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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可恨不可怜

 北屋北 2012-07-28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虞美人》。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乌夜啼》.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相见欢》.
    ......
    这些哀恸欲绝的辞句,不由人心生同情与怜惜。词人就是亡国之君---南唐后主李煜,他在位十五年间,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后被宋军俘虏,“日日以泪洗面”度日,直到被宋太宗派人毒死。 
    我们往往会同情失败者,同情那些失势的“英雄”。但是,李煜可怜吗?
  在现实生活中,如果一个壮年男人,整天只知道咧着大嘴哭,还不住气地嘟囔:"完了,我算彻底完了,家没了,老婆没了,我还怎么活呀!"你会喜欢他,还是同情他?恐怕只有厌恶的感觉。且看李煜被俘后写的《浪淘沙令》,我们就可以清楚李煜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

   词中人的精神真是萎糜到了极点:帘外雨声作响,敲击在李煜那根敏感的神经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迷离中,仿佛又回到了金陵的宫殿,与美人们连夜笙歌,饮酒言欢,尽情快乐。五更漏声传来,词人才蓦然想起此时身在何处。屋外的景物正在褪去春天的色彩,早上的寒气透过罗衾冰蚀着肌肤。在这里雨声扰人,寒气逼人,春尽人悲。诗人的心分明也在瑟瑟地发抖。 
   词人起身行至栏杆处,不由又垂头悲哀。想平素在金陵,每每凭栏,皆是前呼后拥,美人相伴,眼泪不禁噼噼啪啪地落下。那无限曾经的江山、曾经的美人,真个是“别时容易见时难”了。他们就象那水流花谢的春天一样,一去不再回头,遥想“晚妆初了明肌雪”的“天上”情景,再看这“愁恨年年长相似”的“人间”生活,不由又珠泪涟涟。 
   这株皇宫帝苑出产的畸形帝王之花,文学水平固然不低,但做人的水平就差得太多了!花天酒地的享乐之心,是他人生的核心,这世上除了酒精和女人,能点燃他的兴奋外,再无别的提神之物。寻欢作乐之情,无论是看他的前期词还是后期词,我们都可以一览无余。什么治国,什么御敌,且饮杯中之物。面对宋朝的欺压,他打也不敢打,降又不愿降。极不情愿地对宋称臣,但这哪能满足宋皇帝的难填欲壑。宋军很快大军压境,李煜此时又无”与城共存亡“的胆气,只好打出降旗来招架。囚禁之中,更无面对现实的勇气,只得靠“追忆的泪”来过活,
    人人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但一味消沉,一味颓丧,一味绝望,精神崩溃、从不振作的人,实在太少了,这是何等无能无用的东西!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人生,就有什么样的家国命运!贪图享乐却孱头无能的李煜,徒具一副皮囊,没人帮助,他的饮食起居都可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让他处理军国大事了。这样的人,亡国只是时间问题;这样的废物,你就是再给他一个南唐国,他也只会重蹈酒色之旅、灭亡之路。若在一般君主手里,可能也就由他自生自灭了。不幸,他摊上了心机深沉的赵匡义,真可惜了那杯毒酒!宋太宗赵匡义也真看得起他,他若真有回天之心,断不会就这么拱手把河山让与他人,断不至于“日日以泪洗面”,更不会做这亡国之君了。

     他哪里还有做人的骨气!
    这一点,他甚至不如女人!同样亡国于宋的花蕊夫人,是后蜀皇帝孟昶的妃子。蜀灭后,她在赵匡胤面前留下了慷慨的男儿之言: 
      君王城上竖降旗,   

            妾在深宫怎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      

                      宁无一个是男儿! 

   宁愿投降的人都不是男人,这是多么烈性的女子!她用二十八个字捍卫了自己的人格与尊严,赢得了赵匡胤的尊重,更赢得了后人对她无限的敬意! 

   一个亡国女子,尚如此胆识,而顶天立地的男人,有国却不思进取;对敌却不敢打亦不愿降;生死关头又无敢死必胜之决心;被囚后又不愿面对现实,整天直哭得声嘶力竭。令人鄙视,令人不耻,令人愤恨!这一声声哭泣,若能哭回男儿的志气倒也罢了,只不过哭来一杯送命的毒药。纵然他满沾鼻涕眼泪的文字再精美,也只会消磨人的意志,颓唐人的精神。我们不看也罢。
(本文完成于2008前后,曾发在以黄梁梦为名的博客上,也在以北屋北为名的雅典学园等网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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