2条、玉蓝坡1条、立松轩1条、鉴堂1条、绮园1条、左绵痴道人1条[19]。相对于大量的评语来说,有署名的评语实在微乎其微,并且单凭现有的文献资料,想要解决大量无署名评语的归属问题非常困难。
  冯其庸、李希凡先生主编的《红楼梦大辞典》以及周汝昌先生所著的《曹雪芹小传》均对脂砚斋作了大致相同的总体评价。周著第二十七章《脂砚》提出,脂砚斋对于小说《红楼梦》的创作有着巨大的贡献,如他决定书名;建议将小说里的某些重大情节作出删改;校正清抄本的文字;整理原稿,掌握情况,随时指出残短缺失之处,提醒作者修补;他不止代补零碎残短,还代撰整回的缺文;掌握稿本的章回情况,建议改动设计;替书中的隐词廋语、难文僻字作出了注解;为小说作出“凡例”,列于卷首,并题总诗;为全书作了批语等等[20]。
  可是,这样的总体评价是在对“脂批”未作彻底真伪辨析的情况下作出的,因此未必符合脂砚斋本人(如果真有其人的话)的真面目,也不能此考证小说作者的情况。“脂批”可以分为以下四类:

  (1)明确署名并标记干支纪年;
  (2)明确署名但未标记干支纪年;
  (3)未署名但标记干支纪年;
  (4)既未署名也未标记干支纪年。

  从科学实证的角度来看,不但大量第4类评语的归属权非常难以判定,即使第1类评语的归属权也需要进行严格细致的真伪鉴别。原因很简单:早期抄本都是辗转过录而成的,即便脂砚斋的原本上有他亲笔写下的批语,这些批语在辗转过录的过程中完全有可能被过录者删改;过录者甚至有可能一时兴起在别处随手添加几句评语;最严重的是,有些明确署名“脂砚斋”或“畸笏叟”并标记干支纪年的评语都完全有可能出自后人(尤其是恶劣书商)的伪托。欧阳健先生的大作《还原脂砚斋:二十世纪红学最大公案的全面清点》[21]对此有详尽深入的辨析,读者可自行参看。
  正因为存在种种可能性,单凭这些“来路不明、面目不清、语言不当”(侯忠义先生语)[22]的“脂批”来作推论,是不可能得出准确的结论的。刘梦溪先生在《红学》一书中将“脂砚何人”、“芹系谁子”、“续书作者”并称红学的“三大死结”,他说:

  脂砚何人?无论说是(曹雪芹)叔父也好,舅父也好,曹頫也好,棠村也好,曹雪芹自己也好,史湘云也好,都不过是一种猜测,而且是证并不充分的猜测,不仅在研究者中间达不成一致,更主要的是每一种立说本身就没有实证的支持,……这三个死结,从已经知道的材料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立说,对材料作怎样的分析,都无法对脂砚何人、芹系谁子、续书作者这三个问题,作出确切的答案,除非发现新的材料,否则这三个死结就将继续下去,谁都休想解开。[23]

  我们现在知道,小说的作者就是曹頫,“续书作者”已经不再是一个死结,而是一个伪问题。根据本文提供的新材料,“脂砚何人”、“芹系谁子”还会是两大死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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