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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里，每天穿过一个长长的菜市场，经过一个永远挤满人的街道，差不多就到单位了。 住的小区是上个世纪50年代的老小区，住的大部分是老人，环境也不算好，可是这些貌似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回的路上才会看到这些。 一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是我所从未经过的，也从未想到过会碰上的。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最终我并没有付出太多的代价，并且收获了成长。心情也经历过忐忑、恐惧、纠结、绝望，但是感谢上帝，最终我还是觉得生活是美好的。特别是看到小区里的老人，他们都老到走路都是个问题，可是我却分明能在他们身上看到对生命的敬重。 每天经过的菜市场永远都是那样纷杂、你来我往。上海的老人喜欢穿着绵绸睡衣，提着小份的菜，慢悠悠地晃荡，遇上了熟人，又开始一段噼里啪啦的火星语，只是这些火星语时常伴着很嗲的语调，即使说话的人是老人或者是男人。当然我的步伐是快速的，穿梭于缓慢的人流中，似乎能感知到时间和空间的移动——这也便是生命的流动。 接近菜市场的尽头，每天七点多经过时，那个换锁的店就已经开了，店面狭小，摆设却恰到好处。那个胖胖的老板总是埋头在工作台上，研究着一块块老式的手表。不知道这些在他手中的手表意味着什么，他是否有超越常人的感知时间的超能力。偶尔有下班我经过，正好遇上他闲暇的时候，他总会特别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小姑娘下班啦！而我也总是笑得特别灿烂地答应着。他老婆说：小姑娘，你笑起来真让人觉得舒服！这些都是莫大的嘉奖，会让我情因此开心很久。记得老板给我换锁的时候，跟我说了很多。他是个腿脚不便的胖乎乎的男人，本是江苏启东人，在上海修钟表、换锁已经20多年了。在他的眼里，上海人很刁钻、小气、挑剔、自以为是。二十多年，虽然每天都要接触上海人，但是他却鲜明地置身于这个城市之外。 每天上下班只要能看到隔壁的爷爷，总要乖巧地打声招呼：爷爷，我去上班了。爷爷，我回来了。爷爷总是关切地对我说路上小心啊，今天工作辛不辛苦。 这是家的感觉，踏实而又温暖。偶尔单位发的东也会分给他们点。爷爷也会经常送点绿豆汤什么的过来。看着我笨拙地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时候，他也鼓励我说：蛮好，蛮清爽的。还说下次要教我做菜。真是一个善良的老人！ 上班的路上会经过一家百货店。之前总能看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小孩差不多就正好坐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了。这几天却是没有看到那个女人。只能看到那个小孩缩在椅子里，一个老人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我猜她是生了吧。这些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路过，发现了一丝变化，然后脚也不停滴走过去。而这个变化对这个当事人的家庭意味着什么，我却是能体会的。小侄女降临的时候，虽然一家人一直在准备着，可是当她真的来了的时候，我们都明显是慌张的，手足无措。护士抱着她走出手术室的时候，看着这个哭哭啼啼的生命的时候，内心一阵暖流经过。虽然接下来的几夜我几乎没有睡觉，但是这个小东西总是能让我精神振奋，不觉得累，更不想离开她。当我把奶瓶塞到她嘴里的时候，当我给她换尿布的时候，当我轻轻滴拍着她哄她睡觉的时候，总是能真实地感到生命的悸动。相对于家人来说，我能为小侄女做的太少，可是我却是那么爱她，觉得她那么重要，甚至只要看到她的照片，都会不自觉地笑。那么小侄女对于哥哥嫂子来说更是意味着一切了吧。今天早上梦见我回家的时候，小家伙已经会走路了。她像个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从我身边走过。妈妈叫她过来，她却淘气地头也不回。看到那可爱的样子，我虽然有些感伤她不认识我，更多的却是打心眼里开心她会这么可爱。 所以说，每个人的一点变化，在旁观者眼里不算什么，而这个变化从出现前到出现后，对于当事人来说可能是要开始描绘一段新的人生轨迹。如果谁能置身于这个世界之上，拥有明察所有人变化的能力，那么他看到的这个复杂的世界是不是一派轰隆隆的场景呢？或是看到的只是一幅幅静止的画面，因为无处不在的动态可能也就是静态的。 前几天才发现我之前去疾控开会遇到的竟然就是我之前联系的师兄。那晚打电话，我们更是惊奇地发现，都是芜湖的呀。不知为何，我们第一次说话，却可以那么随意。在一个陌生的、没有归属感的环境中，老乡估计就是一个依靠了。从到上海以来，我一直是礼貌的、谨慎地与身边人交往，可是在老乡面前，我却不用抱有戒备，一下子倍感轻松、亲切。而他似乎也是一样。 现在的生活很不错，不足的是缺了些变化，缺了运动，缺了爱人。 明天，开始真实地感受我每天生活的这个城市一角的律动，这是我当初决定要来的最主要的初衷。穿上那双我一直不能驾驭的高跟鞋，算是一个仪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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