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老宅揭秘

非常有幸，最近认识了新浪博友、苏州申家的后代——申姑娘。据她自己说，她是申家第十四代后裔。但不知道她是从申贵升算起，还是从申时行算起。

申家在苏州具有极高的知名度，申时行位极人臣，祖上又是富商，因此在苏州拥有多处大型的宅院， 除刘家浜38号外，苏州景德路等多处遗迹都与申家有关。而刘家浜38号的申家老宅，根据老住户回忆及资料显示，应为申时行之父——古代姑苏才子申贵升的老宅，为清时翻建，其建筑风格古朴素雅，留有明显的明代痕迹，宅院坐北朝南，二落四进，面积有二千多平方。

申家在苏州旧时的家喻户晓，源于一段流传甚广的故事——《玉蜻蜓》（后因申氏后裔的反对，故将评弹中主人公申姓改为金姓）。当年流传的故事有好几个版本，笔者倾向这样的版本：苏州巨富申贵升娶了吏部尚书张国勋之女为妻，但婚后感情不和。一日申贵升去虎丘游玩，偶遇法华庵尼姑志贞，二人一见钟情，申贵升留住庵中不思归家，后不幸病死庵中。此时志贞已身怀六甲，后产下一子，取名申时行。志贞因畏人言，在申时行襁褓中裹上血书及申贵升遗物玉蜻蜓扇坠，让庵里干杂活的婆婆深夜送子归还申府。但婆婆在路上受惊，竟将孩子弃于桥头。一豆腐店店主恰好路过，便将其抱回抚养。不久豆腐店毁于大火，因生活困苦，豆腐店主无奈将孩子卖给苏州离任知府徐尚珍（浙江东阳人），徐因无儿子而视为己出，即改名为徐时行，后又按徐氏排行取名为元宰。徐时行生性聪慧，在徐尚珍的精心培养下，才华横溢，远近闻名。十六年后，时行得中乡试第一名，不久从东阳赴京殿试，此时徐尚珍将血书和玉蜻蜓扇坠交给时行，并告诉其身世。时行在血书中读出亲生母亲为法华庵尼姑志贞，遂在赴京途中转道法华庵，凭玉蜻蜓扇坠与亲生母亲相认。随后徐时行继续北上，明嘉靖四十一年在殿试中一举夺魁，嘉靖皇帝钦点状元（《中国历代文状元》有记载，钦点状元为徐时行）。

申时行是在《明史》中有传记载的高官，“字汝默，号瑶泉，长洲人。生于明世宗嘉靖十四年，卒于神宗万历四十二年，年八十岁。嘉靖四十一年（公元一五六二年）进士第一，授修撰。历左庶子，掌翰林院事。以文字受知张居正。万历中，累官吏部尚书，继张四维为首相，政务宽大，世称长者。然专承上意，不能建树。内阁疏请建储，首列时行名，时行方在告，又密疏否认。言官乃劾其巧避首事，排陷同官，求罢官。卒，谥文定。时行所著诗文，有《赐闲堂集》四十卷，《四库总目》传于世。”（引号内摘录于百度知道）申时行中状元后曾官居礼部尚书兼大学士，是万历皇帝的五个老师之一。后官居首辅八年半，位极人臣。后因立太子问题被人弹劾，在事业辉煌之际辞官回乡，在故乡苏州游山玩水、吟诗著述，所著诗文，有《赐闲堂集》四十卷，《四库总目》传世。逍遥自在23年后，卒于万历42年，终年80岁。

申家老宅的38号门，实为整个建筑的东部备弄，而建筑的正门门厅，现编号38-1号。中落门厅正门已经过改建，木门缺失，改建成一间居室，中部仅留有一道供人通行的窄通道。两侧飞砖式垛头饰花较为完整。第二进轿厅基本无法辨识原样格局，以现状看，为近年大修并改建过。天井两侧有搭建，石板天井已换成水泥铺地。中部一落，自轿厅始开始隔断，与后无法连通，须从备弄绕进。中路第三进是大厅，厅全貌已无法看到。备弄沿西有一小门，能见到正厅东南侧的部分梁架结构，但是此开门处，却属原先大厅的边墙。稍北另一小门内，能见正厅的后檐为双步结构构造，以立柱判断，正厅为三间宽。厅堂的廊柱均已砌进墙内，仅留上部稍段能辨。从砌起的墙体看，内部已被改建成二层楼的房间，仅从南部小门能窥见里面是扁作梁。从第五进侧面进去，为四五两进相连的走马楼，走马楼内天井原地面无存，上部窗户已被陆续替换。二层有明显的新漆痕迹，下部的承重、雀宿檐等构筑保存状况较好。可惜飞橼已被截短。第四进堂楼下层的部分结构，形制为鹤径一支香轩的楼下轩和部分雕花搁梁尚得留存。东部备弄里，还保留着当年放置灯烛的壁洞，仿佛在暗处叙述“玉蜻蜓”的故事。

