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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人都不假思索地认为人多是负担,30年来我们一直处在误解中

 国魂001 2012-07-21
任何一个人都不假思索地认为人多是负担,30年来我们一直处在误解中
  • 2中国婴儿出生性别比极具偏高,严重失衡,是人类人口史没有过的现象
  • 3等60后全部退出舞台的时候,从人口的因素看中国经济,其实并不太乐观
  • 4生育率是越低越好吗?当然是否定的,生育率下降应有底线,国内外古今都有答案
  • 短缺经济催发计划生育

    “1980年中国还是计划经济的国度,计划经济本质上是短缺经济,短缺经济对人口增长是非常敏感的,因为人口增长马上要分享福利资源”

    穆光宗:首先从历史上看一看,计划生育政策是怎么出台的。人口有它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看人口政策需要大历史的眼光。

    现在回想起来1980年9月25日是中国历史的一个转折点,不仅是人口史的转折点。因为在这一天,出台《中共中央致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一封公开信》,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后来实际变成只允许一对夫妻生一个孩子,或者是多数的夫妇和家庭只能生一个孩子,是一胎化,不完全是一胎制。当然,也有农村家庭如果第一胎是女儿的话,间隔几年可以生第二个孩子。

    一胎化历史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中国进入严格控制人口增长的新时代,追求低生育率,生育越低越好,少生就是一切。我们现在还比较怀念上世纪70年代的政策定位“晚、稀、少”,晚婚晚育,生育进度拉长,生育子女相对减少,少生不等于独生,从5个孩子到2个孩子也是少生,5个孩子向一个孩子就发生了本质变化。1980年的转折点,从“晚、稀、少”过渡到一胎化的强制计生。

    现在讲以人为本,可当时是以数为本,追求人口总量和增量要减少,以零增长、负增长作为战略目标。代价也是非常大的,人权、生殖健康、干群关系,还挤压出少子高龄化、性别鄙视、独生子女问题等等。

    为什么会出来这么一个政策呢?可以从经济体制、政治体制对人口的认识来分析,这么一个政策绝不是历史偶然。1980年中国还是计划经济的国度,计划经济本质上是短缺经济,短缺经济对人口增长是非常敏感的,因为人口增长马上要分享福利资源。

    人口控制理论有一定道理,我认为马寅初在当时历史条件下是正确的,至今依然有一些核心价值,比如说生育权,鼓励生两个孩子,用经济办法调节人们生育行为等等,是可取的。

    计划生育理论把人口负面化、妖魔化,认为出生的孩子就是负担,没想到这个孩子在二十几年以后会成为国家和社会的劳动力和人才,可以回馈家庭的抚养、国家的哺育,是有生命周期的。

    1981年以后中国进入政策性低生育、少子化,追求1.5个孩子,地方上更加严格,少于1.5个,最好不要生,误认为生育率越低越好。计划经济具备自觉减少人口压力的制度力量。在当时历史条件下人力得不到好的投资和开发,很多新成长的劳动力窝在农村蓄水池中,隐性失业,包括几百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在政治的年代,这已经成为历史必然。

    中国需要从控制人口转向优化人口

    “治理当下人口问题是为20年以后的中国打造一个良好的人口环境,人口问题本质是发展问题,是需求问题,发展是最好的避孕药”

    穆光宗:人口是社会生活的主体,是社会发展的动力。在当下来讲,人口的负面被严重夸大,是见数不见人,看见人口的数量,没有看见人的创造力、生产力。人口数量论、负担论、过剩论、分母论、人均指标论、压力论甚嚣尘上,也从国外也引进一些理论,人口癌细胞扩散论,人口无限增长论等等,现在都成为垃圾理论,强制计生无视超低生育的巨大危害。人口是一个生态系统,男女、老少比例失衡后,功能会发生变化,认为中国人口太多了,这是表象之见,中国人口问题具有极其重要的相对性。

    低生育目标实现,并不意味着人口问题终结。什么叫人口问题?学界有个界定,就是人口内部失衡,性别年龄结构失衡,或者从外相来看,人口发展与自然环境、经济社会发展的矛盾达到一定层面。

    生育率是越低越好吗?当然是否定的,生育率下降应该有底线,国内、国外古今都有答案,人口的数量、质量、结构、分布、开发是相互关联的,量变会引发质变,对人口数量的调控一定要适度。

    我们已经进入后马寅初时代,摆脱了计划经济时代,单一人口问题转向复合的人口问题,增长型人口问题转向结构性人口问题,体制型人口问题转向政策型人口问题。政策型人口问题是与一胎化政策有关的人口问题,现在所讨论的很多人口问题实际上都与一胎化政策分不开的。我们要调整政策的呼声为什么如此强烈、迫切,如此异口同声,不是没有理由的,有依据。

    人口问题的确林林总总,非常复杂。人口成为问题的面向,需要问什么人口,因为人口分青少年、青壮年、老年、残疾人,有男性、女性等等,有很多不同的社会标识。

    人口问题具有变异性,有潜伏期和爆发期。如果说人口多是问题的话,人口少也是一个问题,需要一个参照系和评判的标准。

    人口具有周期性,也具有强大的惯性,是一个慢变量,特别需要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来看待当下人口问题。治理当下人口问题是为20年以后的中国打造一个良好的人口环境,人口问题本质是发展问题,是需求问题,发展是最好的避孕药。人口的城市化,受教育水平提高,女性在知识上竞争压力的上升,以及新生人口对家庭抚养能力的挑战等因素都会导致持续的超低生育率,不用担心生育率不会低,要担心生育率会不会太低。

    年轻人对一个国家来说是极其宝贵的资源,年轻人的规模比重决定着国家的人口实力,年轻人具有极其宝贵的开拓力、创新力、生产力、消费力和战斗力,这是一个结构的概念。

    我判断中国已经进入“超低生育陷井”,难以自拔。人口少子化比老龄化危机更为深刻,已经爆发进而深化扩大。政府要正确引导生育,不能强制干预。虽然计生委被大家批的体无完肤,但希望能够把一些后遗症问题承担起来,转型成“人口家庭委”,需要思路创新,保障家庭的权益,优化人口。

    我们要提出四个发展理念,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家庭健康幸福发展,社会团结和谐发展,人口优化持续发展。不要过分陶醉于低生育的胜利,我们已经付出沉重代价,还将面对巨大的挑战,中国生育过低,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年轻人不足,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中国需要从控制人口转向优化人口,从限制生育转向鼓励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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