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与魔术
---王 敏--- 每一个出色的魔术,都由三个步骤组成:第一步叫 “以虚代实”,魔术师会首先展现出一些真实的东西,一只兔子、一顶帽子或者一个人,让你看到这样东西并且确定是普通的,虽然事实并不一定如此;第二步叫“偷天换日”,魔术师用这些普通东西做出令人叹为观止的表演,你会感到新奇但不一定会为他喝彩,当然才是魔术的一半;最重要的第三步是“化腐朽为神奇”,你将会看到精彩绝伦甚至惊心动魄的表演。这也是克里斯托弗·诺兰在《致命魔术》中为我们带来的不可复制的巅峰表演。 故事发生在19世纪中后期的伦敦,大机器的出现令人们越来越追求光怪陆离的新奇体验,魔术在那个时期也颇受推崇。罗伯特·安吉尔与阿尔弗雷德·波登是那个时期两位极有天赋的年轻魔术师,两人凭借自己的努力逐渐在魔术领域确定了不可动摇的地位。这个看似华丽的故事最终却以两人恶性竞争以致两败俱伤结尾。事情的导火线是波登在一场魔术表演中意外害死了安吉尔的妻子,他们成为势不两立的对手。随着故事的发展,两人的矛盾也逐渐白热化,对魔术的极致追求与好胜心使他们背弃了表演魔术的初衷,开始互相猜忌。为了战胜对方并表演出举世无双的精彩魔术,他们用疯狂代替理性,不断尝试新的表演方法,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致命魔术》这部影片与其说是魔术师之间的巅峰对决,不如说是两个天才的心理搏斗,快速的场景变化将两个魔术师内心的焦虑与挣扎表现得淋漓尽致,晦涩的视频语言充斥影片始终真实地表现了人性与欲望。两名魔术师的对抗不仅是技能的对抗,也不单单是对名利的追求,而是源于私欲横生的心理斗争,这场斗争在强大的魔术手段的支撑下,变本加厉,逐 《致命魔术》不仅有华丽的场景、匪夷所思的魔术表演、休·杰克曼和克里斯蒂安·贝尔的精彩飙戏,还在于导演独特的叙事风格和故事构架。就像影片开头说的:“你在认真看吗?”电影的精彩之处在于疑团重重,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以其精湛的演技演绎着一个又一个精彩的魔术,虚实结合,毫无疑问,他才是最伟大的魔术师。诺兰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仿佛成了他的一个标签,无论是早期的《追随》还是《致命魔术》,诺兰都以其缜密的逻辑思维和丰富的想象力大玩着结构游戏。 克里斯托弗·诺兰在《致命魔术》中再次展示了对电影叙事结构的精妙操作。影片的开始采用蒙太奇手法,将老道具师卡特为女孩讲解鸟笼魔术和时间轴上更为推前的安吉尔最后一场演出联系到一起,但这一过程不但没有引起我们理解上的偏差,反而清晰地引出故事的同时还制造了一个悬念。影片结尾在讲明安吉尔的来龙去脉时,依然回到卡特和波登女儿的场景中,在结构闭合的电影形式下,讲述的却是一个过程和结局都无限开放的故事。同样巧妙的是,安吉尔的日记中记载了他对波登日记的破译过程,并由波登的日记话说从头,实现了整个故事的正叙。 电影和戏剧一样,在充分表达故事的同时还要能给人带来一些思考。如同写作一样,可以白描冷眼叙述,也可以绘声绘色细腻描写,更可以用明线,暗线把整个故事写到最精彩。这部电影无疑属于后者,甚至不仅仅是两条线索的穿插。诺兰运用扑朔迷离的剧情、复杂多维的结构和开放式的结局,向观众展示了他不可小觑的导演天赋。 《致命魔术》要表达的太多,以至于我每次看都会有不同的感悟,两个魔术师用他们的生命向人们展示了美与丑,善与恶。魔术、马戏、摩天轮的童话、嘉年华等词共同构成了我心目中的一个时代,但那个时代离我太远,也太虚渺,以至于每次接触到这几个词,心里都会充满敬畏与向往。作家、导演们似乎非常乐衷于展现繁华背后的冷漠与伤心,小说《大象的眼泪》展示了马戏团的酸甜苦辣,两个不同题材不同时期的故事,告诉我们同样的道理: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有些看似复杂的东西,其存在本身不过是由几个简单的原理组成,波登的“移形遁影”也不例外,也许是因为它太简单,安吉尔总是不愿意去相信,只是一味按他看到的去揣测真相,最后只会付出更多的代价。魔术是骗人的,电影又何尝不是在制造假象?但在这变幻莫测的假想中,我们却能感受到无限的真实。在现实生活中,又究竟有多少真真假假我们能真的辨别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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