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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逃离爱情

 松竹梅2152 2012-07-30

逃离爱情

  安安在决定离开那个城市之前,用了七个夜晚来纪念她和陈越之间七年的情感,用七个夜晚咀嚼他们七年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是属于夜晚的精灵,习惯在午夜时钟敲响的时候,除去面具,洗尽铅华,变成一尘不染的莲花,静静地绽放在微凉的夜风中。所以,只有在夜晚,来祭奠这段情殇。
  初遇陈越的时候,安安的父亲去世后第三年,他像一道明媚的阳光划破她心中阴霾的天空,如同,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安安喜欢看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和挺拔的鼻子,因为这两个部位比较像父亲。三个月后走到一起,陈越才知道这些,他郑重其事的问安安是不是有恋父情结,安安说他胡扯。于是他一脸深沉的告诉安安心理学上讲女孩子在选择男朋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选择跟父亲类型相近的男人,她就是个典型。接着严正抗议安安过于偏爱他的眼睛和鼻子,而无视其他五官兄弟,警告说这将会导致内部不和,甚至因此引发战争。安安掩口而笑,然后细细的打量他一番,这才发现,原来陈越剑眉斜飞,一张脸棱角分明,整个人玉树临风,的确是个一个美男子。于是心中窃笑,但是,口头上仍然不遗余力地贬低陈越的形象和人格魅力。如是反复,陈越悟到一个真理,男人根本不该跟女人争辩,因为,输的人总是他们。且不说一般的男人没有女子口舌锋利,即便是赢了也是输,赢了和女人的口舌之争有什么光彩?
  因为屡屡受打击,陈越再不提外表如何,免得被扣上绣花枕头的美誉。结果正如安安所愿,他从此折节读书,奋发图强。白驹过隙,悠悠四年,眨眼而过,此时陈越俨然一个饱学有识,深沉有志的优秀男子。四年时间,安安同样也蜕变成蝶,陈越眼中美丽的蝴蝶。可是他一直没有看到,其实,安安始终是作茧自缚的蚕,在他喜欢的笑容背后总是有一层淡到无形的忧伤。不是他迟钝,是她隐藏太深,所以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纱。
  安安每每回首看过往的时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感叹时间过得太快,如同长发滑过指间的刹那,倏然而已。这些时光如同零落的花瓣飘在她的梦里,暗香浮动。
  
  他们在同一个城市的两端,每周见一次。安安喜欢这样的状态,若即若离,可以拥抱,却不会拥挤。她喜欢细水长流而非轰轰烈烈,因为太过浓烈的感情会灼伤她纤细敏感的神经。陈越时常抱怨,他们是现代版的牵牛织女。安安总是笑着接上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安安坚决反对他叫她老婆,宝贝之类昵称,陈越无奈的摇头,半含讽刺的笑她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安安反唇相讥,感叹这个年代没有王子,只有白马。陈越无语,沉默半晌,直直的看着她说,我只是个正常的男人。安安脸红了,转过头,继续装傻充愣。
  陈越的母亲来了,她很喜欢安安,一直旁敲侧击的催他们结婚。陈越看着她笑,安安低着头,不言语。送她回家,路灯拉长了身影,晚风拂面,安安长发飞扬,陈越停下脚步,揽住她的肩,望着她的眼睛,诚挚地说,安安,我们结婚好吗?
  安安抬起头,神情有些恍惚,结婚在她心里一直是很遥远的事。她看着陈越,迟疑了片刻,说,我还没有想过,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
  陈越微笑点头,轻轻抱住安安。他想,只是自己提的太突然而已。他想不出安安拒绝的理由,因为他们是真的相爱。
  安安拥着被子,靠着墙,想着她和陈越的事。一辈子,听起来是有点漫长。也许有些爱能够天长地久,但是结了婚就会变的,变成亲情,或者无情。她害怕结婚,因为婚姻意味着实实在在的生活,意味着琐碎,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她害怕,这种日子磨灭了爱情,变成不休的争吵,甚至反目,就像父母那样。黑暗中,茫然睁大了双眼。跟自己说,陈越他是爱我的,我应该相信他。可是谁能预料将来的事,她不想有一天婚姻代替了爱情……
  她从来不对人提起家里的事,包括陈越。也不愿去想,然而现在,不能不想……起身,像从前一样,大口大口的喝水,于是听到冰冷的水滑过咽喉,寂寞的声响。
  安安拨通他的电话,那边传来他迷糊的声音,安安,怎么了?
  我睡不着,你陪我聊天吧。
  陈越坐起来,睡意全无,笑嘻嘻的问,又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我了?
  安安呸了一声,说,我过了困劲,怎么都睡不着了,总是想起来之前看过的那些恐怖片的画面。这么晚,别人都睡了,只好找你了。
  陈越嘟囔一句,没见过你这么嘴硬的。随即又笑问,害怕了吧,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不要!安安一口回绝。你陪我说说话就好,我只是想听见你的声音。
  可是,我想每天都见到你。陈越说。
  男人都是这样吗?
  嗯?什么样?
  安安没有回答。陈越!
  怎么了?
  我只是想叫你的名字而已。
  陈越觉得心中一阵温暖,他喜欢抱着她一遍一遍的叫她的名字,虽然人就在怀中,却仍忍不住思念;喜欢她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安安……,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安安微笑,我知道,你睡吧。他叫她名字的语气,他看她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想好了吗?
  过一段时间告诉你。
  陈越笑叹,你真是会折磨人。
  安安笑而不言。
  
