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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老

 馱夫 2012-07-17

 

春节前搬家,终于有个书橱,能将几本以前买的书装了进去。翻着书,不禁慨然,书老了。这些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买的书,或许是那个年代纸的质量就不好,再加上没有好的存放,大都已封面褪色,书页泛黄、发脆,书脊的上胶有的剥落,书本三个切边的边缘都已呈黄褐色,长出了似老年斑的点点书斑。几十年风雨匆匆而过,人犹如此,书何于堪。

近来又重新将列夫·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重新看了一遍。扉页写着购书时间1984年9月,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高植译,四册,5.65元。包括着一次,《战争与和平》我是读了三遍又四分之一。第一次是在1974年,高中毕业后,我的一名同学将《战争与和平》的第二册,借给一名女同学,这女同学的朋友再间接辗转借到我手中一阅。一翻开书本,我马上被书中的人物和那个时代俄国社会思想精神所深深吸引。我盼着能借到全书一阅,但在文革期间这一奢望始终未能如愿。文革结束后,1978年春厦大图书馆朋友借给我盼望于久的《战争与和平》全书,之后1984年在新华书店购得此书。当时买书时又看了一遍,直到今年夏天闲暇中再次翻读,竟已时隔28年,想来嘘嘘。

说真的,书本中的情节已基本淡忘了,甚至安德来、彼挨尔也仅记其名和他们模糊的人生观、世界观。在当今网络迅速发展的经济社会,有谁还会如饥似渴地去捧读这些陈旧的书本,去咀嚼二百年前拿破仑与彼得大帝那一场战争,以及其中人生的意义和真谛?太遥远了,太陌生了,太格格不入了,太过时了。那贵族社会附庸风雅的交际场所,那必然中又显现偶然、随意性的残酷战争,那独眼的库图索夫,那共济会中神秘教义和现实虚伪的相悖,那爱情的纯洁和追求,那死亡的体验,与我们现在几乎没有书本的生活,是那么的不相企及,甚至可笑。是啊,谁还会囫囵吞枣去读那难记的、嗷口的长长一串俄文名字,谁还会去读那俄文中(已译成中文)夹杂着法文(未译成中文)的上流社会的语言,连我都会觉得枯燥和乏味。谁还会耐这心去读末尾托尔斯泰的那枯燥无味的历史假设和议论?但是,那安德来所经过的高大的橡树,那旋转地钻入麦田的致命的炮弹,那彼挨尔真诚安慰绝望的娜塔莎的纯情,那罗斯托夫冬猎的雪原,却永远地感动着人,只要你愿意被感动。书老了吗?


                                                                                                        2013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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