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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十二点

 倦云出岫 2012-07-20

                                            子夜十二点

一山空蒙任平生,高峰低谷两由之。

踏着柔软的沙履,如临大海,却怎么也触摸不到他的内涵,是遥不可及的,是只有深受他的请柬才可以体会到他的心跳,同感他的命运的。可是,他时刻展示出高傲的、不可侵犯的似乎无所不知、洞察一切的眼睛,如同面对的是神妙缭绕的外界空间,只能远眺,不能叹息。踩着时间走也走不完的课程,像从指缝溜走,却也是不能唾手可得的悲剧。往昔与明朝之间却往往夹随着脚步声和轻柔细响的关门声,走进了这么一线天,硕大的世界也被践踏在脚下,如今变得沧海一粟,无所面容了。古老城堡也会在这个时刻重新敲响古钟,钟声在钟的掩护下悠扬扩散着,黑密而恐怖的森林也重新恢复了苏生的气焰。这钟声,这气焰足以抚平千万众人,弥漫的雾气便成了最好的挡剑牌。可钟声还是在不断地飘,火焰也愈燃愈旺了,然而总是“开到酴醚花事了,”风轻云淡,就如泡沫转瞬即逝。是昨日终止还是明日开头呢?看那些小孩子欢笑的确是很快乐的享受,冥想着自己当初的幸福,充满“活力”也罢,幼稚无知也罢,如今既然跨越了那种福分,那种激情与兴奋,那么就从现在开始,承担所承担的一切,真正的承担不是现实所迫,而是心愿所迫。想那个瞎了双眼的想当飞行员的男孩,灵魂随之死亡了,希望飞上了蓝天,但厚重的大地便隔似胜天。零刻度不会走负极,昨日荏苒算得上功绩斐然吗?子夜十二点——钟声又会响起,脚步重新踏来,此时,是应该反省还是计划?昨日、明天——是非与共。子夜十二点,一切走向零点,天既不死,情谊亦难断。

怎么舍得铺盖入睡,电池的宿命在于卤莽的抛弃,而自身的宿命,衰败的宿名,经不住风吹雨打;生怕如昙花一现的海市蜃楼,在瞬间又恢复了冷寂。时间就此停住,多少个风前月下,都想走遍天涯海角,幻想同舟共济,无穷尽的思想狂澜一次又一次的掀起,左手握紧右手,梦想有一天,可以走进吸血鬼居住的城堡,躺在棺材里,安静地、端详地睡着,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拒绝接受任何一缕阳光的烘烤,而在月光华影的奢侈倾流之下,注入心中的泡沫,如计不可数的尘埃,纷纷扬扬落英缤纷般散落在可爱的花瓣上,身影掠过细小的柱头,留下一个甜蜜而精致的吻,他的生命力如此衰弱了,经不住烈日燃烧,枯萎了、辜负了,他不应该怠慢的——昨夜,他还是如此的生命充沛,却就这么匆忙的逃离了夜的重逢,你因期待而告别。离别,离别,河汉随同路绝。为此,再也见不到你,和你从容的笑脸,是心神在作怪,还是本来就不应该碰面?子夜十二点,公园的血族鼎盛人沸,至若极点。兰花翠草如心般青嫩、娇稚。多想回到前一天的台戏,后来——竟是奔走八方,形离而魂散。似此星辰非昨夜,恍然如旅隔世,灰飞而湮灭,世界只剩下几个斑点,若即若离、若隐若现,昨日辉煌如同明日阴暗要一并承担,或早或晚,差别只是或早或晚;宿命的界限犹如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如幻似真、跌宕起伏、连绵不断。下一个子夜,下一个十二点,无论是多么的绚丽多姿多彩,底色终其不变——黑暗的夜,一直到下一个黑暗的夜,一个深夜连同一个深夜,像黑白胶片,枯燥除却只剩下白板。早已签定了灵魂的契约,上帝给予一分钟的温暖,必须交换一世纪的冰冷和昏暗,心灰而意冷,又使琴弦的二十一根路线全部扯断,明日就此终结;如今已是愁无数矣,又如何过得漫漫今宵与来世阴惨?

宿命!宿命!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吸干了所有鲜浓的血,付出的代价同样是鲜浓的血!此中开始,盼望永生,渴求孤独……

陷入长长的沉睡,梦中,飞出了窗台的空白。窗外是久经沧桑的老树,属于“枯藤老树昏鸦”的消沉与凄惨,世界为何不老?神灵为何不老?然而岁月的剪刀却在脸上刻下了如此深沉的皱纹,而眼睛为何放射着异光神色般的假象?人死之后,如何又能比生轻而无所缺呢?青面獠牙的鬼魔,又在此夜十二点出游了,去抓那些没有精神的人。可否还活着呢?或许是一个问题,一个宇宙也不明白缘由何生的问题,但愿事实也是这样罢了!

今夕,何夕?

存耶,无耶?
  此——子夜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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