  一些事总是越想越踌躇,陈越不断的追问安安,而她老是顾左右而言他。就在这么着时间呼呼的过去了几个月。安安终于鼓足勇气,她要去他那里亲口告诉他答案。然而,那个下午的阳光和那团浓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在离他十步之隔的一棵树下,他和一个明艳的女人站在街头,肩并肩,那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一身火一样的红衣裙,黑色长靴,他黑色西服笔挺,两人很般配。她仰望着他,笑容灿烂。他也看着她笑,竟没有看见安安就在几步之外。
  那种眼神,那种微笑……
  安安觉得心中一阵的冷,心想所有的爱情最后都还是落入俗套,我的也是一样。她没说话,自嘲般笑了笑,转身离去。
  陈越蓦然回首,恰恰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汹涌的人流中,像一抹风景渐行渐远,慢慢淡出他的眼眸。他明媚的心情顿时黯淡下来。
  那个下午,安安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陈越开始有些心慌,早早离开,直奔安安的住处,但是,那里没人。去附近的公园,她常去的角落,椅子上有一个长发女孩的背影,陈越欣喜地上前,手拍在她肩上,立即知道认错了人。
  暮色四合,陈越站在她楼下,看见她的窗口亮了灯。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忐忑地等待着。安安看看手机,迟疑片刻,还是接通了。

