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馗驱鬼图》 家母逝后，留得一帧古画，无名。我今且名之为《钟馗驱鬼图》。 母亲生前酷爱此品。她定不知道天下还有可以将残画裱糊完好的匠师，每当此画有残破之隙，辄自己动手亲自调得面糊（用面粉），在画的背后粘上厚厚的旧报纸，以此保护。在母亲的悉心护理下，此画终于留传下来。 此画中，钟馗怒目圆睁，行止洒脱，手擎利剑，势向妖魔。那被他踹在脚下的妖孽自是丧魂落魄，逃窜无门，将在利刃之下化为灰烬。近我因保管不善，被小猫钻入匮中，将古画暴以锐爪，留下几多疤痕。无奈，遂访得裱师老董，求其将画装框修补，即经讨价，老董允诺。据将师所言，此画确有一些年份，若得善管，尚可以有些价值。由是观之，母亲之心细，我等后人自是难比。我不知母亲存画之心，究为何因。是因其古而存，或是以钟馗之妙用而存，不得知之。而依我推母亲，大概以后者为重。钟馗有何妙用？民间供钟馗者，多以降魔驱鬼而为。 据记载：钟馗，是中国民间传说中驱鬼逐邪之神。民间传说他系唐初终南山人，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丑；然而却是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风流人物，平素为人刚直，不惧邪祟。在唐玄宗登基那年，赴长安应试，钟馗作《瀛州待宴》五篇，被主考官誉称“奇才”，取为贡士之首。可是殿试时，奸相卢杞竟以貌取人，迭进谗言，从而使其状元落选。钟馗一怒之下，头撞殿柱而死，震惊朝野。于是德宗下诏封钟馗为“驱魔大神”，遍行天下“斩妖驱邪”；并用状元官职殡葬。传说唐明皇睡梦中见一小鬼偷了杨贵妃的紫香囊和唐明皇的玉笛，绕殿而奔，大鬼捉住小鬼后，将其吃悼。此鬼相貌奇丑无比，头戴破纱帽，身穿蓝袍、角带、足踏朝靴。自称是终南山落第进士，因科举不中，撞死于阶前。他对唐明皇说：“誓与陛下除尽天下之妖孽。”唐明惊醒后得病。病愈后下诏画师吴道子按照梦境绘成《钟馗捉鬼图》批告天下，以祛邪魅。吴道子挥笔而就，原来吴道子也做了个同样的梦，所以“恍若有睹”，因而一蹴而就。 家母存的这幅图画。虽未必为吴道子所摩模样。然观画中钟馗容颜，却极具神韵。全然显现出一个大义凛然之士同仇敌忾的威武气概。 由此而论，民所仇者，邪恶也。而邪恶又岂止阴间鬼魅？人世间多有卑鄙之流，藏于阴幕之内祸害于人；也有豺狼成性之辈，爆于众目睽睽之下，欺凌于人；阳奉阴违者有之，巧取豪夺者有之，明目张胆对百姓作威作福者有之，如此皆归于邪恶为一类。可叹我世间之人，多为苟且偷生，观邪恶而不可勇斗，为渔利而与之同谋，虽设司法、公安等机关，可与钟馗同道，然观其眼下忠于职守之责任，又不能与钟馗同列。于是乎，“要想打鬼，借助钟馗”，伟人尚有这样的结论，何况民乎？ 邪恶，人神共愤；鬼魅，天地难容。今劝我世间之人。当效钟馗疾恶如仇精神，执仗奋勇相向于世间蛇妖。则我世界即可以得以和平，人民即可以得以安宁，祸端即可以从此消失。 这样之论，家母存此古品，或许也可给人以如此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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