因受《玉蜻蜓》影响，明代状元申时行成为苏州人非常熟知的一位宰相。他生于明世宗嘉靖十四年（1535），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状元，授修撰，后回归申姓。受张居正提拔，历官礼部右侍郎、吏部右侍郎、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明万历十一年入阁为首辅，执掌相印九年之久。晚年回到苏州故乡闲居，卒后诏赠太师、谥文定。

申时行在苏州的宅院，规模都很大。据《吴门表隐》记载：他家的宅院共有八处，分别为金、石、丝、竹、土、革、木。在申衙前（今景德路中段）和百花巷各有四座大宅。东、西均建有跨街牌坊，东坊的题额为“台衡盛世”，西坊的题额为“师柱清朝”。在南边不远的慕家花园巷内，还建有一座花园住宅，主建筑名“赐闲堂”，旁有旷观楼前有梅花园，景物十分清幽。这些故宅虽然大都不存在，但仍有两处保存完好。一为环秀山庄，原有宝鉴堂、蘧园、来青阁诸构筑，后归毕沅所有，又为孙士毅宅。清道光末改为颐园（即环秀山庄）。

另一处大宅在景德路和西百花巷之间，即苏州中医院位置所在，现今沿景德路大门悬挂着“苏州中医药博物馆”之牌。历经四百余年沧桑变迁，景德路的申氏故宅，先后归阳山富商朱鸣虞、清朝刑部侍郎蒋楫、太仓状元毕沅、文渊阁大学士孙士毅、富商梁友松等。申宅几经易手，多次修建，已非原来模样。光绪二十年（公元1894年），又为珠宝商杨洪源购置用作住宅，并进行了改建，将其主厅命名为“春晖堂”，人称春晖堂杨宅。春晖堂在解放初成为了居民区，后成为苏州百货总公司批发部和仓库。后东西两落被拆除，其中一座花厅“拜石轩”，于1983年移迁至双塔西院内。西落大厅“春晖堂”尚存，后三进楼保留了清早期风格。2002年左右，苏州香山集团对其进行了修缮。修复后的“春晖堂”大厅面宽三间，左右抱楼，通宽 二十五米，进深十三米，气势极为轩敞，民间称之“百桌厅”。厅堂巨柱石础，扁作梁饰有山雾云和抱梁云图案，前设双翻轩，后设单翻轩，檩枋间有斗拱牌科五排，图饰风格浑厚古朴。

如此规模的大厅堂，只在深宅大院才会出现。也就是说，当年的申宅，前门在景德路，后门在西百花巷。在四百多年前，在西百花巷31号这片府第内，曾是昆曲声声，艺事兴旺。因为申时行十分热爱昆曲，就在西百花巷后院，家养了一个著名的戏班，这是明万历年间苏州最负盛名的昆班。明万历年至清康熙年，苏州除职业昆班流行之外，有财力的士绅，也往往会蓄养家庭昆班，一般以自娱为主，兼待宾客。有些出色的家班，也能公开献艺，与职业昆班一比高低。申时行是万历十九年(1591)八月卸职的，南归家居后，就广蓄声伎，遍征梨园，创建了这个昆班。申家府第很大，后院戏厅尤为宽敞，为不打扰申家内眷，申家昆班中的曲师名伶，大都从后门，即现在的西百花巷31号里进出。

四百多年风雨飘摇，当年的建筑如何模样，既无记载也没有留下图纸。如今位于西百花巷31号的申宅，其主体建筑就是一幢二层五开间、青砖外墙的西式洋楼，为申时行的后裔所建造。据居住在里面的居民申先生介绍，这座宅院的建造者是他的父亲、曾任国民政府苏州邮政局局长的申子振，建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设计人是当年著名的建筑师屠文杰。上个世纪50年代，政府将申宅的一部分收归国有，作为了敬老院。此后，这一部分房屋就成了房管局的直属公房，租给了其他的两户居民。在2004年12月，西百花巷申宅被列为苏州市第二批控保建筑名录。不知道博友申姑娘，是否曾居住过在这里？改日采访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