  安安……陈越小心翼翼唤她的名字。
  我今天很累,要睡了。她说,声音平静的不起微澜。
  陈越思量再三,还是说,今天我看见你去看我了?
  安安站在窗前,无声的笑了,她说,是的,我看见你了。
  陈越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来她此刻的表情,如他最初看见她那样,风平浪静的背后是一贯的淡漠。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这是一个对陌生人的微笑。安安……他难过的从喉头挤出这两个字,风吹起他的衣角。
  安安,你能下来吗?我在你楼下。
  你回去吧,我要睡了。安安还是淡淡的一句话。
  安安,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安安觉得麻木的心被人敲打了一下,为什么?你不必要我原谅什么,你要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了。那边一阵沉默。
  外边冷,你回去吧。她说,然后挂了电话,蜷缩在床上的一个角落。呆呆的出了阵儿神,感觉像刚刚做了场梦,问自己,我们到底怎么了?
  ……
  拉开窗帘,探头看窗外,一个孤单的人影,还在路灯下徘徊,手中的烟火光明灭。
  陈越,你怎么还不走?
  安安……他回头看见她,忙丢掉手中的烟头。
明知道爱情的花开得短暂,却还是奢望永恒。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安安想,也许他们只是偶遇的列车,各有各的方向,在一片荒芜中,成为彼此眼中唯一的风景,曾经美丽,曾经心动,然而,终归只是路过。  你来了,呵呵,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安安没有说话,他看见她嘴角的微笑渐渐变得冷冽,充满嘲讽和鄙夷。
  你知道答案的。有些事发生了,怎么能当作没有?
  陈越皱起眉,大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叫有些事发生了?你看到什么了,你根本不相信我,我只是——,他忽然停住了,知道此时百口莫辩,说什么都不合适。无奈的低下头。
  安安突然之间有些愠怒,最恨当面撒谎欺人,也忿忿的说,你想让我看见什么?看到什么才算是背叛?
  安安,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个样子!
  那你紧张什么,又有什么要我原谅的?
  我不想骗你,我也想骗自己。不错,她喜欢我。我承认,我动心过,动摇过,可是,我知道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以前是,以后也是。
  安安又一次笑了,笑容恍惚,如暗夜中悄然开放的昙花。黯然说,你自己相信吗?然后转身离开。
  陈越冲过去,拦在她前面。我问你一句话,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他?安安愣了一下,在心中也问自己,也许之前是肯定的,可是现在也有点犹豫了,到底怎样才算爱呢?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陈越突然觉得伤心透顶,无力的说,安安,我爱你,你真的感觉不到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安安看着他不说话。
  陈越揽她入怀,轻轻地喊她的名字,安安……
  安安的心也柔软下来,眼泪簌簌而下,落在他的胸口。毕竟是七年的感情。安安心里明白,今天的事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不能确定以后还会怎样,等于给了她一个逃离的借口。陈越……
  安安推开他,很平静的说,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下,想一想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许,我们不合适,我不适合你。
  陈越知道她的性格,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于是说:好吧,也许这段时间我给你太多的压力,也许我们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
  陈越想她会原谅自己。只是需要时间。
  她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然而安安最终决定离开,一声不响的。与其说是不相信陈越,不如说不相信自己,不确定他们的爱情能否经受岁月的变迁。她有时候想也许是自己的错,也许这样的决定对陈越是不公平的,两个人的感情她一个人做了决定。
  安安在决定离开那个城市之前,用了七个夜晚来纪念她和陈越之间七年的情感,用七个夜晚咀嚼他们七年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是属于夜晚的精灵,习惯在午夜时钟敲响的时候,除去面具,洗尽铅华,变成一尘不染的莲花,静静地绽放在微凉的夜风中。所以,只有在夜晚,来祭奠这段情殇。
  初遇陈越的时候,安安的父亲去世后第三年,他像一道明媚的阳光划破她心中阴霾的天空,如同,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安安喜欢看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和挺拔的鼻子,因为这两个部位比较像父亲。三个月后走到一起,陈越才知道这些,他郑重其事的问安安是不是有恋父情结,安安说他胡扯。于是他一脸深沉的告诉安安心理学上讲女孩子在选择男朋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选择跟父亲类型相近的男人,她就是个典型。接着严正抗议安安过于偏爱他的眼睛和鼻子,而无视其他五官兄弟,警告说这将会导致内部不和,甚至因此引发战争。安安掩口而笑,然后细细的打量他一番,这才发现,原来陈越剑眉斜飞,一张脸棱角分明,整个人玉树临风,的确是个一个美男子。于是心中窃笑,但是,口头上仍然不遗余力地贬低陈越的形象和人格魅力。如是反复,陈越悟到一个真理,男人根本不该跟女人争辩,因为,输的人总是他们。且不说一般的男人没有女子口舌锋利,即便是赢了也是输,赢了和女人的口舌之争有什么光彩?
  因为屡屡受打击,陈越再不提外表如何,免得被扣上绣花枕头的美誉。结果正如安安所愿,他从此折节读书,奋发图强。白驹过隙,悠悠四年,眨眼而过,此时陈越俨然一个饱学有识,深沉有志的优秀男子。四年时间,安安同样也蜕变成蝶,陈越眼中美丽的蝴蝶。可是他一直没有看到,其实,安安始终是作茧自缚的蚕,在他喜欢的笑容背后总是有一层淡到无形的忧伤。不是他迟钝,是她隐藏太深,所以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纱。安安每每回首看过往的时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感叹时间过得太快,如同长发滑过指间的刹那,倏然而已。这些时光如同零落的花瓣飘在她的梦里,暗香浮动。
  
  他们在同一个城市的两端,每周见一次。安安喜欢这样的状态,若即若离,可以拥抱,却不会拥挤。她喜欢细水长流而非轰轰烈烈,因为太过浓烈的感情会灼伤她纤细敏感的神经。陈越时常抱怨,他们是现代版的牵牛织女。安安总是笑着接上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安安坚决反对他叫她老婆,宝贝之类昵称,陈越无奈的摇头,半含讽刺的笑她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安安反唇相讥,感叹这个年代没有王子,只有白马。陈越无语,沉默半晌,直直的看着她说,我只是个正常的男人。安安脸红了,转过头,继续装傻充愣。

  陈越的母亲来了,她很喜欢安安,一直旁敲侧击的催他们结婚。陈越看着她笑,安安低着头,不言语。送她回家,路灯拉长了身影,晚风拂面,安安长发飞扬,陈越停下脚步,揽住她的肩,望着她的眼睛,诚挚地说,安安,我们结婚好吗?
  安安抬起头,神情有些恍惚,结婚在她心里一直是很遥远的事。她看着陈越,迟疑了片刻,说,我还没有想过,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
  陈越微笑点头,轻轻抱住安安。他想,只是自己提的太突然而已。他想不出安安拒绝的理由,因为他们是真的相爱。
  安安拥着被子,靠着墙,想着她和陈越的事。一辈子,听起来是有点漫长。也许有些爱能够天长地久,但是结了婚就会变的,变成亲情,或者无情。她害怕结婚,因为婚姻意味着实实在在的生活,意味着琐碎,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她害怕,这种日子磨灭了爱情,变成不休的争吵,甚至反目,就像父母那样。黑暗中,茫然睁大了双眼。跟自己说,陈越他是爱我的,我应该相信他。可是谁能预料将来的事,她不想有一天婚姻代替了爱情……
  她从来不对人提起家里的事,包括陈越。也不愿去想,然而现在,不能不想……
  起身,像从前一样,大口大口的喝水,于是听到冰冷的水滑过咽喉,寂寞的声响。
  安安拨通他的电话,那边传来他迷糊的声音,安安,怎么了?
  我睡不着,你陪我聊天吧。
  陈越坐起来,睡意全无,笑嘻嘻的问,又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我了?
  安安呸了一声,说,我过了困劲,怎么都睡不着了,总是想起来之前看过的那些恐怖片的画面。这么晚,别人都睡了,只好找你了。
  陈越嘟囔一句,没见过你这么嘴硬的。随即又笑问,害怕了吧,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不要!安安一口回绝。你陪我说说话就好,我只是想听见你的声音。
  可是,我想每天都见到你。陈越说。
  男人都是这样吗?
  嗯?什么样?
  安安没有回答。陈越!
  怎么了?
  我只是想叫你的名字而已。
  陈越觉得心中一阵温暖,他喜欢抱着她一遍一遍的叫她的名字,虽然人就在怀中,却仍忍不住思念;喜欢她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安安……,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安安微笑,我知道,你睡吧。他叫她名字的语气,他看她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想好了吗?
  过一段时间告诉你。
  陈越笑叹,你真是会折磨人。
  安安笑而不言。
  
  一些事总是越想越踌躇,陈越不断的追问安安,而她老是顾左右而言他。就在这么着时间呼呼的过去了几个月。安安终于鼓足勇气,她要去他那里亲口告诉他答案。然而,那个下午的阳光和那团浓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明知道爱情的花开得短暂,却还是奢望永恒。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安安想,也许他们只是偶遇的列车,各有各的方向,在一片荒芜中,成为彼此眼中唯一的风景,曾经美丽,曾经心动,然而,终归只是路过。
(作者自评)

  她在离他十步之隔的一棵树下,他和一个明艳的女人站在街头,肩并肩,那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一身火一样的红衣裙,黑色长靴,他黑色西服笔挺,两人很般配。她仰望着他,笑容灿烂。他也看着她笑,竟没有看见安安就在几步之外。那种眼神,那种微笑……
  安安觉得心中一阵的冷,心想所有的爱情最后都还是落入俗套,我的也是一样。她没说话,自嘲般笑了笑,转身离去。
  陈越蓦然回首,恰恰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汹涌的人流中,像一抹风景渐行渐远,慢慢淡出他的眼眸。他明媚的心情顿时黯淡下来。
  那个下午,安安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陈越开始有些心慌,早早离开,直奔安安的住处,但是,那里没人。去附近的公园,她常去的角落,椅子上有一个长发女孩的背影,陈越欣喜地上前,手拍在她肩上,立即知道认错了人。
  暮色四合,陈越站在她楼下,看见她的窗口亮了灯。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忐忑地等待着。安安看看手机,迟疑片刻,还是接通了。
  安安……陈越小心翼翼唤她的名字。
  我今天很累,要睡了。她说,声音平静的不起微澜。
  陈越思量再三,还是说,今天我看见你去看我了?
  安安站在窗前,无声的笑了,她说,是的,我看见你了。
  陈越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来她此刻的表情,如他最初看见她那样,风平浪静的背后是一贯的淡漠。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这是一个对陌生人的微笑。安安……他难过的从喉头挤出这两个字,风吹起他的衣角。
  安安,你能下来吗?我在你楼下。
  你回去吧,我要睡了。安安还是淡淡的一句话。
  安安,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安安觉得麻木的心被人敲打了一下,为什么?你不必要我原谅什么,你要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了。那边一阵沉默。
  外边冷,你回去吧。她说,然后挂了电话,蜷缩在床上的一个角落。呆呆的出了阵儿神,感觉像刚刚做了场梦,问自己,我们到底怎么了?
  ……
  拉开窗帘,探头看窗外,一个孤单的人影,还在路灯下徘徊,手中的烟火光明灭。
  陈越,你怎么还不走?
  安安……他回头看见她,忙丢掉手中的烟头。
  你来了,呵呵,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安安没有说话,他看见她嘴角的微笑渐渐变得冷冽,充满嘲讽和鄙夷。
  你知道答案的。有些事发生了,怎么能当作没有?
  陈越皱起眉,大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叫有些事发生了?你看到什么了,你根本不相信我,我只是——,他忽然停住了,知道此时百口莫辩,说什么都不合适。无奈的低下头。
  安安突然之间有些愠怒,最恨当面撒谎欺人,也忿忿的说,你想让我看见什么?看到什么才算是背叛?
  安安,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个样子!
  那你紧张什么,又有什么要我原谅的?
  我不想骗你,我也想骗自己。不错,她喜欢我。我承认,我动心过,动摇过,可是,我知道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以前是,以后也是。
  安安又一次笑了,笑容恍惚,如暗夜中悄然开放的昙花。黯然说,你自己相信吗?然后转身离开。
  陈越冲过去,拦在她前面。我问你一句话,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他?安安愣了一下,在心中也问自己,也许之前是肯定的,可是现在也有点犹豫了,到底怎样才算爱呢?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陈越突然觉得伤心透顶,无力的说,安安,我爱你,你真的感觉不到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安安看着他不说话。
  陈越揽她入怀,轻轻地喊她的名字,安安……
  安安的心也柔软下来,眼泪簌簌而下,落在他的胸口。毕竟是七年的感情。安安心里明白,今天的事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不能确定以后还会怎样,等于给了她一个逃离的借口。陈越……
  安安推开他,很平静的说,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下,想一想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许,我们不合适,我不适合你。
  陈越知道她的性格,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于是说:好吧,也许这段时间我给你太多的压力,也许我们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陈越想她会原谅自己。只是需要时间。
  她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然而安安最终决定离开,一声不响的。与其说是不相信陈越,不如说不相信自己,不确定他们的爱情能否经受岁月的变迁。她有时候想也许是自己的错,也许这样的决定对陈越是不公平的,两个人的感情她一个人做了决定。
  明知道爱情的花开得短暂,却还是奢望永恒。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她希望这段感情是完美的,纯粹的,没有缺憾,让它留在回忆里,才会永远年轻美丽。
  佛说,放与不放,只在一念之间。
  安安想,也许他们只是偶遇的列车,各有各的方向,在一片荒芜中,成为彼此眼中唯一的风景,曾经美丽,曾经心动,然而,终归只是路过。
  站在窗前,拈起那枚夹在书中保存了七年的叶子,伸开手掌,决定放手,看着它从窗台旋转着飘了下去……
  
  佛说,放与不放,只在一念之间。
  安安想,也许他们只是偶遇的列车,各有各的方向,在一片荒芜中,成为彼此眼中唯一的风景,曾经美丽,曾经心动,然而,终归只是路过。
  站在窗前,拈起那枚夹在书中保存了七年的叶子,伸开手掌,决定放手,看着它从窗台旋转着飘了下去……
明知道爱情的花开得短暂,却还是奢望永恒。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安安想,也许他们只是偶遇的列车,各有各的方向,在一片荒芜中,成为彼此眼中唯一的风景,曾经美丽,曾经心动,然而,终归只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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